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寶青難以置信的看著白瑞花,幾乎是倏忽之間,薑寶青明白了白瑞花今天為什麽發難。
薑寶青難以抑製的笑了起來。
白瑞花說什麽都沒想到薑寶青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反應,她微微蹙著眉,頗帶著幾分責備的看著薑寶青:“哪裡好笑了?”
薑寶青擦去眼角笑出的淚,挺直了腰板,嘴角雖然是在笑著的,可是一雙漆黑的眸子裡,卻毫無溫度。
白瑞花突然覺得,眼前這個薑寶青好似變了個人。
“瑞花姐,原來你的重點在這裡。”薑寶青輕聲細語,聲音卻有些漠然,“你是在懷疑我找大虎哥拿錢嗎?別說我沒有拿了,就算我拿了,關你什麽事呢?”
白瑞花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孩子會這麽不客氣的反問。
關你什麽事呢?
白瑞花被這個有些涼薄的反問給弄的坐立難安。
準確說來,就算薑寶青找孫大虎拿錢,確實也不關白瑞花的事。
可是白瑞花為什麽會這麽在意這個呢?
綜合這些日子,薑寶青見到的那些,答案簡直呼之欲出。
白瑞花看上了孫大虎。
所以之前才拿小鳳兒的事,想來拿捏她。
薑寶青想笑。
看上了就看上了,男女情事再自然不過,可是,白瑞花突然拿著一盆髒水對準了她薑寶青,是個什麽意思?
白瑞花臉皮薄,自然不好承認她看上了孫大虎,她支支吾吾了半晌,才找了個借口:“寶青,你找大虎拿錢這事,傳出去,你的名聲就全毀了。我也是為了你著想……”
薑寶青翹了翹嘴角,一聲“瑞花姐”叫的冷漠又疏離:“瑞花姐,方才你還說恨不得跟我拚命呢,怎麽這會兒又成了為了我著想了?”
白瑞花臉通紅一片,她咬了咬唇,幾乎是豁出去般:“寶青,行,我沒你會說話,說不過你!事情到底怎麽樣咱們各自心裡有數就好!”
薑寶青眉眼冷淡的起身:“如果你想說的只有這些,那我就回去了。今天忙了一天,很累了,不想在你這浪費時間。”
白瑞花從來沒見過這般冷硬的薑寶青,她心裡有些發慌。
“寶青!”白瑞花有些慌亂的,衝著薑寶青的背影喊了一聲。
薑寶青停下了腳步。
“我,我真的不怪你了,以前的事,以前的事就一筆勾銷,不提了。”白瑞花有些語無倫次,幾乎是哀求道,“你,你別跟我搶大虎……小鳳兒,她需要一個爹。”
薑寶青頓了頓,沒說話,繼續往外走。
身後突然傳來了撲通跪地的聲音。
薑寶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白瑞花哀哀的哭出了聲:“寶青,我一個寡居帶著娃的,自己過日子,實在是太難太難了。你設身處地的替我想一想,假如你處在我這個位置,碰見了一個人品好,對娃又好的好男人,你會放手嗎?我,我相信你,你是個好孩子,一定會理解我的,對吧?”
薑寶青簡直要冷笑出聲了。
給我安罪名時,你不相信我的人品;希望我不跟你爭時,卻又說相信我的人品。那麽,在你心裡,我到底是有人品還是沒人品的?
敢情她薑寶青的人品,還可以按照對方的需求,時有時無呢。
“我隻說一次,我無意跟你爭什麽,我一直當大虎哥是哥哥。大虎哥是個好男人,他有自己的思想,不是說我不跟你爭,他就是你的。”薑寶青頭也不回,
聲音平平,“我只知道,大虎哥應該有自己的選擇權。我言盡於此,再見。” 薑寶青覺得,她說到這個份景上,已經很夠意思了。
今天下來,一連串的事情,讓薑寶青身心俱疲。
然而回到院子,不曾歇息,薑寶青又得馬不停蹄的去隔壁院子,給宮計針灸。
薑寶青過來的時候,已經比預定的時間超出了一些。
芙蕖開門看到薑寶青的時候,一直緊緊抿著唇。
芙蕖同薑寶青往藥房走的時候,芙蕖忍不住開了口,極為小聲道:“按理說我這個做奴婢的,不應該多嘴,只是少爺的健康,一直是我們這些做人奴婢做人下屬的,心裡頭最掛記的事。麻煩薑姑娘對我家少爺的腿毒態度能嚴謹點。”
薑寶青疲乏的很,她聽了芙蕖這番帶刺的話,也懶得說什麽懟回去的話了,只是悶頭往藥房走。
芙蕖被薑寶青無視,碰了個軟釘子,臉色一時有些發青,忍不住咬了咬唇。
藥房中,宮計早跟白芨在那候著了。
宮計原本等的也有些不耐煩,但見著薑寶青一進來時那寫滿了疲乏的臉,他心頭一頓,臉上的不耐也慢慢褪去了。
薑寶青沒有多說別的廢話,給宮計診脈,開出了今日泡腿的方子,然後就到書案前趴著去了。
白芨抓完藥,一回頭,薑寶青已然趴在書案上睡了過去。
芙蕖去熬藥了,宮計在軟塌上盯了薑寶青的睡姿一會兒,擰著眉頭喊了一聲白芨。
待到要針灸時,芙蕖把薑寶青喊了起來。
薑寶青從睡夢中驚醒,身後披著的衣衫從肩上滑落下去。
薑寶青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睡覺的時候身上還蓋了些東西。
薑寶青撿起那件有些青竹色的外衫,這種貴氣逼人的風格,一看就知道是誰的。
她有些茫然的看向宮計。
宮計半闔著眼,眼皮掀都不掀一下:“你要是風寒了,只會耽誤我治療進度。”
薑寶青點了點頭:“說的有理,我一定會注意的。”
結果針灸扎完了後沒多久,薑寶青又趴在書案上睡著了。
宮計忍無可忍:“白芨。”
這次白芨自覺了,主子點了他的名,什麽都不用說,他便把那件青竹色的外衫,披到了薑寶青的身上。
只是這次薑寶青醒來後有點尷尬,她還有些迷迷糊糊呢,就見著眼前有一片青竹色的衣角,然後那衣角上……滿是一些晶瑩剔透疑似口水的東西……
薑寶青渾身僵硬,瞬間清醒過來。
老天爺,她都幹了啥事?她竟然在宮大爺的衣服上流下了口水??
就那個,碰他一下他都想砍死你的有潔癖的宮大爺……
薑寶青僵硬的轉過頭去望向軟塌。
然後就看著宮計一直倚在軟塌上,神情她非常的熟悉。
就是之前那種想弄死她,但是礙於她要給他治腿沒法弄死她的那種神情……
薑寶青面無表情,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