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長安城內朦朧出絲雨夜的耗光,隱晦不明。
北方陣陣,打著卷吹進翼國公府正堂,幾欲吹滅了堂上幾盞燈火。
帶著燈油氣息的弱光,輝映在聚在堂上的幾位正主身上,發射出火熱的氣息,呼啦呼啦的響應著搖曳在風中的豆火。
“沙沙”
一陣腳步聲傳來,打破了壓抑的氛圍。
舉目望去,便見秦懷道氣喘籲籲的跑進大堂,人均變了臉色,壞了,又出事了?
秦懷道馬不停蹄的從空中樓閣趕回來,掃了聚在堂上的程咬金與李績等武將一眼,焦慮的沒顧得上行禮打招呼,便轉向坐在主位上的秦瓊說道:“不好了,要出大事……”
“你慌什麽?”
秦瓊心驚莫名的壓下救援王浪軍的衝動,氣息不穩的瞪著秦懷道呵斥,果然出事了?
但願沒鬧到無法收場的地步?
要不然全完了?
這一刻,秦瓊意識到乾坤倒懸,江山破碎,民不聊生的景象。
不經意間淚目含恨,不能自抑。
只因秦瓊壓根不看好李二會屈尊降貴的與王浪軍合作,共創輝煌,那無疑是癡人說夢。
顯然,這會令時局越發艱難,禍國殃民。
可是這是誰的錯?
若說這是李二的錯,可哪也是自古至今養成的帝王權威,不容任何人染指的帝王尊威所致。
故而,皇權無情,不容侵犯。
反之,若說這是王浪軍的錯,又錯在哪裡?
貌似王浪軍屢次拯救大唐江山於危難之際,切救民無數,還在為天下百姓謀福祉,做的全是仁義之舉,何錯之有?
難道錯在為民謀福祉,觸犯了帝王的權威所致?
這難道也是錯?
這種事擱在以前,秦瓊還能為帝王李二多考慮一些,勸慰王浪軍臣服於朝廷,奉獻出一份心力為民某福。
這是大義所驅,不被世人非議的正途。
然而此刻想來,秦瓊認為王浪軍是對的,憑什麽一心為民謀福祉還要向帝王低頭?
這種無私的奉獻,粘上帝王利益氣息,都是一種褻瀆。
不但沒錯,而且還是錚錚鐵骨,可昭日月。
秦瓊自問做不到王浪軍這樣為民謀福祉,暗自欽佩,有生以來萌生出鎮殺李二之心,殺意湧動。
秦懷道感觸到殺氣嚇了一跳,接話說道:“啊,哦,沒事,孩兒很好。
只是孩兒剛從姐夫哪裡趕回來,知曉姐夫默認時局變換不在過問世事,也不打算離開了?
聽姐夫的意思,這都是皇上算計姐夫……”
“夠了,這種事還用你說啊,誰不知道?
你說點有用的,比如你姐夫王浪軍有沒有讓我們這些人幹什麽?”
秦瓊急了,這是要搞事啊!
要知道王浪軍應承李二來到長安,為民傳導新學識與科研技術,那是天大的幸事。
這種事情別說打著燈籠找不到。
古往今來誰能與之相提並論?
若說有,那也是聖人孔夫子之流才能與之媲美。
可見王浪軍為民謀福祉的功績有多大?
可是如今王浪軍被李**得收手,坐等李二找上門去開戰,還得了?
對此,在座的都是武將,時刻掌握著長安城內的風吹草動,又怎麽可能不知曉其中的厲害關系?
說到底還是李二的態度曖昧,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難王浪軍,打李二自己的小算盤。
這一點傻子都看出來了。
換而言之,身為武將更懂得破而後立的道理。
無論是習武強身,講究打破人體極限,經歷數次乃至無數次破立,增強實力。
還是衝陣殺敵,一鼓作氣,破而勝之。
乃至殺敵數萬,坑殺一國之敵,那都是破而後立,為己為民謀福利的過度經歷。
相對來說,王浪軍何嘗不是在給天下人傳導新學識,興盛科研技術,促使天下百姓更迭觀念,打造新時代,行破而後立之舉?
此乃仁義功德善舉,舉世無敵。
可是李二偏要打破這種幸事,觸痛了秦瓊等武將的心扉。
自愧不如,總不能助紂為虐吧?
更何況王浪軍做出如此功績之事,不惜斬斷王氏香火情,可謂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這會遭人非議,詬病於世的。
僅憑這種犧牲精神,秦瓊都做不到,越發為王浪軍的仁義之舉感到高興,又痛惜王浪軍被李二算計,動了殺心。
秦懷道眼瞅著幾位叔伯將軍紛紛站起來,大有殺出門去支援王浪軍的態勢,激動的說道:“呃,姐夫只是打發孩兒回來閉門不出……”
“什麽?怎麽會這樣?”
“不可能,難道王浪軍不想讓我們插手這場紛亂?”
“不,不對勁,這好像是王浪軍不想連累我們陷入君臣失和,造反生事受人詬病。
屆時不僅幫不了王浪軍什麽忙,反而會陷入兩難之境啊!”
“那我們怎麽辦,就這麽躲在府裡做縮頭烏龜?”
程咬金等人暴跳如雷的的怎呼起來。
這一刻,人人意識到王浪軍要單乾,直面一切危機。
關鍵是王浪軍不能離開長安城,變成畏罪潛逃,或是做下茶毒天下人的罪人,留下來面對死劫。
這不是找死麽?
擱在以前,程咬金等人或許對王浪軍的做派頗有微詞,乃至心存怨恨,抵死不與王浪軍來往。
甚至於從旁算計王浪軍一二泄憤。
可是王浪軍對待民眾的仁義之舉,救國壯舉,乃至鞭策紈絝子成長的情義,都是不計前嫌,以德報怨之舉。
只要是仁義之士,輪誰都生不起恨來。
只會打心眼裡感到欽佩。
再說了,王浪軍這是在鞭策,督促紈絝子為天下人傳導新學識,打造新時代的領軍人物,誰不稀罕?
而這種暗示,只有傻子與敵人才看不透。
或者說仇恨蒙蔽了雙眼?
亦或是抱著掠奪之心,忽略了王浪軍的這種暗示。
但秦瓊程咬金等人只會是前者,看得通透,哪有不維護王浪軍,培養下一代領軍人物的道理?
眼下, 王浪軍寧願秦瓊等人避嫌不出,獨自應敵。
何嘗不是仁義之舉,感動人心?
秦懷道感覺叔伯兄弟都被王浪軍感動的稀裡嘩啦的,興奮的說道:“各位叔伯別著急。
這件事依小侄看來,從旁協助姐夫更好一些……”
“懷道,你在胡說什麽,爹平日裡是怎麽教導你的?”
“二哥別急,想讓懷道侄兒把話說清楚了,二哥再發火也不遲。”
“對,須知懷道侄兒跟隨王浪軍久了,多少也比我們兄弟了解王浪軍的打算,聽聽無妨?”
“此話在理,還是讓懷道侄兒說說吧?”
一群武將圍著秦懷道議論開了,不知下情如何。
這會兒,王珪府邸裡亂作一團,正在聚兵籌謀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