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卿抿了抿唇。
心想說,這男人是真看不出來?還是跟她裝糊塗呢!
她是想問,剛才為什麽突然打斷她說靈月的事?
但,看這男人的樣子,好像真的不明白呢?
難道剛剛只是恰巧?
這男人沒有別的意思?
比如不讓她說出靈月同竹顏的關系?
裴卿卿有些不確定的想著。
瞧著裴卿卿隱晦的眼神兒,白子墨頓了頓,“吃完飯後,夫人可要隨為夫一道出去?”
倒是這話,轉移了裴卿卿的注意力。
“侯爺要去哪兒?”要出門麼?去哪兒?
打從昨日回來,好像什麽都沒來得及問呢?
也沒了解朔城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還不是這男人,一回來連飯都沒讓她吃,就抱她回房去了……
這也就是她自己,換了別人,指不定要被怎麽取笑呢。
好像忘記了,昨日是誰說不餓的……
男人有一下沒一下的幫她夾菜,“去看看護城河堤。”
“護城河?就是決堤的那個?”裴卿卿立馬就忘記了剛才想問靈月的事兒。
朔城決堤,倒是個大事兒。
算時間,白子墨他們到朔城,也有一個多月了吧?
朔城決堤,這算是頭等大事,怎麽到現在才去查?
男人似乎看出了裴卿卿的疑問,隨口道,“決堤的事,凌王負責查,我不過是去看看,好心裡有數。”
這麽說,裴卿卿就明白了。
差點忘了,還有個慕玄凌也在。
想來也是,決堤一事,是慕玄凌擊垮煜王最好的時機。
想來慕玄凌絕對會查個清楚,也好將煜王的把柄,緊緊的捏在手裡。
朔城河堤,三年前由煜王負責攜款修葺,此番一決堤,這麽好的機會,慕玄凌要是放過,那他就不是慕玄凌了。
瞧著裴卿卿若有所思,冥思凝神的模樣,白子墨幽幽開口道,“夫人在想什麽?”
“在想慕玄凌一定會徹查這次決堤一事。”裴卿卿想都不想的回答道。
男人停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夫人似乎很了解凌王?”
“當……”然。
瞅著白子墨陰沉的臉色,後面一個字,裴卿卿愣是卡在了嘴邊沒說出來。
她怎麽覺得,白子墨的臉色不大對勁兒……
“咳咳……”這一愣神,裴卿卿就被自己嘴裡的粥給嗆到了。
男人修長的大手就伸了過來,“慢些吃,沒人跟你搶。”
“……”裴卿卿窘。
要不是看他的臉色,她能吃粥嗆到嗎?!
嘴角抽了一下,裴卿卿覺得,有必要結束這個話題了。
不然一大早的,打翻醋壇子,酸的她可受不了。
然後低下頭,往嘴裡扒白粥。
與此同時,慕玄凌也在拜會方益州。
可是這個拜會,卻嚇的方益州半天不知道說什麽好。
“凌王……不知凌王來找下官,可是有何指示?”盡管方益州面上有些心虛,但還算保持著鎮定二字。
慕玄凌都在他這兒喝了半天的茶了,也不說話,方益州實在是拿不準慕玄凌想幹什麽呀?
這朔城的災情,已經賑濟的差不多了。
方益州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麽要指示的?
只是方益州口頭上不敢講,他巴不得慕玄凌和白子墨早點走呢!
離開朔城,回京複命去!
不然,他怕是架不住凌王的徹查……
方益州天天過的提心吊膽的,他容易麼他!
想著,方益州摸了把頭上的虛汗,瞧著像是多熱似的。
“方大人看起來好像很熱?怎麽都出汗了?”看到人家方益州摸虛汗也就罷了,慕玄凌嘴上還要調侃人家。
但,如果說方益州聽不出這調侃背後的壓抑,那他這個朔城郡守也是白混了。
慕玄凌看似說笑,但那哪是在調侃他啊,分明是話裡有話。
方益州隻當是聽不出來,賠著笑臉呵呵笑道,“凌王說笑了,下官天生就有這愛鬧虛汗的毛病…”
噗。
慕玄凌差點沒笑出聲來。
天生就有愛鬧虛汗的毛病?
睜眼說瞎話。
別說有什麽毛病了,就連方益州睡過哪幾個女人,慕玄凌早已查的一清二楚。
以為他這段時間在朔城是白呆的麼?
方益州自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卻不知慕玄凌連他身上哪裡有塊胎記都知道。
“方大人覺得,此番朔城鬧的水患,煜王能保得了你麼?”慕玄凌勾唇一笑,笑的冷涼而譏諷,睨了一眼方益州,手裡的茶盞輕輕一嗑,犀利的眼神就像是一隻獵豹盯住了獵物。
而方益州,就是那個獵物。
如果說方益州剛才還只是頭上冒虛汗,那麽現在,是脊背都在冒冷汗。
感覺像是被獵豹,啊不,被慕玄凌咬住了自己脖子一樣。
方益州脊背一涼,“下官……下官聽不懂凌王殿下所言…何意?”
緊張的舌頭都打結了,還聽不懂呢?
當慕玄凌傻麼?
如果說方益州有多緊張,慕玄凌就有多悠閑。
優哉遊哉的把玩著手中的茶盞,有一下沒一下嗑出碰撞的聲音,語氣淡淡道,“朔城為何決堤,方大人想好了預備怎麽跟本王……不,是跟父皇交代麼?”
朔城賑濟的很順利是不假。
但是朔城決堤的原因,是能忽略的過去的麼?
方益州該不會還在抱著他那一點僥幸之心,以為能揭過去吧?
朝廷上, 必然是要有個交代的。
只看方益州,打算如何跟朝廷交代呢?
理由,方益州想好了嗎?
想好?
想好個屁!
如果說到了現在,方益州還不明白凌王是有備而來的,那他就是真蠢,方益州忍不住心裡都想爆粗了,但臉上,卻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這……凌王殿下,您也親自查證過了呀!這朔城的河堤,是有人蓄意破壞!才……才導致了決堤……朝廷那邊,還請凌王殿下如實上稟!”
如實上稟?
慕玄凌以一種‘你莫不是傻’的眼神看著方益州,“方大人說是有人蓄意破壞河堤,查到幕後黑手了嗎?方大人身為朔城郡守,便是朔城的父母官,兼顧朔城百姓的民生安危,莫非是想讓本王回京後,向父皇稟明說,方大人一不知蓄意破壞河堤的幕後黑手,發生水患後,二不知救濟百姓,導致災民處處,餓殍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