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知道,這位薑姑娘,可是大哥的‘救命恩人’,是她幫著把大哥雙腿裡的毒素給解了的,厲害的很呢。”宮婉把“救命恩人”四個字咬的極重。
文二夫人眼裡閃過一抹極為複雜的陰鷲。
原來就是這個小姑娘……
“竟有這麽年輕又這般好看的小神醫,”文二夫人飛快的隱去了方才眼裡的情緒,驚歎道,“咱們整個定國侯府都要好好感謝這位小神醫救了計兒啊。”
薑寶青原本在一旁觀摩著這幾人的性子,正觀摩得帶勁,這會兒突然被文二夫人點出來,她也沒有半分慌亂,落落大方的笑了笑:“二夫人不必客氣。相應報酬宮少爺已經給過了。”
不卑不亢,說話間又不輕不重的讓人碰了個軟釘子,是個難纏的主。
文二夫人眼眸微沉,沒想到宮計那邊竟然多了這麽一個幫手。
“看來我還是老了,我看著這位薑姑娘生得這般漂亮,竟還以為是計兒的紅顏知己,”唐三夫人輕笑道,“沒想到竟是計兒的‘救命恩人’。計兒這是十年間頭一次回到定國侯府,都帶上了這位薑姑娘給咱們認識,對這位薑姑娘也算得上是看重了,咱們可不能給計兒跌了份子。”
說著,唐三夫人從手腕上擼下來個鐲子,便要去拉薑寶青的手,看上去像是要給薑寶青見面禮。
這行為就有些微妙了,給見面禮向來多是長輩給晚輩,雖說薑寶青確實算得上是唐三夫人的晚輩,可她眼下的身份可是治好了宮計雙腿的“救命恩人”,唐三夫人這樣以晚輩禮待之,又像是在把薑寶青往宮計的女人位置上推。
文二夫人眼裡閃過一絲玩味。
宮婉跟宮婧也準備好了看戲,只有翟老夫人真心實意的不太高興,畢竟她也是真心實意的不太喜歡薑寶青。
薑寶青沒有依了這些人的願,她待唐三夫人把手伸到她跟前要抓她的手時,反客為主,先抓住了唐三夫人的手腕,纖纖手指直接扣在了唐三夫人的脈象上,直接替唐三夫人把起了脈。
這倒是她們始料未及的。
唐三夫人還算鎮定,她笑道:“莫不是薑姑娘看不上這鐲子?”
薑寶青沒說話,一副專心聽脈的模樣。
她擺出這副專心聽脈的模樣,倒也不好說她的不理人失禮了。
人家給你全神貫注的把脈著呢,如何又再接你的話啊?
過了幾息,薑寶青這才收回了手,微微歎氣:“三夫人,你近來是否失眠頭疼,焦躁不安,記憶力下降,虛汗出的多?”
唐三夫人愣了下,她原本打算這個什麽神醫說什麽她都要否認,好好的殺一殺這什麽神醫的銳氣來著,結果這個姓薑的小姑娘,竟然全都說中了她的症狀。
唐三夫人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你在說什麽啊,”唐三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帶著幾分強笑,“我身體好得很,沒有這些毛病。”
這就是強撐著也要否認薑寶青的醫術了。
然而方才唐三夫人臉上驚愕的神色大多數人都看見了,這會兒再來否認,已經是晚了。
薑寶青也沒有非要爭執,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三夫人不信任我也是正常的,只是這並非什麽小毛病,三夫人還是早早找大夫看一下比較好。”
這話說得,唐三夫人臉上的血色都沒了。
宮婧微微咬著下唇,強笑道:“薑姑娘,我娘同你無仇無怨的,你不要嚇唬她。”
“宮小姐,”薑寶青直視著宮婧,“你就非要在這種事上爭一時之快嗎?這事關你娘的身體健康,你就這樣拿出來當成籌碼跟我鬥氣?”
這話說得更是毒辣,宮婧被薑寶青堵的說不出話來,隻得求助的看向唐三夫人:“娘……”
唐三夫人心裡頭其實也有些不太舒服,若這姓薑的小姑娘是危言聳聽也就罷了,偏偏這些症狀她都有。近些日子因著有些事比較忙,她還沒來得及找府裡頭的大夫請平安脈,隻想著忙過了這一茬事再好好調養一下,誰曾想直接就讓一個小姑娘給點出了症狀。這讓唐三夫人不由得有些恐慌,難道她的病,已經這麽嚴重了嗎?
“算了,不說這個了。”唐三夫人極為勉強的笑道。
薑寶青挑了挑眉,見好就收。
她本意就是想避開唐三夫人送她見面禮這事,沒想到一把脈還真的把出問題來了。
唐三夫人近些日子來大概是勞心勞力過了,氣血有些不足,甚至有些疑似絕經前期的一些症狀了。
在薑寶青點出唐三夫人症狀後,屋子裡的氛圍變得古怪了不少。
其實眼下在慈安居裡的這些人,不少都覺得什麽“救命恩人”說不得只是一個幌子。結果人家薑寶青實打實的給露了一手,雖說唐三夫人沒承認,但看唐三夫人那態度,也知道,只不過是礙著面子沒承認罷了,這位薑姑娘把脈診出的問題卻是沒什麽問題的。
這樣一來,再聯想到宮計說他雙腿的毒素都是由這位薑姑娘祛除的,薑寶青的形象一下子就變得高大立體了不少。
尤其是翟老夫人,她攥緊了手裡頭的龍頭拐杖,有些猶豫。
這龍頭拐杖本來是她讓月翠拿來,想著到時候大孫子要是不聽話就拿這個上家法來著。結果見了大孫子以後,這上家法的心思也就被拋到腦後了。
要不要讓這個姓薑的小神醫幫著把把脈?
翟老夫人遲疑的很,不看吧,總覺得錯過這麽一個神醫,好像很吃虧;看吧,她畢竟是老夫人了,又有些抹不開面子。
好在薑寶青是個極為聰慧的,她見翟老夫人對她的敵意似是沒之前那麽厲害了,眼裡頭又滿滿都是糾結的神色,她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這對薑寶青來說並不算什麽難事,她上前,朝翟老夫人溫順的行了個晚輩禮:“老夫人,您是宮少爺的祖母,這十年來宮少爺雖然不得不流亡在外,卻也一直惦念著您的身體。宮少爺這次帶我入府,本也是想讓我幫您把把脈,您看,要是您不嫌棄,容我替您把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