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說的,還算比較中聽的,也算安撫到了裴正浩。
等他養好了傷,再來收拾裴卿卿那個賤人!
裴少楓歎了口氣,意義深長,轉頭看著裴卿卿,“三妹你沒事吧?”
她能聽出大哥那聲歎息裡的哀傷,淡淡一笑,“我沒事,大哥不必擔心。”
想必大哥心裡也十分明白,裴家已如覆巢之卵,非他一人之力可挽救。
她並不為裴家惋惜,但他卻為大哥感到可惜,大哥本有匡扶天下的抱負,是裴家,拖了大哥的後腿。
如果說大哥是一隻展翅翱翔的雄鷹,裴家便是一條鎖鏈,禁錮了大哥飛行的高度。
“三妹,聽聞母親……”
裴少楓的詢問聲,打斷了裴卿卿的感慨。
她心下已有了個決定,來日若有機會,一定要讓大哥擺脫裴家的束縛,去一展他的抱負。
不過眼下,她還需要大哥幫她一個忙。
瞧了一眼曲氏的屋子,裴卿卿點了點頭,“說是大夫已經確診了,母親確實有喜了,大哥,你可高興?”
單從裴少楓皺起的眉頭,就知道他並沒有很高興的樣子?
“高興,卻也不高興。”裴少楓歎了口氣,說的很坦率。
母親有喜,按理來說,身為子女,是該替母親感到高興的。
可,經過這麽多事以來,裴少楓隱隱覺得,此事背後,或許沒有這麽簡單。
偏偏在這個時候有孕,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
裴卿卿理解大哥的意思,但她現在不能說破,曲氏既然要自找死路,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她知曉曲氏此番的算計,大哥既然不忍心看到裴家爾虞我詐,不如就眼不見為淨吧。
正好她還需要大哥幫她一個忙。
於是裴卿卿安撫的開口道,“既來之則安之,不管怎麽說,母親有喜是件高興的事兒,大哥,你就莫要多慮了。”
“父親命我這些天留下來照顧母親,將功折罪,我不得離府,有件事,我想請大哥幫忙。”
本來聽到她說要照顧母親,裴少楓是擔憂的。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母親,乃至父親,對卿卿,都有著太深的算計。
他怕父親這次命她照顧母親,背後又是為了她的飛鸞青玉。
但又聽她說有事要找他幫忙,裴少楓便先將那份擔憂壓了下去,“跟大哥還客氣什麽?你若有事,大哥豈會不幫你?”
對她,裴少楓永遠是那麽的溫柔,寵溺。
他在想,只要他多留點心,保她平安即可。
裴卿卿眼神忽閃了一下,如果說以前,她還沒猜到大哥對自己的心思,隻單純的以為,大哥對她好,是出於兄妹之情。
可現在,她卻是連騙自己說,大哥對她只是兄妹之情都難。
不露痕跡的,裴卿卿避開了一小步,語氣些些歎息,“大哥,前兩日我去光祿寺遊玩,不小心將絲娟和手鐲落到寺裡了,可否勞煩大哥幫我取回來?”
女兒家的絲娟和手鐲意味著什麽,裴少楓哪會不清楚?
那一般是代表著女子定情之物的東西。
故此,裴少楓想都不想就答應了,“這有何難?你等著大哥,大哥這就去給你取回來。”
說罷還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露出個疼愛的笑意,才離去。
望著裴少楓的背影,裴卿卿眸光深諳了起來。
這次她能否擊垮曲氏,就全看大哥了。
……
這邊的侯府中,白子墨正在與北宮琉下著棋。
聽聞玖月稟報的消息,白子墨下棋的手指頓了一頓,隨後落在棋盤上,看似漫不經心的口吻道,“老來得子?裴大人倒是能耐。”
這話聽在北宮琉耳朵裡,那就別有一番韻味兒了,打趣的挑眉道,“聽侯爺這話的意思,他裴大人就不能是個老當益壯的?老來得子並不稀奇吧?”
玖月在邊上聽的眼角一抽,斜眼兒瞟了一眼北宮琉。
這人每次不懟主子兩句他就不舒服一樣。
偏每次都鬥不過主子,被主子虐。
說句不好聽的,這就跟一個不長記性的孩童一樣。
白子墨涼幽幽的瞥了一眼北宮琉,指尖落下一子,棋盤上,白子吃盡黑子,片甲不留,“你輸了。”
這回換北宮琉眼角一抽了,他不就多說了一句嗎?堂堂戰北侯,竟也這麽小家子氣。
以往每次下棋,都會給他留下幾顆棋子,讓他輸得留點體面,這次可倒好,吃盡了他的黑子,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
北宮琉衣袖一甩,他堂堂北宮世子,也不是個輸不起的,“本世子願賭服輸,侯爺有什麽吩咐就請直說吧。”
“本候身體不適,去請個大夫過府。”
白子墨突然沒由來的冒出一句不搭邊的話來。
還沒等北宮琉說什麽,玖月一聽,立馬就面露擔憂,“侯爺身體不適?屬下這就去請大夫!”
“……”北宮琉一陣無語……
還說他沒有眼力勁兒,依他看來,玖月才沒有眼力勁兒呢。
也不瞧瞧白子墨這神清氣爽的樣子,哪像是身體不適的樣子?
“站住。”
結果玖月剛轉身,就聽到自家主子的製止聲。
“侯爺還有何吩咐?”只能說,玖月是一時沒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這就叫關心則亂。
白子墨面不改色的睨了一眼北宮琉,“讓他去。”
呃,玖月楞了一下。
北宮琉笑了笑,看來最了解白子墨的,不是如影隨形的玖月,而是他北宮琉啊。
白子墨這是要他去跑腿啊。
便是輸了這一局棋的賭注,願賭服輸嘛。
輸了,就要聽候白子墨差遣。
北宮琉臨走前,拍了拍玖月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今後可長點眼力勁兒吧。”
“……”玖月額前劃下三根黑線。
一眨眼,三日的時間轉瞬即逝。
自從裴卿卿叫裴少楓去光祿寺幫她拿東西之後,就不曾見裴少楓回來過。
與她意料之中的一模一樣。
裴卿卿並不著急,她料想,今日曲氏就該有動作了。
“三妹,安胎藥煎好了,你拿去服侍母親吧。”
又到了裴蓉華來給她送安胎藥的時辰,這三天,每日都是如此,裴蓉華還似笑非笑的補充一句,“辛苦三妹了。”
裴卿卿若無其事的接下安胎藥,可她也清楚的看到了裴蓉華眼睛裡閃過得意的冷光。
但她面無表情,就像沒發現裴蓉華的惡毒似的,“有勞大姐了。”
望著一碗安胎藥,裴卿卿眼底掠過一絲冷戾。
前世裴蓉華一碗安胎藥,置她於死地。
現在,她就把這碗安胎藥送給曲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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