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住了裴卿卿這麽大一個把柄,裴蓉華可是高興了好久。
就是要在這種時候,給裴卿卿致命一擊!
她倒要看看,陛下知道裴卿卿不是皇女,裴卿卿會有什麽下場?!
“你……”乾帝當即就有些心氣不順了,一個沒站穩,就跌回了身後的龍椅裡。
裴蓉華說什麽?裴卿卿不是他所出?
“陛下……陛下可要當心身子,保重龍體呀!”全貴公公連忙扶著點乾帝,方才裴蓉華的話,他也聽見了。
全貴公公同樣很吃驚。
不知道裴蓉華所言是真是假?
但看裴蓉華面色堅決,又不像是有假……
全貴公公不敢想,若是裴蓉華所言屬實,裴卿卿不是陛下的骨肉……
那……那陛下豈不是成了全天下的笑話?!
虧得陛下對裴卿卿那麽好,百般寵愛,還親自為裴卿卿下廚做菜吃!
全貴公公一邊給乾帝順氣,一邊也是心緒不寧的。
過了好一陣,乾帝才像是順過氣來,他臉上緊繃的看著裴蓉華,“你,你可知若你所言不實,有何後果?!”
“蓉華所言句句屬實!我親耳聽見父親說,裴卿卿不是陛下的孩子!她的親生父親另有其人!”裴蓉華不怕死的說。
至於後果?
無非不就是抄家滅族。
反正她早就沒有家了。
她的家人,呵,也就剩下一個裴少楓了。
可是他裴少楓何時將她當成妹妹看待過?
她說了,他們不仁,就別怪她不義!
饒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乾帝,此刻也險些一口氣沒上來,他面色鐵青,連呼吸都是緊繃的。
指著裴蓉華,咬著牙問,“是誰……她的親生父親……是誰……”
乾帝的手,都在發抖。
他打從心底裡疼愛裴卿卿,把她當做自己虧欠最多的孩子!
可如今卻有人告訴他,裴卿卿並不是他的孩子?!
那他成了什麽?
天下最大的笑話嗎?!
乾帝這一問,裴蓉華可沒法回答他。
因為她也不知道裴卿卿的親生父親是誰。 “陛下,當日父親過世時,並未說明裴卿卿的生父是誰,蓉華也不得而知……”
這是實話,她確實不知。
因為就連父親都不知道。
她又如何得知?
乾帝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黑,陰沉至極,哪怕是當日得知皇后下藥害他時,他都沒有這般憤怒過!
憤怒到極致,就像一個天雷,隨時會爆炸開來!
“陛下……陛下息怒……這,這也只是凌王側妃的一面之詞,不足為信呀陛下……”全貴公公輕言輕語的安撫乾帝說。
當然,他不是在為裴卿卿說話的意思。
只是不想讓陛下動雷霆之怒罷了!
否則連他也沒好日子過!
“我說的都是真的!陛下若不信,大可找裴卿卿來當面對質!”裴蓉華言之鑿鑿的說。
她不怕對質!
裴卿卿就是個假冒的皇女!
一對質,就真相大白了!
乾帝陰沉的臉色,一個眼神,仿佛就能把裴蓉華燒成灰燼!
但裴蓉華現在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她只要一想到能讓裴卿卿不得好死,哪怕是惹怒了陛下,她也無所畏懼!
“來人!把她給朕拘於冷宮,終身不得踏出冷宮一步!”乾帝咬著後牙槽說!
要不是看在裴蓉華現在肚子裡好歹有孩子的份兒上,他直接就讓人把裴蓉華拖出去砍了!
乾帝下令,分分鍾就有殿外的禁軍進來,二話不說就將裴蓉華給拖了下去。
裴蓉華還在苦苦掙扎著,“陛下……我說的都是真的……陛下……”
勤政殿外,慕玄凌還在等著。
直到被拖了出來,慕玄凌阻礙了一下禁軍拖人的腳步。
他冷眼看著被禁軍‘架’著的裴蓉華,“你跟父皇說了些什麽?”
裴蓉華本來挺慌的,但是一看到慕玄凌無情的冷臉,她反倒不慌了,反而還笑出了聲,“殿下想知道嗎?殿下讓他們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裴蓉華就跟發了瘋病沒什麽兩樣。
聽的慕玄凌狠狠的一皺眉,他怎麽可能讓禁軍放了裴蓉華?
“殿下恕罪,陛下有令,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其中一個禁軍就開口了。
還真怕凌王會開口要他們放人一樣。
慕玄凌勾了勾嘴角,他倒要看看,裴蓉華能嘴硬到什麽時候?
於是慕玄凌不以為然的擺手道,“帶下去吧。” 然後禁軍就拖著裴蓉華走。
裴蓉華頓時又慌了,她掙扎喊,“慕玄凌!你還對裴卿卿有非分之想嗎?她就要完蛋了!哈哈哈……她就要完蛋了!”
裴蓉華發瘋一樣的笑聲越來越遠。
慕玄凌聽著眉頭皺的更厲害了,裴蓉華究竟跟父皇說了些什麽?
裴蓉華方才那瘋癲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勤政殿裡。
乾帝還是好半天都順不過氣來。
他無力的借助著龍椅支撐著,神思煩亂的問,“全貴,你覺得……剛才那裴蓉華的話,可是真的?”
“這……”這問題,全貴公公可不好答,“老奴覺得,此事事關重大,真偽還有待查證才是……”
事關皇室聲威和體面,還有陛下的聲威和體面。
裴卿卿的身世,還有待查證!
“你…你去侯府,把裴卿卿找來,就說……就說朕有事要問她!”乾帝說話氣息都不大順暢了,可見是被這事兒打擊到了。
“這……”全貴公公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猶疑著說,“陛下,這天色已晚……再過一會兒,宮門就該下鑰了,明日又是十五,是青禾郡主出嫁和親的日子,又是霍家小姐和端王成親的大喜日子,若是此時詰問侯爺夫人,怕是不妥……不如,不如等明日過後,陛下再行查問…”
全貴公公的話,不無道理。
乾帝斟酌了一下,雖不言語,但也是默認了全貴公公的建議。
他確實也需要時間緩衝一下。
等過了明日再說吧,總歸裴卿卿也跑不了。
入夜後。
白子墨同北宮焱父子倆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直到北宮焱喝暈了,白子墨才叫人把他送去了客房歇息。
白子墨回房之後,裴卿卿正好想出門去找他呢。
“侯爺你回來了,我還想去瞧瞧侯爺是不是被鎮南王灌醉了呢。”瞧見男人回來,裴卿卿笑著說。
陪著霍筱雅聊了一下午,天擦黑霍筱雅才回了將軍府。
畢竟明日是她大喜的日子,總要回去準備待嫁的。
男人一進門,便輕柔的將她抱進懷裡,嗓音低沉道,“只有為夫灌醉他們的份兒,哪有他們灌醉為夫的份兒。”
裴卿卿聞言笑了一下,雙手環抱著男人的腰,聞著男人身上摻雜了酒氣的龍涎香,“侯爺的酒量有這麽好嗎?”
人家鎮南王父子倆都喝不過他?
“夫人,為夫有個東西要給你。”白子墨不舍得松開了她,然後牽著她,坐到了床榻上。
裴卿卿狐疑了一下,“侯爺要給我什麽?”
只見白子墨從身上拿出一個錦囊,“這是為夫留給夫人最珍貴的東西,為夫不在夫人身上的時候,若遇到危難,夫人才能打開。”
裴卿卿瞧著,如畫的眉心一挑,“這是什麽?”
這男人還搞得神秘兮兮的。
說著裴卿卿就想打開瞧瞧。
可是被男人按住了,“夫人要答應為夫,遇到危難的時候,才能打開它。”
現在不能看的意思。
這就讓裴卿卿越大的狐疑了。
這男人不對勁啊?
不過既然他這麽說了,她答應便是。
“好,我答應侯爺,侯爺給我的錦囊,我一定好好收著!”裴卿卿說笑著,隨手就將錦囊貼身收好。
她倒挺好奇的,什麽錦囊妙計,居然讓這男人神神秘秘的?
瞧著他也不像是喝醉了的樣子。
然後白子墨伸手,又重新將她摟在懷裡,“本候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要照顧好自己。”
“侯爺在說什麽呢?”裴卿卿微微蹙眉,這男人是真不對勁啊?
說什麽胡話呢?
怎麽說的感覺像是他要離開她一樣。
莫不是真喝多了?
“卿卿……”白子墨喊著她的名字。
他鮮少,這麽喊她的名字。
“嗯?”他喊,她應。
她雖然有些狐疑,但嘴角是帶著笑的,怎麽白子墨突然柔弱了起來?
“為夫舍不得你…”
白子墨這樣,可不就是柔弱嘛!
“我又不去哪兒,就在侯爺身邊呢。”裴卿卿笑著說。
好端端的,白子墨這是怎麽了?
莫非是酒後吐真言麼?
她就這麽抱著白子墨,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安慰著他。
“卿卿我心,卿卿,你就是我的心。”白子墨磁性的嗓音說著這些好聽的情話,實在是……
叫裴卿卿聽的臉紅。
“侯爺這是怎麽了?”裴卿卿嘴角跟抹了蜜一樣甜,這男人是怎麽了?
怎麽突然說起這麽甜言蜜語的情話來了。
“為夫給你的錦囊,你切記要收好,隨身帶著,不可弄丟了…”男人摟著她叮囑道。
可裴卿卿卻看不見男人眼中深深地不舍。
“好,我記下了。”裴卿卿雖然不明白,但他給的東西,她自然是會小心收好的。
只是越發覺得,這男人今晚有些不對勁。
“侯爺……”
“來人啊!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