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方千金嚇的花容失色,如果說聽見外面的殺喊聲,她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那她就是真蠢。
有人要殺方家滅口,方千金如何能不慌不怕?
可是來不及多問一句,密室的門就關上了,隔著門縫,方千金最後看了一眼她那冷汗淋漓的爹。
“公子,人都死了。”
剛把方千金藏進了密室裡,方益州就聽見了書房外面的聲音。
他方家的人,無一幸免。
煜王,好狠毒啊!
竟滅我方家滿門!
‘砰’的一聲,書房門就被踢開了。
趙天靳帶著黑衣殺人圍了進來,“方大人讓我好找啊。”
當然,趙天靳也是黑衣蒙面的,所以方益州並不知道對方是誰。
“你……你們屠我滿門,我跟你們拚了!”方益州肥膘的臉上變得猙獰,混合著一絲血性。
然而,沒能血性一秒,就被一劍刺穿了心臟。
吐出一大口的鮮血,肥胖的身體就這麽重重的倒了下去。
到最後死不瞑目。
方益州臨死前的目光,還在看向密室的方向。
而密室裡的方千金,透過一絲縫隙中,看到自己的親爹的被殺,嚇的差點沒大叫起來。
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巴,才沒讓自己叫出聲。
瞳孔收縮,方千金眼睛裡爬滿了驚恐,仿佛被死亡的氣息緊緊的掐著咽喉,哭都哭不出聲音來。
趙天靳抽回自己的劍,還在方益州肥胖的屍體上擦了擦劍上的血。
像是方益州的血葬了他的劍似的。
“公子。”這時,門外跑進來一個黑衣人,大家都蒙著面,誰也看不見誰的臉,只聽見黑衣人說道,“公子,方家大小姐不見了,沒找到屍體。”
他們進來就是一通廝殺,見人就殺,根本就沒管殺的是誰。
殺完郡守府所有的活口之後,再去清點人數。
可是沒發現方家大小姐的屍體。
方益州就一個女兒,所以並不難認。
“什麽?”黒巾蒙面下,趙天靳黑了臉,“立刻去找,絕不能留下活口!”
“是!”趙天靳發話,很快所有的黑衣人都出去找人去了。
找到方千金之後,自然是格殺勿論。
所有人都出去了以後,書房裡就剩下趙天靳一個人了。
趙天靳犀利的目光,仔細的掃過這間書房。
方千金就躲在書房的密室裡,連大氣都不敢出。
她知道,要是被發現,她也得死。
手裡抱著名冊,方千金仿佛感覺到了死神在向她逼近。
眼淚悄無聲息的流,方千金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咬出血來也要警醒自己,不能出聲。
趙天靳朝著密室的方向走了過去,隱約像是發現了什麽。
裡面的方千金,驚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什麽人!”
就在趙天靳朝著密室伸出手的時候,忽然聽見了外面有喊聲。
當即吸引了趙天靳的注意力,轉而追了出去。
密室中的方千金也算是躲過了一劫。
然後外面便響起了一道慘叫聲,死的是方千金的婢女,香兒。
“公子,看她的衣著打扮,應該就是方家大小姐了。”其中一個黑衣人檢查了香兒的屍體說道。
香兒身上穿的,是方千金的衣裳。
趙天靳看了屍體一眼,擺了擺手,“把屍體都燒了。”
“是……”
方家所有的屍體,都堆在了一起,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黑衣人手裡拿著火把,丟在了屍體上。
還有其余的黑衣人,拿著火把去縱火燒了幾間屋子。
熊熊火焰如同一隻火獅張開了血盆大口,吞噬著方家。
親眼看著所有的屍體都燒了起來,趙天靳才帶著黑衣人消失在夜幕中。
仿佛從來沒來過。
大火足足燒了一夜,天邊吐出魚肚白的時候,火獅才偃旗息鼓了下來。
一夜之間,方家被燒了個乾淨。
第二天清晨,便引得許多百姓前來圍觀。
眾人紛紛深感震驚,怎麽一夜之間,郡守府就變成這樣了?!
這是失火了呀!
但也有人說,這哪裡是失火!失火能燒光整個郡守府嗎?!
除非郡守府都是死人!
於是就有人說,郡守府這是被人滅口了,人死完了,府邸也燒了。
百姓震驚之余,更多的是驚嚇,也有人為方家感到惋惜。
一家幾十口人,都死了……
不到一個時辰,郡守府被滅門的流言,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朔城。
方千金從廢墟堆裡爬出來的時候,就像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沒區別。
她身上的灰塵,都是她方家人的骨灰,是她爹的骨灰……
方千金整個人仿佛都麻木了,嚇傻了,她聞了一晚上屍體燒焦的味道,便像是在地獄裡走過一遭。
“爹……香兒……”方千金淚眼模糊,整個人傻傻的,渾身狼狽不堪,就像是乞丐堆裡的女乞丐一樣。
“千金,拿著這名冊……去找侯爺……”方益州臨死前的叮囑回響在方千金耳邊。
仿佛為方千金找回了迷失的方向。
“侯爺……找侯爺……”手裡死死地抱著名冊,就是因為這個東西,才害了她方家滿門麼?!
方千金狼狽的眼中,泛起了濃烈的恨意,手指死死地掐著名冊。
她恨不得將名冊撕個稀巴爛。
可是不能。
這本害死她滿門的名冊,是她爹留給她最後的救命符。
如果讓昨晚那些人知道她還沒死, 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對,找侯爺……
拿著名冊,去找侯爺……
然而,方千金不知道的是,其實,昨夜方家被滅門,還有其他的見證人。
救她的不僅是香兒,而是在廝殺之中,有人悄無聲息的進過方家,並且教香兒,換上方千金的衣服,吸引了趙天靳的注意力,這才救了躲在密室中的方千金一命。
就在方千金踉踉蹌蹌的離開方家廢墟後,她沒看見廢墟後面,有兩個人。
看著她從廢墟堆裡爬出來,看著她拿著名冊走了。
“四哥是在為方家感到惋惜嗎?”慕至純望著慕非瀾,也就是他口中的四哥,神色黯淡,是在為方家感到惋惜麼?
慕非瀾淡淡搖頭,“方益州是罪有應得,只是方家其他人無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