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小瞧了父親,竟然想要她拿回暗符?
呵,說的好聽,是拿。
其實不就是讓她去偷嗎?
這一如前世的把戲,倒是熟悉。
只不過開口的人換了。
前世,是慕玄凌哄騙她,讓她去偷暗符。
現在,卻是輪到父親開口,威脅她去偷暗符。
裴卿卿斷定,這必然又是慕玄凌的主意吧?
還說什麽拿回了暗符,今後不管她做什麽,都不再干涉她?
父親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個兒和裴家了吧?
她若真要做什麽,父親攔得住嗎?
裴家在父親眼裡,或許是重中之重,可在她看來,裴家一文不值。
居然還想讓她去偷暗符?
裴卿卿心中冷笑連連,面上卻不動聲色,“我聽不懂父親在說什麽,我連暗符是何物都不知,又如何能幫父親拿回來。”
什麽叫揣著明白裝糊塗,這就是。
她一個深居簡出,沒見過世面的庶女,不知道暗符是什麽,不是很正常的事麼?
父親倒也是看得起她,還是那句話,父親究竟是哪來的自信,她會答應此事?又是哪來的信心,她能辦到此事?
這迷一樣的信心,裴卿卿是自愧不如。
她說不知曉暗符是什麽,裴震完全相信,一點都不懷疑她說假,畢竟她只是一個身份卑微的庶出,沒聽說過暗符倒也正常。
裴震面露鄙夷之色,從書桌上拿起一張紙,紙上繪有圖案,“你不必知曉暗符是何物,你只需想辦法拿回暗符即可。”
“這是暗符的圖繪,你拿去看看。”
連圖紙都給她準備好了,還真是有備而來啊。
裴卿卿眸中掠過一絲清冷的光,瞥了一眼圖紙,畫的倒是挺像的。
她當然知道暗符是什麽?
不僅知道,她還知道暗符在何處。
正是在她夫君白子墨手裡。
父親算盤倒是打的精,想讓她去白子墨那偷暗符。
前世,她已經犯過一次這種錯誤,這回,休想她會答應。
“父親恐怕太高看我了,既是父親都拿不到的東西,我如何能取回來。”裴卿卿眼含譏諷,拒絕的意思很明顯,話已至此,她也懶得再多費唇舌了,“侯爺還在等著我回府,我就不叨擾父親了,告辭。”
說罷便要走。
“站住!”可裴震哪會就這麽不痛不癢的放她走?
“你當我裴家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便走?你真以為嫁進了侯府,便飛上枝頭了不成?!”裴震面色鐵青且鄙夷的斥呵道。
看不起裴卿卿的臉色很明顯。
如果白子墨在這裡,他或許還有些顧及。
可白子墨不在,憑她,還上不了天!
居然還拿白子墨來說話?
什麽等她回府?
白子墨都不願意陪她回門,哪會什麽等她回去?
這話,以為能夠忽弄得了他這個做父親的嗎?
若是叫裴卿卿聽見他的心聲,必是會不客氣的鄙笑一聲。
他還知道自己是做父親的?他何曾將她當做自己女兒看待過?
不過她嘲諷的冷笑卻也很明顯,“難道父親還想殺了我嗎?”
有句話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她裴卿卿,就是那當刮目相看的士。
別忘了她現在是侯府夫人,她若在裴家出了什麽事,白子墨必不會善罷甘休。
她就不信,父親真敢拿裴家作妖?
否則到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瞧著她鄙夷譏諷的臉色,裴震是氣的一陣胸口痛!
他一個做父親的,居然被一個庶女的氣勢壓了下去!
面子裡子都過不去啊!
怕是氣極了,都把裴震氣笑了,只不過笑的咬牙切齒,臉部肌肉扭曲罷了,“為父不會殺你,你回門思念家中,為父不過就是留你多住幾日罷了!”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裴卿卿陡然間眯起了清冽的眸子。
好一個留她多住幾日,想軟禁她?
父親就這點手段了嗎?
裴卿卿嘴角的譏諷顯而易見,“父親能留我幾日?一天?兩天?還是三天?若我今日不回府,最遲不過明日,侯爺便回來尋我,父親可信?”
想軟禁她,真當她是軟柿子啊?
父親還真是一點都不了解她呢。
不是她自誇,她若不回侯府,最多不過明天,白子墨定會來尋她的。
他說了,晚些時候便來接她?
這點信心,裴卿卿還是有的。
想起這茬,裴卿卿眉眼間不禁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也不知府中情況怎麽樣了?白子墨可有處理好府裡的亂子?
想著,她更是越發的呆不住了,隻想快些回侯府去看看。
見她神態自若,卻胸有成竹,其實裴震多少都有點信她的。
只是他接二連三的被裴卿卿下了面子,老臉都沒地兒擱了,氣的捏緊了拳頭,冷眼瞅著裴卿卿,一時像是被懟的沒話說了。
實則裴震有他自己的思量。
裴卿卿極度不好拿捏,根本就不買帳,看來如果沒有點能牽製住她的東西,是不能令她乖乖聽話了。
想著,裴震心中便有了計較。
像是有了什麽東西又墊足了底氣,不緊不慢的又坐了回去,“我有件事, 一直沒告訴過你,有關你的身世,你可想聽聽?”
裴卿卿本來已經不想多呆了,可聽聞裴震突如其來的話,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父親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有關她的身世?
她不是父親庶出的孩子嗎?
父親這個時候說這個,是為了騙她?還是她的身世當真另有隱情?
裴卿卿仔細的揣摩著裴震的臉色,但她卻看不出來,裴震像是在說假話。
心中,敲響了一個警鍾,莫非她真有身世之謎?
裴震再次看著她的目光,摻雜了絲絲複雜,“你其實……並非是我的骨肉。”
“什麽?!”裴卿卿當即驚大了眼瞳,她不是父親的孩子?
隨後又是狠狠的一皺眉,“這不可能,我不是父親的骨肉,那我又是誰?”
她不信,父親肯定是在騙她!
為了騙她答應去偷暗符,所以才編出這種謊話的!
裴卿卿驚詫的神色中,就寫著‘抗拒’二字。
她不是父親的孩子,那她又是誰?
可私心裡,卻似乎像是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是真的……
父親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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