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錯!若我能早些來找將軍,興許將軍就不會……”曹勇哭的那叫一個自責悲憤,還煞有其事的去扶起霍霄倒在椅子上的屍體,卻突然故作一驚,“這是……你們看!這,這是烏金箭?”
曹勇心想,這麽多人圍在這裡,一個個的都看什麽去了?!
霍霄屍體上,插著這麽一支烏金箭都沒人看到!
還得他來‘發現’
曹勇的聲音,當即就引起了魏彪以及其他人的注意,紛紛看向插在霍霄心髒上的那支烏金箭。
魏彪仔細的看了一眼那支烏金箭,眼睛裡淚痕未乾,招呼曹勇道,“幫把手,把將軍抬到榻上去!”
然後其他人很自覺的讓開了地方,以免擋著魏彪和曹勇。
又在魏彪和曹勇兩人的合力下,霍霄的屍體被抬到了榻上放著。
“將軍…末將得罪了……”魏彪在榻前磕了個頭,然後忍著悲痛,一把,就抽出的那支殺害霍霄的烏金箭!
烏金箭拿在手中,魏彪才真真切切的看清楚,的的確確是烏金箭。
“這……真是烏金箭……”曹勇也圍了上來,一副很吃驚是烏金箭的樣子。
很明顯,這支烏金箭,讓魏彪他們知道了什麽?
別說曹勇了,烏金箭代表著什麽,霍家軍中恐怕沒人不知道吧?
魏彪陡然間捏緊了烏金箭,一字一頓的咬字道,“神昭……鎮南王……北宮焱!”
烏金箭,是神昭鎮南王的東西,可以說是北宮焱的專屬武器!
殺害將軍的,竟然是北宮焱?!
目的達到,將禍水引到了神昭鎮南王的頭上,無人看到曹勇松了口氣。
凌王這招禍水東引,栽贓嫁禍的手段可真高啊!
曹勇在心中暗自驚歎了一聲,自然也無人能聽見曹勇的心聲。
但眼下,戲還是要做足的。
於是曹勇蹭的一下的跳了起來,“竟是那北宮焱刺殺了將軍,這個仇,我們不能不報!兄弟們!這就隨我去為將軍報仇!”
曹勇這麽一聲吼,軍營裡的將士們立馬就是一呼百應!
紛紛喊著要為將軍報仇!
“慢著!”就在曹勇要帶著悲憤的將士們走出營帳的時候,不防突然被人叫住了。
魏彪攔住了他們,“曹勇,你們不能去!”
別說他們現在軍中無主帥,就算是將軍在,也不會輕易去招惹神昭鎮南王。
要知道,一旦天鳳的將士踏入神昭的國界,等同於撕破了兩國簽訂的休戰協議。
而且,就他們這幾個人去,無異於是去送死。
魏彪雖然是個三大五粗的糙漢子,但是不代表他沒有腦子。
跟隨霍將軍這麽久,若是連這點厲害關系都分不清,那才是真的蠢。
現在去找神昭鎮南王報仇,就是去找死!
只有曹勇自己知道,他壓根兒就沒有要去找鎮南王報仇的心思,不過就是做做樣子罷了。
但是做樣子,也要做的逼真不是?
“不能去?魏彪!枉將軍生前那麽看重你!沒想到你竟然這麽窩囊,你要是怕死不敢去!我自己去給將軍報仇!難道你要看著將軍就這麽枉死了嗎?!”曹勇責問的那叫一個義正言辭!
都說做賊的喊抓賊。
這曹勇,喊的那叫一個凶猛啊!
“住嘴!”魏彪大嗓門兒的吼了一聲,悲憤交加的看著曹勇,“你以為我不想給將軍報仇嗎?可此事事關重大,你難道不知那鎮南王是什麽人嗎?!你現在帶著兄弟們去,就是帶著兄弟們去送死!將軍的死……我們誰不痛心?可現在去神昭,別說為將軍報仇了,萬一神昭國追究起來,引起兩國交戰,你們是想連累將軍死後都上惡名嗎?如今將軍不在了,你們誰有資格發號施令?!”
魏彪的大嗓門一吼,裡裡外外的人都聽見了。
如果凶手是別人,他魏彪第一個就去為將軍報仇。
可對方是神昭鎮南王!
代表著神昭國。
稍有不慎,便會引起兩國的戰火複燃……
到時候,這份責任誰能夠承擔?
隻怕霍將軍死後都要被人罵是禍端。
而且霍將軍不在了,軍中沒了主帥,誰有發號施令的權利?
沒有,包括他魏彪在內,沒人有這個權利!
魏彪嚴厲凶狠的掃了一眼曹勇他們,一個個的,是想讓將軍死後都不得安生嗎?!
魏彪和曹勇,都是霍霄手下的副將。
尤其是魏彪,霍霄生前最是看重他。
所以魏彪在軍中,也是很有威嚴的。
魏彪這麽一吼,很多人立馬就低下了腦袋,有悲憤,也有不甘,大家卻也都明白,魏彪說的有道理。
不能為霍霄報仇,曹勇似是痛恨極了,紅著眼睛問魏彪,“那你說,我們該怎麽辦?難道就這麽放任不管嗎?!”
最後,魏彪沉默了很久,手中緊緊的捏著那支烏金箭,恨不得將烏金箭捏到變形,“先帶將軍的遺體回京,也好讓將軍入土為安……至於將軍的冤屈,我等回京後,便稟奏陛下,讓陛下為將軍討回公道!”
真正能夠發號施令的人,是陛下。
能夠為霍將軍報仇的人,也只有陛下了。
回京後,再讓陛下定奪,替將軍向神昭國討回公道!
“派傳令兵加急回京,將霍將軍遇害的消息傳回京師……”魏彪說著,便又悲痛的跪在了霍霄的屍身前。
本來眼看就要回京了,是件大喜事。
可是如今……
回京後,他可怎麽跟霍將軍的妻女交代啊……
看著霍霄慘死的屍體, 魏彪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一時間,哭聲蔓延在整個軍營裡。
……
而此刻,神昭皇城的太子府中。
霍霄慘死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回了北宮琨的耳中。
北宮琨心情大好的喝著酒,“沒想道,你那個皇兄凌王還真有幾分手段呢,居然這麽快就殺了霍霄。”
坐在北宮琨對面的人輕笑一聲,“我那個皇兄,手段一向不差。”
這人一笑,便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會耍弄心機的人。
但也有句話說,人往往都是不可貌相的。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困於神昭的質子,慕玄凌的四弟,慕非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