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卿是看在眼裡,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看來小老頭果然厲害,她都感覺到了一股強盛的壓迫感充斥在屋子裡。
小老頭說的不錯,她會讓曲氏難容於世的。
恐怕也就裴震,多少還算個有眼色的,當即做出謙虛的樣子賠笑道,“賤內魯莽,唐突了閣下,還請閣下海涵。”
裴震說的是閣下,而非真人,顯然是對小老頭是不是真的黃焱真人表達出懷疑的態度。
如果這個看似乞丐的小老頭真的是黃焱真人,那可真就要跌碎了裴震的眼鏡兒了!
然而,裴震這個眼鏡兒,怕是得碎的連渣渣都不剩。
小老頭似笑非笑的晃了一眼裴震,扯下腰間的酒葫蘆,往嘴裡灌了一口酒,“還算有個明事理的。”
可裴震在看清小老頭酒葫蘆上掛著的佛珠時,立馬驚大了眼睛,分分鍾彎下腰,態度十足的恭敬,“下官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真人恕罪!”
“老爺……”曲氏一看裴震的動作都懵了。
“閉嘴,還不快給真人賠罪!”裴震二話不說的訓斥著曲氏。
那酒葫蘆上的佛珠全天下隻此一串,那是鹿血佛珠,先帝曾親自賜給了黃焱真人,且封其為國師。
雖說黃焱真人沒有接受國師之封,但是先帝的禦旨擺在那裡,別說他而今只是個小小的侍郎,就算他是丞相,也得給國師見禮。
就連當今陛下見了黃焱真人,那也得禮敬三分!
糊塗,糊塗啊!裴震懊惱一聲,都說真人不露像,他今天算是明白了這句話,這小老頭不就是典型的真人不露像嗎?!
曲氏吃驚不已,看裴震的樣子,不像有假,難不成……這老乞丐居然真的是黃焱真人?!
想著,曲氏就一陣心驚肉跳,那她找個假道士來南充黃焱真人……豈非要被當場戳穿了?!
假道士也被嚇傻了,冷汗直冒啊,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想走,但卻發現邁不開腳步,腳下像是穿了一雙千斤重的鐵鞋一般!
嚇的假道士瞪大了眼睛,是,是老乞丐搞得鬼!
曲氏察覺的假道士想逃跑的心思,迅速反應過來,當場轉移了針對目標,“好啊!原來你竟是個坑蒙拐騙的神棍!還敢在我裴家妖言惑眾,禍害卿兒!看我不將你送去官府治罪!”
假道士成功的成了替罪羊。
並且三言兩句,就把誣陷裴卿卿,甚至禍害裴卿卿的髒水一同潑在了假道士身上。
換言之,那個寫著裴卿卿生辰八字的人偶,也是假道士的作為!
假道士不瞎不聾啊,眼看曲氏拿他當替罪羊,這個時候他再替曲氏遮掩,那不是太蠢了嗎?!
“你!你休要血口噴人,明明就是你收買我來替你除去三小姐的!”腳不能動,可嘴巴能說啊,事到如今,假道士就不怕跟曲氏撕破臉了!
要把他送去官府,他還不完蛋了啊。
曲氏心頭一慌,張牙舞爪的就衝著假道士甩了過去,“胡說八道!”
一記毫不客氣的耳光,響當當的甩在了假道士的臉上。
假道士雖然是個坑蒙拐騙的神棍,可他不要面子不要臉不要尊嚴的啊?!
竟然被一個婦人當眾甩耳光,是可忍孰不可忍,“裴夫人給我的銀錢都在我身上,還答應允諾事成之後給我一處宅子,有字據為證,裴夫人想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到貧道身上,就休怪貧道不講情面!”
假道士說的振振有詞。
裴卿卿聽了,如畫的眉頭一挑,沒想到自己還挺值錢呢,曲氏為了對付她,居然許諾給出一套宅子?
裴家雖然落敗了,但家底卻不差,以前父親還是丞相時,裴家名下有不少的房契宅子和鋪子。
也算積攢了不少的錢財,不然哪有現在的錦衣玉食?
曲氏推假道士去做替罪羊,為求自保,假道士自然會供出曲氏,這本就是裴卿卿意料之中的事。
“你……我…”曲氏一時慌了神,慌的想辯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辯解了!
裴震和小老頭都在看著,並且看她的眼神兒,無論她說什麽,顯然都沒什麽可信度了!
現在事實如何,已經昭然若揭了不是嗎?
小老頭甩著酒葫蘆咂咂嘴,“小老兒不管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就是看不慣有人冒充小老兒的名頭招搖撞騙,壞了小老兒的名聲,至於其他的,與小老兒無關!”
說完,屋子裡的壓迫感頃刻間就消失了,假道士和其他人都得到了自由。
一眨眼的功夫,小老頭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哈哈哈,丫頭,小老兒很喜歡你啊,以後有機會再來找你玩兒!”
就剩下一串老頑童的笑聲消散在空氣裡,都沒看清小老頭是怎麽走的?從哪裡走的…
真真是來去一陣風啊,不,連風都沒有,就是一眨眼就不見了,來去無蹤影。
得了自由,假道士立馬就想跑路。
“來人,抓住他!”裴震一聲令下,假道士一隻腳還沒來得及踏出房門,就被衝進來的家丁給扣押了。
“此人來我裴家行竊,送去官府!”裴震一甩手,假道士就被強行壓了下去。
行竊?聽到這兩個字, 裴卿卿笑了,笑的幽涼而譏諷。
以為說成是行竊就能挽回裴家的顏面嗎?
不過這事兒也足夠讓父親對曲氏有所不滿了。
說曲氏就此失寵不太可能,但要‘哄好’父親,曲氏怕是也要花上一段時間了。
她也好輕松兩日,這頭上,好歹撞破了,哪能不疼啊。
解決了假道士,也算是暫時解除了自己的危機,還搓了曲氏的銳氣,她不虧。
“老爺……”曲氏自知給裴家惹出了麻煩,說話都弱勢了。
若是其他事也就罷了,可偏偏關系到裴家的名聲,觸及了裴震的底線,她不服軟不行啊。
“看看,這就是你乾的好事,哼!”顯然裴震正在氣頭上,曲氏的示好並不能讓他消氣,冷哼一聲,甩袖就走了。
更沒心情去管裴卿卿。
曲氏氣的咬牙切齒的,臨走前還狠狠的剮了一眼裴卿卿。
裴卿卿面色淡然,神態自若的靠在床頭,像是沒瞧見曲氏狠辣的眼神兒一樣。
所有人都走了,屋子裡還剩下一個人。
裴蓉華。
“大姐還不走嗎?”裴卿卿輕然的聲音透著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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