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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俏郎君》第5章浪子問世
    狄家莊東北,翠碧山頂。

  一襲蓑衣人面東盤坐在青石上,疊手把黃竹杆橫陳壓在大腿上越出青石南北兩端,竹竿絲線迎風簌簌輕晃。

  晨霧漫山林,樹e葉落珠。

  濕氣濃厚,似是凍醒了蓑衣人,持黃竹插在青石右側的地上撐起身來,挑眉精目看向東方一抹魚肚白低吟道:“夜淒涼、身心恍。

  日綻芒、不敢忘!”

  話畢有所覺,順著眸子余光豁然右後轉身,看見一幕奇異的景象,驚異的愣在當場。

  時至四月中旬,漫山青翠。

  可這翠碧山下一片黃葉,不,黃紅相間的葉片迎風招展。

  一夜色染,似是入秋了?

  松針泛橙,柳枝隨風飄出了楓林浪潮。

  不可思議,奇哉妙哉。

  蓑衣人左手掐指撚動,心潮澎湃,面色紅潤,停手撫須轉身跳下青石。

  步履輕盈,踏地無痕。

  折向西南山下鑽林越石,直達翠碧山南水灣畔。

  舉目打量,蓑衣人擇水灣與環繞狄家流出溪水的交匯處,正對著水灣對面的青山,放杆垂釣。

  似是輕車熟路,技藝純熟。

  可是蓑衣人甩杆放空鉤下河,所釣何物?

  貌似比薑子牙專業,直鉤改彎鉤,釣到魚的幾率就大多了。

  可惜持續到朝霞初綻,紫氣東來,蓑衣人也沒有起竿一次,所為何來?

  睡著了麽?

  真邪門。

  奇怪。

  噓。

  別吵。

  魚咬鉤…

  不,來人了。

  “沙沙”

  一襲灰袍少年人踩踏在黃綠不齊的草地上,走近水灣交匯處。

  只見灰袍少年人目視水灣東方,兩山夾彩虹的景象,信步前行,朗朗說道:“陰陽交替春東黃。

  紅白綠紫映青崗。

  兩青分流生紫煙。

  一輪虹門彩炫塘。

  美景若夢已初嘗?

  世炎涼、欺私訪?

  堪荒唐、戲王郎?

  似夢非夢化吉祥。

  今夕何處把名揚?”

  “嘩嘩,唧唧”

  溪水伴奏,鳥兒歡唱。

  彩煙起舞,驕陽給意,生機盎然。

  似是慶祝誕辰…少年人不禁搖頭,登上盤踞在水灣邊沿的青黃色凸石,也不搭理坐在凸石左側丈外的蓑衣人,縱身一躍。

  “嘩啦啦”

  一個猛子扎入水灣,掀起一陣水花。

  金珠玉露般的散花在朝陽霞霧中,晶瑩剔透,亮晶晶的。

  隻是讓蓑衣人面皮抽抽,流露出一臉古怪之色。

  此子談吐不凡,胸藏丘壑,似是要等的人。

  可是此子好生無禮。

  豈不知路人相見也需含笑、拱手禮讓?

  此子卻視貧道,不,視老朽而不見,不知禮數。

  不敬老,也就罷了。

  但此子打擾老朽垂釣…蓑衣人微惱,側眸少年鑽出水面,搖頭甩飛起一頭烏發,伴隨水花四濺飄彩珠。

  展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嚴肅,泰然…

  搭配一雙深邃的眼神,透著堅毅,疑惑…

  這是一張久經沙場打磨,懷有故事的臉頰。

  可此子才多大?

  十五六歲。

  這般年紀就展露出不弱於將帥的氣勢,奇哉妙哉?

  待老朽試他一試…蓑衣人輕咳一聲,見少年側眸看來,板著臉輕斥:“小子好生無禮。

  你一大清早上抽風下河洗澡,

形同蠻夷莽夫。  不通禮教,庶民之流。

  難怪你無禮的衝下河嚇跑了魚兒,庶子不可理喻?”

  庶子小民洗浴,也知道避嫌。

  一般不會在人前與村鎮人流較多的水域內洗浴。

  多半在家裡燒水洗浴。

  以免失禮人前。

  遭人非議。

  不懂禮。

  則恥。

  怪。

  稀奇。

  可此子……

  “嘩啦啦”

  王浪軍揮手揚起水花回敬蓑衣人,見蓑衣人驚呆了,一邊洗浴一邊說道:“天道無情。

  皇權血腥。

  官商爭利。

  民眾食天。

  天家何其多?

  多到你一個蓑衣翁來管小民魚摸,再浪一波…”

  “嘩嘩”

  話畢掀起一陣水花四濺。

  惹得丈外的蓑衣人側身以蓑衣阻擋水花,心裡有苦說不出。

  這是什麽人啊。

  透世炎涼,一語中的,臨了果斷的反擊。

  人家是來摸魚養家糊口的。

  這還怎麽論理?

  蓑衣人憋屈的說道:“小子倒打一耙,你懂不懂先來後到…”

  “誰看見了?

  傻了吧,你沒個證人還敢瞎咧咧?

  說到底你在岸上,你看不起的小民在河裡摸魚,誰先來後到的一目了然,對不?”

  小樣,跟哥鬥,王浪軍搓揉著下巴,側頭見蓑衣人氣的直哆嗦,不禁勾起一抹笑意說道。

  其實這時代釣魚的人非富即貴。

  因為貴族大臣是皇權的基石,皇帝素以官職與封賞山嶺土地、河流與水庫籠絡功臣,鞏固帝位。

  促成功臣報皇恩,經營私人領地的時局。

  領地世襲也很正常。

  而領地由專人負責,皇權威懾。

  即便是荒蕪一片,也沒有人干涉與招惹皇權,貴族的威嚴。

  那是找死。

  所以在狄家莊東南方水灣裡釣魚的人非等閑之輩。

  正巧王浪軍把狄家莊內的某些人恨上了。

  碰上一個騷包老頭正好出氣。

  老家夥管的也太寬了。

  管到狄家莊來了。

  吃撐了吧?

  有毛病。

  刺激。

  顯…

  混帳,蓑衣人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可拿王浪軍沒辦法了。

  畢竟王浪軍說的沒錯。

  王浪軍身在河中就佔理了。

  因為長安城周邊的人都懂禮。

  沒有人認為王浪軍會無禮的打擾蓑衣人垂釣、衝入河中。

  所以蓑衣人吃了啞巴虧。

  多少年沒生氣了?

  誰敢惹貧道?

  皇帝都不敢,此子怎麽…氣死老道了,蓑衣人失手揪得白胡須一陣疼痛,咧嘴說道:“小子,你可知昨日天現異象。

  靈斧破空來,彎弓射天狼。

  漫天映彩芒,影射當今皇,敢當何罪?”

  此事驚動了皇帝,連帶蓑衣人冥冥中感觸到增進修為的契機,匆忙間尋覓而來。

  原本尋著異相彩光溢散在空中的氣息,有跡可循,但尋到狄家莊范圍就斷了彩光的氣息。

  似是溢散消融在空中了?

  饒恕如此,蓑衣人盤坐在翠碧山頂修煉了一夜,修為增進了不少。

  可又疑惑不解。

  這異相彩光是什麽能量?

  具有神奇的妙用…蓑衣人一時間捉摸不透,就看見漫山青翠入秋的景象,掐指一算就與王浪軍撞出了火花。

  王浪軍微微一驚,劍眉連跳著思索了片刻,又想不出所以然來,遊向岸邊說道:“最是猜忌惑人心。

  你這老頭無事找事,庸人自擾。

  說吧,你碰瓷,不,你訛詐我有什麽企圖?

  我身無長物給不了、你什麽東西…”

  “你,你,你刻意罵老朽不是東西,呸,是東西,咳咳…

  混帳小子,等著老朽讓你蹲天牢……”

  言詞無狀,無視禮教,蓑衣人對走近身邊的灰袍少年有了新的認識,氣呼呼的說道。

  蝦米?蹲天牢…王浪軍一聽就火大了,剛從墳堆裡死裡逃生,又要面臨天牢,有完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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