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活著，才是勝利者

　胖子沒選人，他不耐煩地一揮手道:“就你們吧，一起來。”

　自由戰士早看這討厭胖子不順眼了，聽他這麽找死，就要一擁而上，卻見胖子慢條斯理地又喊道:“慢……”

　“我操。”旁邊圍觀的人群差點被胖子給弄瘋，人家都準備揍他了，他這時候叫停。他又想搞什麽把戲?難道他以前是賣狗屁膏藥的，光說不練?

　胖子活動了一下筋骨，笑道:“打架，我怕把大家給打傷了傷和氣。”

　自由戰士們快要崩潰了，這胖子什麽意思，不打架大家互相吐口水?你一張嘴也噴不過三十張啊！

　胖子悠悠地道:“這樣吧，這個基地我是第一次來，你們長期呆這裡環境比我熟悉，我也不想欺負人，咱們就玩個遊戲，巷戰，你們會吧?”

　這是一種手上拿著一支如同匕首般的筆，互相躲藏追逐中依靠貼身肉搏對手身上畫下記號判定輸贏的訓練。對於自由戰士來說，這是他們必不可少的訓練之一，這些自由戰士，今後的作戰環境就是高樓林立的城市中發起暴動。

　一聽胖子居然挑戰這個，而且是一對三十，自由戰士們都覺得，這胖子實太不知死活了！打架的話，大家真不可能眾目睽睽之下一擁而上，畢竟是阿爾加法爾的學生，雖然有些看不順眼，一來基地就跟大夥兒頂上了，可是以阿爾加法爾的聲望，沒有哪個戰士敢不服從他派來的學生的命令。

　眼見有戰士把訓練模擬匕首拿了過來，胖子隨手選了一把，說了聲:“開始吧。”拔腿就跑，當自由戰士紛紛拿起模擬匕首的時候。胖子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操場裡的眾人相顧駭然，要知道，胖子所站地位置距離近的建築也有幾十米距離，操場上，過道走廊樓梯全都是人，眾目睽睽之下，許多人都是盯著胖子跑的。隻覺得他往人群中一鑽，眼前一花，就怎麽也找不到人了。

　一位團長把手一揮，自由戰士們他的帶領下散開，向胖子跑的方向追去。他們沒有注意互相之間的呼應，畢竟是三十對一，如果再集合一起玩肉搏，這臉面可就丟了。

　自由戰士分散進入了基地裡散落的建築之中。由於人群都集中外面，所以，建築物內顯得比較空曠。

　所有的觀眾都知道規矩，他們保持著平靜，連目光也沒有任何變化。自由戰士們不知道地是，他們身後，兩個圍觀者已經忍不住要笑出來了。

　一個胖子人群中如同觀眾一般，饒有興趣地看著自由戰士行去的方向。只有兩個人注意到了他，連站他身邊的一個中年人都沒有注意到所有人的目標就站自己身邊，他甚至胖子的要求下側身讓了一讓。

　唯一發現這個一本正經冒充觀眾的胖子的兩個人，也是不經意之間注意到的，當他們看見自己身邊這個不知道什麽時候站這裡地人時，差點叫出來。他們的潛意識裡，根本就不知道這家夥什麽時候站這裡的，仿佛從一開始他就一直站這裡一般。好象場地中間跟自由戰士挑戰的那個人是他的雙胞胎而已。

　為了不影響規則，兩名圍觀者移開了視線，隻一瞬間工夫，這胖子就消失了，他們忍不住探頭去找，卻怎麽也找不到。而另一些人則快笑出來了，一個胖子如同一隻肥碩地老鼠，縮頭縮腦地順著牆角和人群空隙向自由戰士的身後掩去。他的動作非常靈巧敏捷。低頭彎腰地穿梭總是選擇適合的路線，完全沒有驚動人群給他讓路地情況。

　圍觀者看得很清楚。懶洋洋走後，對這樣的比賽感覺有些勝之不武而顯得心不焉的六個自由戰士一瞬間就被模擬匕首戳上了背心。太快了，胖子的速度如同閃電一般，選擇的線路極其精確，從忽然暴起從人群中彈射而出乾掉地一個人開始到第六個人結束，不超過三秒鍾！

　足夠了！桑賈德和兩位引導者互相看了一眼，他幾乎想叫停了。這一手工夫這個基地裡沒人比得上！這個阿爾加法爾的弟子並不是草包，他是身經百戰的職業戰士，他的動作技巧絕對是炮火中，生死搏鬥中磨練出來地！狡猾，果斷，毒辣。幾乎無法去形容這樣一個猥瑣地遊走暗地裡的職業戰士！

　難怪！難怪霍普金斯會死他的手裡。桑賈德有些後悔沒有把這個人的資料事先給自由戰士們宣揚一下。現，他只能站這裡保持沉默！一半為了好奇，另一半，他相信阿爾加法爾的學生明白自己做什麽。這些視死如歸的戰士，的確有一種讓人無法言語的偏執。

　胖子地身影尾隨著自由戰士們消失了建築群中，房間，過道，窗戶，樓梯，獵物變成了獵人，一個接一個地自由戰士帶著致命部位的畫痕靜靜地退出了這場貓捉老鼠般地遊戲。

　十分鍾後，當胖子笑眯眯地走出來的時候，與他進行比試的三十三個自由戰士已經一個不少地站了場地中間。這一次，他們排好了隊列，整齊，莊重，卻有些不服的樣子。

　胖子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們還有些不服氣，這樣吧，把模擬狙擊槍拿來，我們玩玩狙擊。”

　圍觀者和戰士們都沉默了，從剛才的巷道搏鬥來看，這個胖子絕對是精通消失潛行的高手，是狙擊手中的頂尖戰士。雖然他還沒有發揮他的狙擊手段，但這個比賽方式一提出來，大家都覺得很不樂觀。

　十六個優秀的狙擊手被推選了出來，胖子的三十米消失潛行讓其中三個直接放下了槍。剩下的十三個散開來，選擇了各自的狙擊位置，他們和胖子一南一北處於兩個相對的方位。

　一個自由戰士隱蔽窗戶下，通過隱蔽潛望觀察著北邊的建築群，狙擊手必須不暴露自己地情況下找到目標。找到目標之前，他們通常都會把自己放置安全的位置。

　頭窺的電子了望鏡片剛剛升了一半，他的頭頂就被模擬狙擊槍的粒子信號擊中了，他歎了口氣，身上判定輸贏的儀器顯示，自己已經被判定出局，而這時候，他根本連尋找對手的機會都沒有。他實很想不明白，雖然這堵牆可以被狙擊槍穿透，可是，那胖子拿著沒有紅外線的模擬狙擊槍是怎麽會知道自己躲藏這裡地！

　第二個出局的狙擊手被欺騙了，他發現了北面屋頂上一塊狀如頭盔的東西，他剛剛從隱蔽的角落裡伸出自己的模擬狙擊槍就被判定出局了。

　隨後，北面的胖子層出不窮的欺騙徹底打擊了這些狙擊手的信心，這家夥是一個天生地騙子。他太了解狙擊手的心理了，好幾次，狙擊手幾乎都能判定這是對手製造的假象，可是目標實太逼真太誘人了，他們可以逃過一次欺騙。可是逃不過接二連三的欺騙啊。而且，從頭到尾，這個猥瑣的胖子都沒有顯露過他地任何蹤跡，暴露視線外面的。全是一個又一個的陷阱。真真假假虛實難辯。

　當只剩下三個狙擊手的時候，胖子露面了，他從一個又一個地窗戶，門縫，矮牆後跑過，用自己引誘著沉著的三個狙擊手。沒人能沉得住氣，動態狙擊挑戰靜態狙擊，那簡直是找死。

　可是。胖子的槍太準了，當三個狙擊手被判出局的時候，他們這才明白，這個胖子根本早已經判定了自己的位置，由於狙擊槍無法穿透自己所的掩體，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射擊的機會而已。什麽動態對靜態，這胖子動就動那麽一下。他一次又一次地行動根本就是製造思維慣性。當自己的搶瞄準他下一個可能出現的地點時，他早已經瞄準了自己的隱藏方向。等著自己暴露。這個騙子！

　十三個狙擊手的失利，讓真個軍事基地的自由戰士鴉雀無聲。眼看胖子扛著狙擊槍慢悠悠地走出來，一個身材高大的自由戰士終於忍不住了，他衝到胖子面前叫道:“你這麽鬼鬼祟祟的算什麽本事，有本事跟我打一架！你還是不是條漢子，太陰險了！”

　胖子看著這個五大三粗地家夥，轉頭衝其他地自由戰士道:“他是你們中間搏擊好的?”戰士們搖了搖頭，一旁地奧搏托笑著道:“他不算，不過，他是經揍的。說起徒手格鬥，他算第二。”

　胖子看著眼前這面色有些發紅的自由戰士，笑道:“那把你們徒手格鬥第一的戰士也叫來吧，我跟你們兩個玩玩。”

　人群中走出一個人來，正是剛才站出來的那位排長，胖子看了看他瘦削的體形和腿就知道，這個人的爆發力絕對強悍，一雙腿是練過的。

　胖子退後一步，和兩個對手拉開距離，招手道:“來吧！”

　那大漢早已經忍不住了，跨步上前就是一記直拳，而那排長則迅速搶佔了胖子的側翼，一記側踢掃向胖子的腰部，非常凶狠。這一腳若是換了普通人，還真不好對付，如果用手臂的話，肯定會被這一腳直接踢斷！

　胖子幾乎排長起腿地同時就撞進了面前大漢的懷裡，動作快得不可思議，他一手叼住大漢力量雖大卻速度不足的拳頭，一手後肘撞那大漢的胸口上，由於他整個人都大漢的懷裡，排長的側踢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威脅，排長一踢踢空，毫不猶豫地順著右腿力道的方向旋轉三百六十度，轉身就是一記後邊腿，直奔胖子的面門。

　他起腳之前，隨著喀嚓一聲輕響，大漢的一條胳膊已經被胖子卸了下來，另一條胳膊也被胖子用擒拿手法擰住，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戰鬥力。眼見排長的邊腿直奔面門，胖子雙手一壓大漢，借力一記蹬腿，直接蹬了排長小腿上。

　排長借力閃開，右腿如同一條飛舞的鐵棍，迅若流星地又是一記橫掃。胖子這時已經放開了大漢，眼中精光一閃，幾乎是照樣畫瓢，掄起一腳狠狠地跟排長踢一起。太狠了，旁觀的人都忍不住別過臉去，牙根發酸後背發麻！

　排長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楚，一咬牙又是一記鞭腿。胖子沒有變招，他用完全相同的鞭腿狠狠踢排長地小腿上。兩個人的腿上工夫都是一流地，如同兩根大鐵棍撞擊一起，剛烈無比。別說看，想想都牙酸。

　這一次，排長終於頂不住了，他的腿已經抬不起來了，腳下一軟，跪倒了地上。胖子意猶未地一腳抽旁邊放著模擬狙擊槍的金屬移動架上。接連抽斷了兩把狙擊槍，抽彎了一根金屬架梁。

　“噝…”周圍全是倒吸冷氣的聲音，這個看起來沒什麽威脅的胖子居然是這麽狠的角色，這他媽是人乾的事麽，他的腿是鐵打得還是鋼鑄地。太讓人頭皮發麻了！

　震驚中，全場一片死寂，針落可聞。

　胖子回過頭，掃了一眼場的所有自由戰士。微笑著道:“我就是個胖子，怎麽著吧?”

　沒有一個人回答。怎麽回答，這樣的人誰敢去嘲笑他，又有誰有資格嘲笑他?人家就該這麽囂張，自由戰士們想起剛剛看到這胖子時的挑逗戲弄和嘲笑，狠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胖子冷冷地喝道:“集合！”

　戰士們用快的速度站好了隊列，不光是他們，連旁邊圍觀的普通戰士也加如了集合的行列。操場上被整齊的隊伍站得滿滿當當。

　胖子地聲音操場上響起:“我知道你們的心理，也知道你們民族所遭受的痛苦，但是，這並不能成為你們漠視自己生命，踐踏別人尊嚴的借口！”

　“我的心目中，自由戰線，擁有地是一幫有著熱血於忠誠，有著鐵一般紀律的鋼鐵戰士。而不是一群只知道偏執民族主義的懦夫！”

　“拉塞爾老師派我來。不是讓我帶著大家去送死！戰場上，要死很容易。可是，你們這樣的犧牲能爭取到勝利麽，我現告訴你們，不能！你們地犧牲甚至沒有一點意義！你們以為你們自己是英雄，呸！英雄，不是你們這樣不知道珍惜生命，不知道尊重別人的人！”

　“剛才的比試都看清楚了?你們可以罵我卑鄙，罵我無恥，說我是騙子。但是，剛才和我比試的人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因為你們已經死了，死人沒有資格指責別人，說話的，是我這樣的勝利者，活著的人，才是勝利者！”

　“我今天來這裡，送給大家一句話，現不是騎士地時代，不是你們和敵人面對面同歸於的時代，你們需要學的東西，是活著，比痛快的死去折磨人的生活和戰鬥！你們需要學會的是如何消滅敵人，而不是如何消滅自己！”

　“不懂得尊重別人就不會得到別人的尊重，不懂得珍惜生命就不配贏得勝利，你們看看自己，除了比別人不怕死，你們哪一點像一個真正勇敢的戰士！別讓我再譏笑你們是看似英雄地懦夫！解散！”

　田行健冷著臉，拂袖轉身和三位引導者走進了會議室。

　留下了一操場地無地自容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