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藥琅就收拾乾淨了藥碗和一些藥渣,裴卿卿冷厲的眼神,他不是沒看見。
歎了口氣道,“卿姐姐,時辰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莫叫侯爺起疑心才是。”
其實藥琅又怎會不理解裴卿卿心裡的恨呢?
之前他被趙全書折辱的時候,就恨不得殺了趙全書。
想必裴卿卿現在,就跟他當時的心情是一樣的。
恨不得殺了那個害她之人。
但眼下,事已至此,還是先好好調養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既然有意將此事瞞著白子墨,就別叫白子墨起疑心才好。
還是先回去吧。
回去晚了,怕白子墨會來找她。
藥琅的安撫,對裴卿卿來說還是管用的。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神,點頭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記得把這些收拾乾淨,別叫人發現了。”
臨走之前,裴卿卿還不忘叮囑藥琅一句。
雖然知道藥琅會收拾乾淨的,但她還是多叮囑了一句。
“我知道,卿姐姐放心吧。”藥琅點頭。
裴卿卿這才勉強放心,然後才走的。
她知道,藥琅是個心細的孩子,所以她倒也不擔心藥琅這兒會泄露出去。
可此刻的裴卿卿不知道,她前腳剛走,這事兒後腳就從藥琅這兒泄露出去了!
當藥琅把一切都收拾乾淨的時候,連熬藥的味道都用熏香熏乾淨了,可是當他剛關起門來的時候,剛轉個身,就有人敲了一下門。
聽到敲門聲,藥琅下意識的就去開門,“卿姐姐你怎麽又……”回來了。
只是,在開門看清門口站著的人時,藥琅一句話沒說完便卡在了喉頭。
他還以為,是裴卿卿忘了什麽事,又回來了呢?
結果不是她……
看到門口的人,藥琅閃了閃目光,“侯爺……你怎麽來了?”
敲他門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子墨。
但同時,藥琅多少也有點心虛……
眼神閃躲,有些不敢去看白子墨的眼睛。
心想說,怎麽裴卿卿前腳剛走,侯爺後腳就來了?
白子墨沒說話,直徑越過藥琅,進了門。
房間裡點了熏香,驅散了藥味兒。
白子墨幾不可見的微微蹙眉,嗓音低沉道,“夫人來過?”
聽他這麽問,藥琅就更心虛了,關緊了門道,“是啊……剛剛卿姐姐來跟我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走了!”
“侯爺要找卿姐姐,應該回自己屋子去看看!卿姐姐應該已經回去了!”藥琅擺明了就是有點趕人,送客的意思!
本來他就沒有很擅長說謊,更何況面前站著的,是精明的白子墨。
藥琅是怕自己糊弄不過去,怕會被白子墨看出些什麽端倪。
所以就想趕緊打發了白子墨回去。
“夫人跟你說了些什麽?”哪知,白子墨似乎並沒有著急要走的樣子,面不改色,目無波瀾的睨了一眼藥琅。
可白子墨越是這樣平靜的眼神,才越是叫人心虛。
藥琅自己挪去倒茶,總之就是盡量不跟白子墨有視線接觸,“也沒說什麽啊,就是隨便聊了兩句…”
瞧著藥琅這樣,白子墨哪會不知道,藥琅是不打算跟他說實話了?
“藥琅,你知道本候來找你是為了什麽嗎?”既然藥琅不說,他就只能自己問了。
他有的是辦法讓藥琅說實話。
藥琅倒茶的動作僵了一下,他想,他大概知道白子墨這個時候來找他,是為了什麽?
可是,他隻當做不知,“我不知道啊?侯爺是有什麽事要交代我嗎?”
藥琅努力保持著微笑,讓自己看上去和平常沒什麽兩樣。
可微笑若是太過緊繃了,就會顯得有些僵硬了。
從而就顯的假,顯得心虛。
藥琅這樣裝傻,很明顯白子墨眼神變了,變得愈發的深諳凜冽,嗓音也沉了下來,“你和夫人,瞞了本候什麽?”
他就沒打算和藥琅拐彎抹角下去。
藥琅和卿卿有事瞞著他,他哪會看不出來?
能讓卿卿這麽煞費苦心的瞞著他,一定不是什麽小事。
既然卿卿有意不肯告訴他,他就只能從藥琅著手了。
聽聞白子墨這般開門見山的直問,藥琅呼吸緊了一下,還是努力繃著,“侯爺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啊?”
都說揣著明白裝糊塗,藥琅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句話。
他現在,不僅是要裝糊塗,還要隱瞞下去……
白子墨看了看,藥琅還是打算咬口不說,忽而白子墨似是笑了一下,“看來你更聽夫人的話。”
這前後不搭的一句話,倒叫藥琅一下子沒明白過來。
然後白子墨拍了兩下手巴掌,在藥琅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門口就又有人進來了。
進來的是兩個護衛,押著一個人。
藥琅一看,眼睛都瞪大了一圈,“白大哥你這是幹什麽?!”
這個時候,藥琅脫口而出就是一句白大哥。
顯然是有些急了。
因為被押進來的人,是阿羨!
但白子墨沒有回答他,反而是前言不搭後語的問他,“藥琅,阿羨於你,也算有恩吧?”
藥琅聞言默然了。
是啊,阿羨於他有恩。
是阿羨,替他殺了趙全書,幫他報了仇。
又悉心照顧他,保護他……
“阿羨不是侯爺的人嗎?侯爺為何這般對待自己忠心耿耿的人?!”若是細聽,便會發現藥琅說話都是咬著牙的。
看樣子,阿羨是被用過刑了。
臉上有傷痕, 而且被兩個護衛押著,看上去很虛弱……
阿羨這是怎麽了?
藥琅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阿羨犯了錯,就該受罰。”相比起藥琅的急切,白子墨只是面無波瀾的隨口道。
“犯錯?他犯什麽錯了?!”藥琅可謂是咬牙切齒的說話,阿羨這一路不是跟著他們一起回來的嗎?
怎麽就犯錯了?
犯什麽錯了?要把人打成這樣?!
白子墨對自己人也下手這麽重嗎?!
“在九龍山,他護衛不利,致使卿卿被人迷暈,險些出了事,說他犯錯已經是從輕發落了,否則便是治他個護衛不利之罪。”白子墨雲淡風輕的解釋給藥琅聽。
告訴他,阿羨犯的是什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