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寶青正在給自己菜園子裡剛播下的種子澆水,就聽得院子外頭有人喊她的名字。
薑寶青望過去,是薑老五家的三孫子,薑飛。
前些日子,薑寶青剛把分家時得的那五畝地租給了薑老五家。
這次也不知道薑飛過來是個什麽事?
薑寶青打開院門,請薑飛進來。
薑飛一見院子裡站著的還有薑雲山,愣了下:“雲山回來了啊,這胳膊怎弄成這樣了?”
薑飛比薑雲山大個兩三歲,兩人雖然平日裡沒什麽往來,但薑雲山還是很有禮貌的朝薑飛點了點頭:“飛哥,這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你也真夠倒霉的,以後小心點兒。”薑飛安慰了薑雲山一句,又看向薑寶青,“寶青,之前不是我家租了你家的地嘛?就想著你二爺爺家這波麥子收了以後就開始種了。結果前兩天我爺爺去地裡頭一看,都傻眼了,也不知道他家怎想的,又在地裡頭種了些小白菜……我爺爺都快氣瘋了,他讓我過來喊你過去,看看是出個什麽章程。”
薑寶青一聽也不意外,依著薑老頭家的個性,怎麽可能老老實實把地給讓出來?肯定是要出么蛾子的。
薑寶青知道薑老五家裡並非沒有對策,只不過這塊地的地主是她跟她哥哥,估計薑老五家裡頭是想走個名正言順,免得後頭被人詬病。
薑寶青想了想,點了點頭,把這事應了:“行,我跟你過去看看。”
薑雲山本來也想去,薑寶青忙製止了他:“我的親哥啊,你看看你的胳膊,你去幹什麽啊?咱們二爺爺家那幾位的作派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言不合動起手來也是正常的很。你這副傷殘病員的樣子,去了再碰著撞著了可怎麽辦?”
薑雲山著急道:“那碰著撞著你怎麽辦?”
“嗨,哪就能讓他們碰著撞著我啊?”薑寶青笑道,“咱們五爺爺家裡頭那麽多堂哥呢,要是真跟二爺爺家裡起了爭端,難道幾個堂哥還能眼睜睜看著我挨打不是?”
薑飛在一旁插嘴:“那肯定是不能的。雲山你放心啊,我爺爺喊寶青過去,也就是讓她做個見證,肯定不能讓你二爺爺家裡頭碰到寶青一根手指頭。”
人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薑雲山想想薑老五家裡的一排男丁,覺得確實沒什麽可擔心的,他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點頭,又囑咐了一句:“要是二爺爺家裡還來欺負你,寶青你記得跟我說,我說什麽也不會讓他們害你的。”
薑寶青點了點頭:“你放心吧。”心裡頭卻在想,就薑老頭家裡那些戰鬥力,來一個她扎一個,來一雙她扎一雙。
薑寶青回屋把地租給薑老五家的契書揣在了懷裡頭,就跟著薑飛去了。薑雲山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這才回去重新讀起了書。
此時,旁邊的院子裡,正屋的窗戶大開著,薑飛的聲音又大,哪怕隔得遠,宮計跟白芨這兩個身懷武藝之人也差不多聽了個大概。
白芨忍不住感慨:“薑姑娘也是不容易的很,那家人明明拿了好處,又不好好撫養他們兄妹。咱們剛見薑姑娘的時候,薑姑娘跟小叫花子也沒什麽兩樣。”
宮計冷冷道:“這種親人……良心都被狗吃了的渣滓還少嗎?”
白芨知道主子應是想起了往事,也不敢多說什麽,生怕再惹得主子想起往日舊事,忙岔開了話題:“說來,薑姑娘這麽瘦小的一個,她那親戚家裡頭又都跟豺狼虎豹似的,也不知道會不會吃虧?”
聽了這話,宮計的眉頭皺了起來。
半晌,他硬邦邦道:“推我過去看看。”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不能耽誤了下午的治療。”
白芨默默的品了下主子後面的那句話,沒多說什麽,隻應了是。
芙蕖在一旁伺候茶水,聽這話的意思,似乎是主子跟白芨要到村子裡頭去,她忙上前:“主子也把奴婢帶過去吧,咱們住在這裡,要是總不露面,也會引起別人懷疑的。還不如大大方方的露個面,就說咱們是來鄉下療養的富家子弟便是了。”
這也是之前宮計準備的假身份。
富家子弟總是要有丫鬟跟著的。
宮計頓了頓,點了點頭。
……
薑寶青到了薑老五家裡頭,一家子男丁都在正屋裡頭商量這事,薑寶青年紀還小,在他們眼裡頭還是個小丫頭,見她過來倒也沒有避諱的。
薑老五的媳婦還趕緊出去給薑寶青倒了碗水。
若按照規矩說起來,薑老五一家子算是人家薑寶青的佃戶了。
薑寶青跟薑老五家的男丁都問了聲好,從薑老五五爺爺,一直喊到薑老五最小的四孫子支堂弟,薑寶青挨著叫了個遍。
哪怕薑老五眼下對薑老頭一家子的做法十分不滿正在生悶氣,也架不住薑寶青這般甜甜的小姑娘這般,咧開個笑:“寶青丫頭可真是個懂事的崽。”
薑寶青笑了笑,問道:“五爺爺,我二爺爺那邊到底是怎麽個一回事啊?”
說到這個,薑老五就來氣,他猛的一拍桌子,怒道:“老七也真是不像話!當時這地契轉讓的時候,族裡頭幾個族老都在,裡正也在,咱們說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裡正給你跟你哥哥立了個戶,這五畝地的地契從此就是你跟你哥哥家的了,也算是你親爺爺那一脈的傳承。寶青你說,當時是不是都按了手指印認了這個事?”薑老頭按照族裡排行,是族裡頭的老七。
當時確實是這樣按了手印轉讓了地契。薑寶青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