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和風下的官道樹林裡,湧現出無數民眾。
人們一臉的憂愁,有氣無力的匯聚到平台前方的峽谷裡,等待做什麽?
民眾怎麽來了這麽多?
房玄齡看著雲集過來的民眾,在心裡發苦,這是要出事的節奏啊!
“沙沙”
李道宗眼見民眾入場,一改不爽的心情,站起身來走到平台邊緣,俯瞰全場說道:“各位父老鄉親,你們這麽早趕過來所為何事啊?”
“將軍,我們昨日親見王浪軍的使者,給我們做宣傳,說是要為我們民眾送福利。
可是昨夜謠言四起,說什麽王浪軍愚弄民眾,明言送福利,暗中把功勳幣送給朝廷,挑起民眾與朝廷對抗的惡件。
現在整個長安城風聲鶴唳,禍事啊!”
“就是,我們沒法活了!”
“朝廷大軍滿大街遊走,嚇得民眾膽戰心驚的,惶惶不可終日了。”
“朝廷將士放話了,功勳幣隸屬於朝廷管制,民眾不得沾染,否則殺無赦!”
“還有啊,有人造謠民眾要響應王浪軍的號召,與朝廷作對,功勳幣就是引發戰爭的根源!”
“作孽啊,那個殺千刀的蓄謀挑起我們民眾與朝廷對抗,爭奪功勳幣,引來朝廷大軍的鎮壓,我們沒法活了啊!”
民眾激憤,說了一大堆廢話。
不過事情已經被民眾說清楚了。
一句話:有人暗中搞事情!
以功勳幣為核心,激發王浪軍給民眾送福利,分發功勳幣的影響力,形成民眾維護功勳幣利益為根本。
對抗朝廷管制功勳幣,激發矛盾,挑起戰爭?
朝廷方面維權,民眾維利。
關鍵是王浪軍以功勳幣給雙方樹立的權益,成為據理力爭與維護權利的交點。
同時也是權威與信諾之爭。
王浪軍本人發話的權威,信諾,以及朝廷與民眾的權威與信諾,為了相信與維護王浪軍的權威與信諾,勢必不能放棄。
這就難以調和,誓要爭一個輸贏了。
現如今,這種事演變成惡件,戰端一觸即發了!
這都是王浪軍挑起的戰爭!
所有人為他一人開戰?
這還得了?
李道宗恍然若失的搞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憤怒的轉向戲台上的上官婉兒喝斥:“小丫頭,你聽見民眾的心聲了麽?
他們為了信諾王浪軍給他們分發福利的宣傳,卷入對抗朝廷大軍的漩渦,隨時都會粉身碎骨。
這就是王浪軍為民送福利的本意嗎?
小丫頭,你讓王浪軍出來給萬民一個交代?”
“呃,李將軍先不要激動,你是不是先把事情追查清楚再說啊?”
上官婉兒停下手中筆,暫停了給將士輸送功勳幣的登記,轉向一臉怒容的李道宗說道。
覺著這是不單純。
這顯然是有人從中斡旋,滋事,破壞王浪軍向天下推行功勳幣。
因為功勳幣的推行,會破壞很多人都利益。
這就是某些人挑事的原因。
所以上官婉兒覺得不把這些挑事的主謀查出來,說什麽都白搭?
這根本就是一件說不清楚的惡件。
怎麽辦?
上官婉兒的心亂了,隻想維護秩序,勸李道宗一乾文武去追查事件背後的凶手?
這件事情處理不好,會死很多無辜的人。
那麽背後挑事的人就是劊子手啊!
這可不是小事啊!
鬧不好大禍臨頭!
還是給王浪軍帶來臭名遠揚的根源,大禍事啊!
李道宗不待上官婉兒把話說完,擺手打斷她的話說道:“你算老幾啊?
一個小丫頭片子,何德何能命令我們文武大臣去查案?
更何況我們都不相信王浪軍發行功勳幣的動機,僅僅只是為國為民。
因此,你這個多嘴的小丫頭,識趣的趕緊把王浪軍叫出來澄清事實經過,定軍心,安民眾,才是正理,休要在這裡搬弄口舌,耽誤大事,惹惱本將殺你正法!”
這番話說的冠冕堂皇,全是維護民眾的利益與守護朝廷的法度。
雖然帶有打壓小丫頭的嫌疑,但是比起維權的正義意義,根本不算什麽了。
上官婉兒都聽得心驚膽戰,要死了,要死了啊!
人家都不讓自己說話了?
否則斬立決啊!
那麽自己該怎麽幫公子說話,把這場無謂的惡件暫時壓下去啊!
難道自己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說?
轉身去通知公子來善後?
變成無能的小女子?
自此被公子看輕,忽略,做一輩子丫頭?
不,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絕對不是!
上官婉兒往前衝,你行的,不能讓公子失望,更不能做懦弱無能的小女子,看著民眾受害而無能的去尋求公子的庇護,自此毀去鬥志,信念,夢想?
不能,絕對不能!
往前衝!
上官婉兒微顫著身子骨,沐陽迎風而立,俯瞰著下方台上一臉怒容,手按劍柄待發的李道宗,在你心裡呐喊,鼓勁,凝練勇氣衝擊李道宗帶來的死亡恐懼,心神枷鎖。
一時間,似曾經歷了一場地獄行的洗禮。
整個人在生死之間輪回?
尋找屬於自己的那片天空,新天地!
這一刻,上官婉兒冷汗淋漓,處在朝陽和風下冷凌全身,簌簌發抖。
這一刻,她的心迎向王浪軍的意志指引方向,燃放出火熱的心血,衝刷全身筋脈,逐漸驅散了死亡恐懼帶來身心的冷凌。
“嘭”
某一刻,上官婉兒堅定的踏前一步,睥睨下方的李道宗喝斥:“你好大的威風,跑到無量宮撒野?
正當你自己可以代表朝廷法度,以一己之私對我宣判?
來,用你的法度殺我一個試試?”
這是硬鋼啊?
亦是誅心之論!
不過誰給她的勇氣啊?
要知道這天底下枉死的人多了去了,不多她一個啊!
更別說朝廷殺錯人,屢見不鮮!
大不了把殺錯人的官員降級處理,再給殺錯的人的家人補償一下,不了了之了!
還能怎麽的?
殺人償命,不存在的。
人家是大唐功勳,貴為國公,殺個人無傷大雅。
“哼”
李道宗冷哼一聲拔刀相向,房玄齡暗道一聲果然,一個箭步衝上去,攔在李道宗身前說道:“你別衝動!
她是王浪軍的貼身丫鬟,殺她皇上都保不了你啊!
你可要想清楚啊?”
“死開,本將還真不信殺一個以下犯上, 阻攔本將辦案的黃毛丫頭,亂黨嫌犯,誰還能把本將怎麽樣?”
李道宗炸了,稍微用力就把房玄齡擋開在右側的地板上打晃,抬腳拔刀直奔戲台上的上官婉兒而去,殺氣騰騰。
“啊,要殺人了!”
“丫頭快跑,國公殺人罪不至死,你被國公殺了也是白死,還不快跑啊?”
“完了,這都是王浪軍造的孽啊,害人不淺啊!”
無數民眾眼見李道宗衝上戲台,持刀砍殺上官婉兒的情景,失聲驚呼,亂哄哄的。
即便上萬將士也看傻眼了,怎麽會這樣啊?
這要是讓李道宗殺了上官婉兒,王浪軍還不得發瘋啊?
屆時,天知道會發生什麽禍事?
完了,完了,要死人,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