斜陽夕照下的無名山梁上,枯萎而零星的樹葉雜草旋風搖曳。
乍一看去,就像是喝醉酒鴨子,搖晃不定。
最奇特的是處在樹木雜草叢中的十幾道人影,皆被這種忤逆了天地自然的表象動容,爭執不下。
“夠了,明明是你未戰先怯,別找理由脫罪了。
何況這種天地異象絕非人力可以驅使啟動的,你怕什麽?
莫非你天地異象聯想到王浪軍頭上,嚇破膽了?”
幾名黑衣蒙面人練氣士分向責備艾斯,不依不饒。
為了尊嚴面子,也為了不被人陷害致死,他們沒打算放過審問艾斯的機會。
更何況他們嘴上說的好聽,何嘗不是把這種天地異象聯想到王浪軍頭上,越發後怕,尋求心理平衡。
忌憚心理,瘋長不休。
說不好聽點就是逼上梁山。
為求自保,不被人陷害利用,還能獲得最大的利益,他們不得不為。
艾斯夾在天地異象的威勢與練氣士的氣勢下受罪,遍體顫悸著攙扶在一顆松樹上,支撐著身體不倒,忍痛說道:“各位高人欺負我一介女流很威風嗎?”
沒辦法,說不過,打不過,怎麽辦?
艾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這些個高傲的練氣士,可惜實力不足,只能在心裡想想罷了。
但這並意味著艾斯怕了他們幾人。
在艾斯想來,這些個練氣士都是師門中人,嚴格來說是編外人士,身份地位並不高。
要不然,他們也不可能被師門派過來當卒子使喚了。
那麽這種人越是表現得張揚跋扈,無知內情的前來索要利益與內幕消息,越發證明他們的無能。
或者說是師門的棄子。
拋出來打秋風,應付差事,死活不傷大雅。
這類人凶起來就是一群瘋狗,亂咬一通。
但他們上面有師門壓著,不敢亂來,充其量只是狐假虎威罷了。
難道他們還敢忤逆師門,做出叛逆行為,毀掉師門利益的事情,遭受師門的懲戒與追殺嗎?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特別是針對天書傳承與靈氣泉眼的事情上,師門絕不容許弟子破壞這份發展壯大的師門利益。
因此,艾斯吃定了他們這些練氣士,既然說不通,那就來硬的,誰怕誰呀?
幾個黑衣蒙面人差點氣瘋了。
但他們真心不敢把艾斯怎麽樣。
不過練氣士的尊嚴不可犯,頓時杠上了。
“你叫艾斯是吧,行,我記住你了。
既然你要畏罪潛逃,我們攔不住你,但你也別想號令我們做逃兵。
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製亂李唐江山,而且是升級十倍的報復行動,與你無關了!”
“說的好,早就該這麽幹了。
以我之見對付王浪軍與李唐天下,不該優柔寡斷,實行蠶食策略,不痛不癢的玩製亂把戲。
要玩就玩大的,猛地,狠的,一步到位,豈不痛快?”
“嗯,就這麽幹了。
以前的行動就不說了,那太娘們唧唧,不給力呀。
咱們現在就給王浪軍來一個致命襲擊,以王浪軍的名義屠殺刁民貴族,與李二的朝廷官員唱對台戲,那才夠味!”
“哈哈,鬧大了就夠王浪軍喝一壺的了。
整好了不僅能夠敗壞王浪軍的名聲,使其與李二的朝廷徹底撕破臉開戰。
還能配合總舵的行動,一箭雙雕,幹了!”
“我們走,乾完這一票,我們也該回師門交差領賞去了!”
“那是,老子可不想成天被一個女人呼來喝去的,老子受夠了,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行動吧!”
“哈哈,彼此彼此,我現在聞到了獻血的味道……”
練氣士冷嘲熱諷的撇下艾斯走下山去,差點把艾斯氣吐血。
“你們會為自己所做的事後悔……”
不待艾斯警告練氣士的話說全乎,就聽見空中振鳴:“唳”
兩聲鷹鳴震空,開金裂石,聲震天地。
按說很平常,充其量也就是威勢大了那麽一些,與人類沒啥關系,無傷大雅。
最不濟聽著刺耳,一陣心悸罷了。
這沒什麽了不起的。
然而,金銀雙鷹的鳴叫,早已成為某些人的喪門鍾聲,催命來了?
不,那不可能?
金銀雙鷹不是跟隨王浪軍奔赴彈汗山去了嗎?
那可是數千上萬裡,怎麽可能這麽快飛了一個來回?
而且還是在打退突厥大軍,確保王泰軍團的安全之後,再折返回來襲擊製亂朝廷的人。
這其中有需要多少時間,不言而喻。
那根不是半日光陰可以做到的事情。
難道說王浪軍根本沒有奔赴彈汗山,只是虛晃一槍,潛藏在深山老林裡偵查敵情,伺機而動?
這才有了此時襲擊的能力?
否則時間上來不及吧?
艾斯刹那間在心裡有了計較,還沒做出反應,便見金銀雙鷹俯衝下來的威勢,嚇得驚呼出聲:“那是,快跑……”
“咻咻咻”
兩篷箭雨斜射下來,快如閃電。
須知箭雨是在金銀雙鷹俯衝下來的輔助下發射出來的,其速度幾乎增進了一倍。
加上兩篷箭雨,分別在一百支左右,鎖定了一大片區域。
封鎖了兩隊人的閃避空間。
繞是練氣士群體的感知力與反應能力過人,也沒有閃開箭雨的襲擊。
“噗呲”
羽箭噬人,蕩起一陣腥風血雨。
“啊”
血雨中慘叫一片,翻滾栽倒於地,處在疼痛中掙扎不休。
“呼嗚”
金銀雙鷹俯衝的速度不減,當空襲擊下來,啄死爪傷了十幾人,在地面上蕩起一陣風沙煙塵,成弧線式飛上天空。
唯余一地殘肢斷骸,狼藉之地。
“沙沙”
艾斯嚇癱在地上躲過一劫,以四肢並進,爬行在地上躲到樹後驚叫不絕:“不,不可能,王浪軍怎麽來了?
不,這不是真的……”
“主上,我看見了,王浪軍就在金鷹背上站著,還操控機關獸射出箭雨……”
侍從說著話就啞火了。
因為金銀雙鷹背上都有機關獸,那麽為什麽都射出箭雨了呢?
畢竟王浪軍只有一人,怎麽可能操控兩隻扁毛畜牲背上的機關獸,發射羽箭呢?
這說不通啊?
僥幸未死的人都意識到這個事實。
源自人人畏懼金銀雙鷹,越是害怕越是看得真切,仔細。
何況是金銀雙鷹俯衝下來,由遠至近,不給人反應的時間,但卻看呆了,也看清了金銀雙鷹背上的人物。
那是王浪軍與機關獸組合,刹那間完成了一次襲殺行動。
就連五名練氣士也沒有逃過襲殺, 分別受創,倒在血泊中掙扎不止。
這可是貫穿傷害,傷口過大,流血不止啊!
看見的人都快嚇死了,何況是受創者,哪裡受得了這種傷害?
艾斯趴在樹後環視全場人,心悸的哆嗦著嘴唇說道:“傳令下去,立即停止一切行動,所有人撤退。
否則都會變成王浪軍的活靶子,死了活該,撤!”
“瑪德,該死的女人,該死的王浪軍,你們等著,老子一定會弄死你們!”
“混帳小子,王浪軍怎麽回來了,先撤退吧!”
練氣士嚇著了,沒見過這種射殺練氣士的羽箭,放棄原計劃逃跑了。
可謂是夾著尾巴逃走了。
余下一地殘肢斷骸,血跡斑斑迎風訴說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