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他們並未傷我。”藥琅亦是微微蹙眉。
他這叔父,就跟他爹是一個脾氣。
耿直,火爆。
同時這一幕,也被後面牆邊的許詩琪看在眼裡。
並且許詩琪一眼就認出了那個醫者。
就是當日給她拔刀,救了她那個醫者。
那日拔刀之後,她便暈了過去。
原來他們是藥王山莊的人。
許詩琪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在了藥琅身上。
那個少年郎,竟是藥王山莊的少莊主。
許詩琪只是默默地看在眼裡,並未出聲,也沒有站出去,默默地就退了回去,就像壓根兒沒來過一樣。
倒是藥琅的叔父,不確定的上下打量著藥琅,“阿琅,你跟叔父說,是不是他們威脅你這麽說的?!當日你被他們拐騙,你知不知道,叔父我和你爹有多著急,多擔心啊!”
“……”藥琅抿唇。
拐騙,這個詞倒是貼切。
當日,他的確是被白子墨他們拐騙出藥王山莊的不假。
但是現在,他並不後悔。
“叔父誤會了,當日是我自願跟隨侯爺離開的,打小我便沒有朋友,除了藥王山莊的一草一木,更是從未見過外面是什麽樣子的,是我自己想出去看看的,侯爺他們,一直都很照顧我。”藥琅不急不躁的解釋道。
阿羨在旁邊看著,聽藥琅這麽說,阿羨嘴角在上揚。
藥王山莊的人不聽他的解釋,總該聽藥琅的解釋吧?
“這……”藥琅的叔父聽楞了一下,走進藥琅身前,仔細的看著他,“阿琅你沒事兒吧?”
這孩子說什麽胡話呢?!
居然為拐騙他的罪魁禍首說話?
難不成被侯府的人給威脅了?
“叔父,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藥琅笑了笑,他這個叔父,也是一根筋的人。
人不壞,就是一根腸子通到底。
以為他是被侯府給綁架的。
“這……”叔父一時間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瞧藥琅的樣子,面色紅潤,的確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可越是這樣,叔父才越是不放心。
他把藥琅拉到一邊,並且在動作上,給藥琅搭了一把脈。
這不搭不要緊,一搭脈,叔父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阿琅,你老實跟叔父說,你的身體是誰醫治的?!”叔父問的很嚴肅。
阿琅的身體,用了麒麟血續命。
也導致阿琅一直重病不治,體內精氣紊亂。
可是現在,阿琅的脈象平和,毫無因麒麟血帶來的症狀……
這……這也就意味著,麒麟血……
藥琅明白叔父想問的是什麽?
麒麟血,早已沒有麒麟血了。
“叔父,是侯爺救了我。”藥琅淡淡一笑。
並未說麒麟血是被白子墨拿走了,只是說,是白子墨救了他。
“什麽?”叔父的臉上,明顯寫著驚詫二字。
不敢置信的望著藥琅。
是白子墨救了阿琅?難道不是……麒麟血被白子墨拿去了嗎?
叔父有些不敢確定。
“我知道叔父也很好奇,侯爺是如何救我的。”即便不去看,藥琅也知道叔父心裡在想什麽,語氣平淡的解釋道,“叔父想必也知道養心丹吧?”
“養心丹?阿琅你是說……”你服用了養心丹?
這……
若是阿琅服用了養心丹,豈不是說明,麒麟血……沒了?
因為叔父清楚的知道,麒麟血化作藥琅的心頭血,若是服用了養心丹,藥琅才得以恢復,也就是說,麒麟血,沒了?
“是侯爺,替我找來了養心丹,我才得以活命。”雖然養心丹,是裴卿卿替他拿來的。
但裴卿卿跟白子墨,也就不分彼此了。
說是侯爺給他的,更能說服叔父。
“這……”叔父再一次楞了,回頭看了一眼,怕有人偷聽他跟藥琅講話,壓低的聲音說道,“阿琅,你難道不知,你的心頭血是……”麒麟血!
那是藥王山莊百多年來的鎮山之寶啊!
就這樣沒了的意思?
“叔父,我知道。”藥琅語氣很平淡,也很篤定,他看著叔父,認真的問,“叔父,在你看來,是我的命重要?還是麒麟血重要?”
這一問,把叔父問住了。
他看著藥琅,仿佛不認識了。
這還是從前他的那個侄兒嗎?!
從前的藥琅,雖然懂事,但是絕不會說出這番話來的。
藥琅這是怎麽了?
不在藥王山莊的這段日子裡,藥琅都經歷了些什麽?
叔父感覺到,現在的藥琅,不僅懂事,連心智都成熟了不少。
從前的藥琅,雖然懂事,但卻不諳世事。
而如今,眼前的藥琅,給人一種能夠獨當一面的感覺。
阿琅,長大了。
瞧著叔父面露猶豫,藥琅知道,叔父能聽的進去自己的勸。
“叔父,以前的我,日日苟延殘喘的活著,受盡病重的折磨,可現在的我,活的自在,叔父自小便疼愛我,難道不為我感到高興嗎?”現在的藥琅,都學會打感情牌了。
現在他拜托了病魔,活的自在,叔父難道不為他高興嗎?
藥琅一雙清澈的眼睛仿佛看透到叔父的心坎裡去。
“高興,叔父當然高興,可……”藥琅能好好的活著,他當然高興了。
阿琅雖是侄兒,但他一直都將阿琅當做自己的親兒子般看待。
自小看著阿琅長大,看著他因為麒麟血,受盡病重的折磨,叔父也是揪心的疼。
現在阿琅康復了,叔父自然是高興的。
可是……
麒麟血畢竟是藥王山莊的鎮山之寶啊!
就這樣沒了,若說叔父心裡沒點芥蒂,那是假的。
畢竟是祖宗留下的東西,藥王山莊守護了百年多的寶貝……
就這樣沒了……
藥琅也明白叔父的心情,畢竟對麒麟血,叔父他們有一份守護的責任心,於是便繼續勸服道,“叔父,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叔父知道我下山之後,明白了什麽嗎?”
“明白了什麽?”叔父有點被藥琅忽悠住了。
“人活著,最重要。”藥琅極其認真道。
人活著,最重要。
死了,便什麽都沒了。
最開始,他也怪過裴卿卿和白子墨,騙了他,取了他的心頭血。
他也曾想過要恨裴卿卿和白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