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渾大軍亂哄哄的。
人聲鼎沸,在山間晨霧下掀起一陣陣沙塵,隨風送到李二大軍的營帳,嗆醒了沉睡的李二。
李二在小祥子的侍奉下匆忙穿戴金甲,抱起簡易木桌上的金奎,邁步走出營帳說道:“出什麽事了?”
“皇上息怒,是好事!”
聞聲早起的徐茂公趕到李二的營長外面侍奉著,眼見李二怒氣衝衝的闖出營帳,忙不迭的迎上去道喜。
一臉的諂媚相。
只是滿臉胡子拉碴的,再經一頭蓬松亂糟糟的頭髮耷拉下來,披在臉上,著實讓人不敢恭維。
這是白日見鬼了怎的?
李二被徐茂公的鬼樣子嚇了一大跳,沒好氣的倒退著說道:“你誰呀?
整出這副鬼樣子嚇朕,你可知罪!”
“啊,皇上息怒,是微臣徐茂公啊,冒犯聖顏,還請皇上降罪!”
徐茂公說著話就跪下了。
話說這些日子以來,徐茂公沒少被李二炮製。
只因徐茂公不能破局,愧為軍師,以懲戒來穩定三軍的軍心,沒少下跪,習慣了。
李二一陣恍然,怎麽就說順嘴了?
明明聽出是徐茂公的聲音,還要責罰徐茂公下跪,怎回事呢?
不過李二沒多想,擺手說道:“平身吧,說說什麽喜事?
你可不要欺朕一無所知,犯下欺君大罪!”
“謝主隆恩,微臣不敢僭越。
所報之事乃是敵軍亂哄哄的事實,主要是……”
“什麽,敵軍自亂陣腳了嗎?
快,傳旨三軍備戰,一旦洞悉敵軍的破綻,就殺出去。
朕就不信殺不出去,變成困死的皇帝,讓王浪軍一乾人笑話死!”
李二來精神了,一改萎靡不振的心態,叫囂著備戰,可把徐茂公嚇壞了。
奔走在周邊的將士紛紛側目,懵逼了。
什麽跟什麽啊?
衝鋒陷陣殺出去,別逗了。
那是作死,求速死知道麽?
外面有百萬大軍侯著呢,誰給李二的膽無視百萬大軍,玩衝鋒鑿穿敵軍的信心與勇氣?
做夢的吧?
眾將士彼此面面相覷,亂了心神。
李二察覺將士們的神情不對勁,意識到哪裡出了問題,就把目光定格在徐茂公的鬼臉上,尋求解釋。
徐茂公遍體一顫,抱拳行禮說道:“皇上且隨臣抵達高處一觀便知蹊蹺。”
“沙沙”
李二也不囉嗦,邁步跟隨徐茂公抵達營帳東側的一塊大青石上,舉高遠眺,頓時驚呆了。
但見晨曦下,敵軍攪起山間的沙塵,摻和在晨霧中飛揚過來,遍布了視線,鬧得聲勢浩大,啥情況?
敵軍死了主將,還是發瘟疫奔走逃命啊?
李二越看越迷糊,下意識的嘀咕道:“莫非這是敵軍的障眼法?
敵人妄想攪起沙塵暴,迷障我軍的視覺,再伺機發起衝鋒?”
“呃,皇上想岔了。”
“什麽,那你還不給快給朕解釋清楚啊?”
“是,微臣遵命!
其實沒什麽,只是敵軍發現我軍造飯升起數千炊煙,嚇壞了……”
徐茂公不敢隱瞞,據實匯報。
還沒說完,李二就打斷了徐茂公的話頭說道:“怎麽回事?
難道這是你讓將士們整出的誘敵之計?”
“啊,不是,不是這樣的?
其實,其實……”
“混帳,你支支吾吾的想隱瞞朕一些什麽?”
“微臣不敢,其實是天降糧草與淡水,微臣不知道該怎麽向皇上解釋!”
徐茂公眼見李二動了殺機,心驚肉跳的說道。
其實這件事太過詭異。
而生火做飯的夥頭軍,也是餓急眼了才私自撿起草地裡堆積的糧草做飯的。
而淡水來自地下井。
神奇的地下井外面,僅余一個木桶與挖掘地下井的泥土。
奇怪的是井口周邊沒有人類踩踏的腳印。
這事就跟憑空堆積在草地上的糧草一樣,詭異顯現,令人不敢置信。
至於夥頭軍造飯,沒有鬧出聲息,那都是不想驚動將士們,分享食物,悶聲發大財的結果。
可是這種事被炊煙嫋嫋升起,驚動敵軍破壞於無形。
當李二弄清現實狀況,吃上夥頭軍送來的熱乎飯,看著桌上的野菜湯,流下兩行熱淚說道:“朕,朕吃上熱乎飯了,神跡,真好吃,好香……”
確實,只怕李二沒吃過這麽香的熱乎飯了。
哪怕李二經歷過無數次戰爭殺戮,也曾遇到過缺糧斷水的絕境,但沒有一次比得過這次絕境,來的惡劣與讓人絕望。
若是沒有王浪軍的福林山基地就在不遠處,給了三軍一個希冀的念想,王浪軍一定會來救援福林山基地,順便救下自己的,指不定就嘩變,再被敵人殘殺一空了。
這是李二此刻最真實的想法,冥冥中意識到吃下的熱乎飯與王浪軍脫不開乾系!
至於神仙所為,那純屬是騙人的謊言。
只是王浪軍怎麽做到的?
李二想不通,哽咽著吃不下去,擱下飯碗,抬頭看向侍奉在右側的徐茂公說道:“你對此事有什麽看法?”
“回皇上,這一定是王浪軍的手筆。
王浪軍是想將計就計,以此來穩定軍心,與敵人打持久戰,誘導敵人入套暴露陰謀,刻意為之。”
徐茂公有所猜疑,只是不敢確定。
但從敵軍百萬,每日消耗過巨上分析,若是朝廷將士能夠拖延下去,敵軍不攻自潰。
要不然,敵軍為什麽慌得一批?
他們只不過看見朝廷大軍生火做飯罷了,為什麽嚇的自亂陣腳?
由此可見,敵軍的糧草也是消耗不起的。
那麽,若是王浪軍伺機掠奪敵軍的糧草,滋養朝廷大軍的肚子,此消彼長之下,結果不難想象吧?
因此,徐茂公斷定這是王浪軍的手筆。
至於那些個退走的正道修士,指望不上了。
總歸來說,還是王浪軍仁義無雙,舉世聞名,無人可及。
這一刻,徐茂公打心眼裡佩服王浪軍的男兒擔當,以及博大的胸懷,自是不吝向李二進言,說好話了。
李二亦有同感,再次被王浪軍的仁義感化了心神,不禁笑出淚花說道:“好,還是王浪軍的智機過人,這一招只怕會玩死敵軍,哈哈哈!”
“此乃皇上之幸,萬民之幸,破敵指日可待!”
徐茂公諂媚的恭賀,陪著李二笑開顏,其樂融融。
殊不知最大的危機正在逼近戰場。
只是這份危機掩藏在密林灌木叢中,像一道道幽靈穿梭期間,悄然接近百萬沙場。
這批人抵達福林山基地以南五十裡的山坳,便滯留下來,分出三人向西南湖畔潛行。
三人均是一身黑衣蒙面,穿梭於叢林亦不帶聲響,所過之處皆是叢林分道,人影閃過,叢林便恢復原貌,一直延伸到湖畔,歎為觀止。
“你們來了,有什麽要求就說吧!”
處在湖畔垂釣的李承乾感知到三人的到來, 波瀾不驚的問道,貌似不怎麽待見來人。
三人止步在李承乾右後側十米處,打頭的老者冷哼一聲說道:“即是合作,我們希望你如實相告浮空山山體內的秘密。
當然,我們最想知道牽扯到的真正原因?”
“本座說什麽你們都不會相信。
倒不如由你們去活捉王浪軍,開啟浮空山山體內的靈氣泉眼,啟動天陣。
之後會發生什麽天知道?”
李承乾半真半假的忽悠來人,建立在正邪兩道撤離的基礎上,不信來人不上鉤。
番邦高手確實不知天書牽扯到的具體事項,走上活捉王浪軍,先抓捕王浪軍的親友的不歸路。
一場危機罩向福林山基地,似乎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