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特麽的有鬼,都閉嘴。”
齊輝手按劍柄,站在公子右側的凸石上,俯瞰趴在下方菜地埂上哆嗦的俘虜兵呵斥,一幫廢物。
不曾想,他憤怒的聲音,反倒讓十三人安穩了一些。
人人既驚詫又惶恐不安的偷窺燈火煙霧中的六道人影。
王浪軍無喜無悲的看著他們狼狽的身影,淡漠的說道:“老袁,他們走到這裡來了,你還有什麽話說?”
“呃,公子神機妙算,老奴自愧不如!”
袁天罡苦笑著行禮說道,貌似一切都被公子說中了?
或者說是公子料定一切,坐收人才。
只不過這種挑選人才的方式,太過狠辣,刁鑽,幾乎不給別人留活路啊!
要知道這是一百人剩下來的俘虜人才,十三個而已。
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在雞蛋裡挑骨頭吧?
百分之八十七的損耗,血淋淋的數據。
想一下都觸目驚心。
按照公子這個挑法,他真不知道公子還能留下多少人?
王浪軍對此事似乎漠不關心,擺手說道:“老袁,你不老實啊。
你看他們都跪在地上認罪了。
你還心懷仁慈,替那些該死的朝廷內應惋惜,像話麽?”
神特麽的都不惋惜世人,我惋惜那些心懷叵測的人,傻啊?
袁天罡有苦說不出,誰讓自己先前說公子這個挑人的辦法行不通來著?
這才半日就遭報應了?
不過想歸想,他也只能有苦自己嘗,接話說道:“公子,那些逃跑的俘虜兵,其中有一部分人是被朝廷內應迷惑所致……”
“哈,迷惑麽?
這世上什麽都沒有迷惑多。
譬如天多高,地多大,財權之利,名望金身,情迷,來日飯之愁等等一切,都帶有迷惑性。
誰能分得清這萬千迷惑的度數?
分不清,剪不斷,理還亂。
而人身在迷惑之中偷生,就要時刻去分辨來自活著而承受的迷惑。
還要有堅韌的意志力。
方可排解萬難,迎刃而上,出人頭地。
否則只是迷途羔羊,不值得讓人重視,哪怕是多看一眼都嫌礙眼。”
王浪軍語不驚人死不休,說得十三人羞愧難當,磕頭如插秧。
考驗,果然是考驗?
怎麽辦?
自己事先為什麽沒想到?
不,想到過,只是沒忍住貪婪,犯了貪食的原罪,死定了?
就在十三人追悔莫及而磕頭求饒之際,袁天罡心神觸動的說道:“公子仁義,見仁見智,除惡勿盡,眼裡不容沙子。
老奴佩服。
只是老奴想多了,擔心公子擇人逃過苛刻,死的人多了,名聲不好。
加上無量宮正是用人之際,死傷太過,嚴重影響建設……”
他出自一片好心,毋庸置疑。
但他不知道公子來自哪裡,心藏現實社會制度,完全不適應而反感,厭惡這時代的人文制度。
不過,王浪軍也知道,這時代的人比起現實社會的人性,要好上數倍。
這或許就是這時代的優點。
但這個優點,全是禮儀道德人文制度,限制了世人的腦洞,無力開發出墮落性的一面。
當然,王浪軍不認為哪一個更好,也沒有做聖母婊的心思,適合自己才是最好的。
相反,他擇人錄用,全是出入最大利益化。
剔除一切不安分的人。
嚴酷,無情。
隻對擁護他的自己人給予好處。
時下,他面對老袁的回答,不可置否的說道:“行了,你再說下去,他們就會被你嚇死了。
還是給他們念念經。
也好發落他們。
”“是,公子!”
袁天罡應令轉向俘虜兵,取出懷裡的信箋念道:“四號秦松偷鹽三口,偷瓜一條。
十八號石壯,舔鹽兩次。
二十五號穆文,潔身自好。
七十七號杜斌,偷鹽五口,偷瓜一條……”
一條條念下來,嚇得十三人魂不守舍的。
他們都知道囚犯穿囚衣,再以字號印在背上分辨身份,沒什麽稀奇的。
但他們都知道自始至終沒有人監視他們。
可是這份偷鹽吃的帳單出自哪裡?
神特麽的神了?
太嚇人了。
簡直就是神跟蹤,無處不在,這都被人監視了?
還讓不讓人活了?
別說十三人有種見鬼,撞牆的衝動,即便是袁天罡也是一樣,心驚莫名的念完信箋上的記錄,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公子一人策劃,監管俘虜兵的結果。
可是公子自始至終沒有去鹽場作坊,用什麽方式監管俘虜兵的?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對此,王浪軍付之一笑,覺著安排狗群貓群監視俘虜兵真不錯,不在意的說道:“嗯,就這些麽?
這就難辦了。
原本我在考驗你們的心性人品,擇優錄用。
可是你們偷鹽吃,偷瓜吃,犯了忌諱。
要知道,我種的菜瓜,是以天地間的靈氣催生的,價值萬金。
還有那散發出香氣的精鹽,世間唯一。
其中含有靈氣,秘方。
價值幾何,不是你們可以觸及的存在。
說白了,你們勞作一輩子都還不起的價值,這該怎麽辦呢?”
“嘭嘭嘭”
十三人心驚膽顫的磕頭,頭都磕破了。
狄韻看著不忍, 拉扯浪軍,微張紅唇欲言。
王浪軍會意,拍了拍韻兒的小手以示安慰,遂冷哼一聲說道說道:“穆文是誰?”
“罪人穆文,叩見先天尊者!”
穆文跪行五步,抵達十二人前方,誠心誠意的叩拜。
此刻,他似乎明白了王浪軍的用意,恩威並施,擇人嚴酷,寧缺毋濫。
不禁慶幸自己堅持下來了。
不過他又怕王浪軍責罰他沒有阻止身後的十二人,以至於讓他們偷鹽,偷瓜吃。
犯下彌天大罪。
堪比萬金的菜瓜,精鹽,他想都不敢想下去了,怎麽償還?
關鍵是除了石壯之外,其余人背著他偷鹽吃。
這讓他有種負罪感。
覺著自己沒能力監管身邊的人,還有什麽臉替王浪軍賣命,太沒用了?
王浪軍見他瘦骨如柴,談吐簡潔大方,微微點頭說道:“你沒犯錯,為何跪拜?”
“尊者明鑒,我雖然沒有犯錯,但是我也沒有發現他們偷鹽吃。
此乃不查之罪。
還有剛才經過這片菜地,差點沒忍住偷瓜吃。
也沒有阻止他們偷瓜吃,還松口讓他們分食菜瓜。
這都是罪過,非君子所為……”
穆文據實回報,一句一叩首。
夭壽了。
這貨差點沒說出之乎者也的言論。
但行動上太過之乎者也,教條化了?
王浪軍看得隻皺眉頭,剛要說話,便聽見一陣腳步聲漸近,拭目以待。
“公子,東北方向勞作的俘虜兵開始逃跑了……”
“哈,好戲又要開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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