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叫裴卿卿詫異了一下,他是怎麽做到的?!
一下子就能變得這麽虛弱的樣子?剛剛還好好的呢!
像變戲法似的,真厲害。
裴卿卿撇了撇嘴,與白子墨相視一笑。
隨後乾帝的隨行人馬就到了門口。
“參見陛下!”還是玖月他們最先迎接聖駕。
聽到聲音,裴卿卿要是再不迎接,那就是蔑視聖駕了!
當即轉過身來,露出恰到好處的慌忙,“臣婦參見陛下,不知陛下駕臨,臣婦有失遠迎,還請陛下恕罪。”
乾帝進了侯府,卻無人前來稟報。
不用說也知道是乾帝的意思。
想搞突襲呢?
幸虧玖月機靈,侯府明裡暗裡多少暗衛盯著。
要真是乾帝進門,都沒人發現,那還了得!
侯府要不得被人拆了!
但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咳咳……”白子墨也從床上坐了起來,虛弱的咳嗽著,“臣參見陛下…陛下親臨……”
乾帝一進來就仔細的打量了一眼,更是親自去扶起了白子墨,“侯爺身體不適,這些虛禮就免了。”
那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關心白子墨呢!
那叫一個仁厚寬明啊。
只可惜,眼睛裡的得意卻出賣了堂堂乾帝。
“你們都免禮吧。”乾帝轉個頭又說道。
裴卿卿她們可都還在行禮呢。
“謝陛下。”得了恩準,裴卿卿才能直起腰杆。
往床邊一站,眉眼間的擔憂顯而易見。
自己的夫君重病,她要不擔心,那才不對吧?
就算是做做樣子,也得做的像點嘛。
“臣多謝陛下關心,臣只是……舊疾複發,怎敢勞陛下親自探望。”即便是虛弱,即便話不疏遠,但卻也掩蓋不住白子墨身上的淡漠。
“侯爺說的哪裡話!”論虛偽,論客套,乾帝可比白子墨強多了,一副十足關心的口吻道,“侯爺這一身的傷痛,都是為國為民所受,朕豈能不親自來探望!”
“朕帶來了宮中最好的禦醫,讓他們好好給侯爺診治診治!”乾帝說著,往後睨了一眼,再開口,那語氣就不是關懷了,而是命令,“孫禦醫,還不趕緊給侯爺診治!若醫治不好侯爺,當心你們的腦袋!”
或許乾帝的話,白子墨他們不放在眼裡,可對於孫太醫他們來說,那就是堪比千斤重!
孫太醫當即就戰戰兢兢的上前來,“是,請陛下放心,臣一定盡力!”
戰北侯傷疾很重,早已不是什麽秘密,所以孫太醫很心虛啊!
單單的看臉色,就知道戰北侯病的不輕啊!
這要是陛下怪罪下來,遭殃的可就是他們這些當太醫的!
所以孫太醫能不害怕嗎?!
孫太醫上去床榻前給白子墨診脈。
只是那張老臉緊繃的,臉色就沒松下來過!
把完脈之後,孫太醫直接就跪在床邊上了,心虛的不敢抬頭,“回陛下,侯爺五髒虧虛,實乃……實乃多年的舊疾所致,一時…一時恐無法痊愈……”
這診斷的結果,確實是乾帝想聽的。
他巴不得白子墨病死才好呢!
但表面上,他是個仁厚寬明的好皇帝,自然就該擔心白子墨的身體啊。
“混帳,侯爺可是我天鳳最大的功臣,你個小小禦醫,竟敢說侯爺不好,朕看你這腦袋是不想要了!”乾帝一臉嚴肅的訓斥著孫太醫。
只是那雙眼睛裡的得意,卻是遮都遮不住!
瞧瞧那龍顏,哪像是擔心白子墨的樣子。
當裴卿卿她們瞎啊。
只不過是都得陪著乾帝演這一場戲罷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臣失言,臣定當盡心盡力,為侯爺醫治,還請陛下恕罪!”
裴卿卿她們瞧不起乾帝的嘴臉,可足夠把孫太醫嚇的個半死,戰戰兢兢的磕頭道。
“……”
“陛下,臣只是舊疾複發,與旁人無關……怪罪不得旁人,陛下又何須為難禦醫呢……”
乾帝還準備訓斥孫太醫來著,不妨白子墨突然開口,替孫太醫說話,言下之意,很明顯是在替孫太醫求情。
不過白子墨可不是要替孫太醫求情的意思,只是乾帝這戲演的,實在是沒看頭。
既然孫太醫已經診了脈,乾帝也試探過了,想知道他是真病還是假病,回去問孫太醫不就知道了?
料想孫太醫可沒膽子敢欺瞞陛下。
目地已達到,這場戲該散也就散了吧。
應該說雙方的目地都達到了。
乾帝想試探他,而他,隻想讓乾帝知道他想讓乾帝知道的結果。
他侯府,可不歡迎這位乾帝陛下。
只是不能直接開口攆人罷了。
乾帝幽幽的瞟了一眼白子墨淡漠的臉色,然後又高高在上的睨了一眼孫太醫,“既然侯爺為你求情,朕便饒你一回,還不快下去給侯爺開藥醫治!”
吩咐的那叫一個有模有樣的。
孫太醫分分鍾就松了口氣,頭上連冷汗都被嚇出來了,“謝陛下,臣告退!”
這兩條腿都在發軟發抖……
無人聽見孫太醫心中歎了口氣。
不怪孫太醫嚇的半死,有句話說,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用來形容他們太醫最合適不過了。
做太醫的,一無權勢,二無地位,莫說陛下,隨便是哪位有權有勢的主子,一句話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侯爺既然身體不適,往後朕就應允你在府中休養,可免去早朝,待到身體痊愈,再回來替朕分憂。”
瞧瞧,說的多麽仁義啊。
怎麽看都像是個不負仁厚寬明的好名聲!
只是這背後有幾分真假,不說乾帝自己,白子墨他們心裡清楚的很。
裴卿卿眸光清亮的瞥了一眼乾帝, 要論這惺惺作態的功夫,怕是沒幾個人能比得過我們的乾帝陛下。
說的多好聽啊,免去白子墨的早朝。
隻怕是巴不得她夫君不去上朝才好吧?
是免得他自己看到白子墨不舒服才對吧。
白子墨不去才好呢,沒人礙他的眼了不是?
“謝陛下……”白子墨面色蒼白,唇無血色,瞧著像是疲累極了,偏乾帝還像是沒點眼色一樣,還不走!
裴卿卿都要看不下去了,悄悄側目給了旁邊的玖月一個眼神示意。
玖月當即會意,便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
不多時,玖月又回來了。
手裡還端來了一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