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把魯尼的球衣瀟灑掛在頸上,沒有在接受其他任何采訪,和范大將軍離開混采區。沃爾科特和隊友們從後面悄悄跟上,把整整一瓶香檳澆在穆斯頭上。
穆斯搶來香檳反身就去追小老虎,更衣室裡上演了一出“武松打虎”的好戲。
一個新加盟球隊的年輕人正在和這裡的球員打成一片,穆斯在阿森納的更衣室,已經贏得了一席之地。
即使他將短暫的離開一段時間,但隻要人們提及那場可歌可泣的驚天逆轉,慕斯,永遠都是一個抹不去的名字。
溫格已經在新聞發布會上透露了接下來四筆重要的引援:
26歲的韓國中鋒樸主勇從摩納哥轉回阿森納;29歲的埃弗頓中場核心阿爾特塔強勢加盟;28歲的費內巴切左閘安德烈-桑托斯;31歲的以色列中場貝納永從切爾西租借一個賽季。
而且還將壓哨簽下一位重量級的後防大將!
另外,將近半個月之久的國際比賽日,球隊也將獲得一些修整的機會。
聯賽排名升至第10,尷尬的困境即將走出,球隊迎來了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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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更衣室,加齊迪斯告知穆斯,來自他祖國的一家權威足球雜志希望對他做一次專訪,穆斯想了想沒有拒絕。將時間約定在第二天的下午三點。
狂歡還在繼續,簡陋的客隊更衣室阻擋不了阿森納震天的歡呼,牆壁上傳來“咚咚咚”充滿怨念的伴奏,阿森納的球員們歡呼聲更大了。穆斯在這裡放飛自我,戰勝一個強大的對手,贏下一場史詩般的戰役,熱血再一次被點燃,雄性荷爾蒙激素彌漫在整個更衣室裡。
“好了,小夥子們,收拾整理一下,我們該返程了,曼徹斯特的空氣一點也不新鮮。”
溫格教授開完新聞發布會,來到更衣室提醒慶祝嗨了的球員們。
收拾好,衝洗淋浴完畢,坐上前往曼徹斯特火車站的大巴,穆斯接到了姐姐的電話。
“嗨!斯斯!你受傷了嗎?”穆茲問道,川普說得有些急促。
“哎呀,沒事,沒有受傷,姐你不要擔心了。”穆斯用川普回答,在封閉的大巴車上,說出來和敲摩斯電碼沒什麽區別。滿車的隊友們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樣吧,你今天晚上來博爾頓街(The Boltons)吧,知道你是我弟弟,格利菲斯先生和太太邀請你來玩。”穆茲跟弟弟直說道。
“呃,這不好吧,我的行李都還放在酒店裡……”穆斯找借口搪塞,他一想到姐姐的寄宿家庭,就想起那個出言不遜的切爾西球迷,這樣的人往往沒有好面相――穆斯向來以才取貌,以貌取人。
“那好,明天上午9點,如果你來不了,那你別怪我去科爾尼找你。”穆茲給弟弟下了最後通牒。
……
小老虎坐在穆斯旁邊,像看神奇動物一樣瞅著穆斯。
“你還會講中文?”
“對啊!”
“那可太厲害了吧,你要不教我一句?”小老虎滿眼放光,會說中文是一件很酷的事。
穆斯想了想。
“愛慕有戴的。”
“啥意思?”
“Nice to meet u.”
“我怎麽聽著怪怪的?”
“你可以對新朋友這麽說,多酷啊。”穆斯笑眯眯的,就像一個循循善誘的傳教士。
“嗯,有道理!”
呵,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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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比賽日到了,
下一場俱樂部比賽要等到9月10號,休息時間充裕;清早,穆斯乘著的士前往博爾頓街。 博爾頓街(The Boltons)是一個眼狀的環形街區,地處倫敦肯辛頓區,距離斯坦福橋球場一街之隔。
白漆粉飾的奢華別墅群,是倫敦地價最貴的街區之一。
太陽剛剛升起,昨夜的雨水還浮在街道上,中央公園的楓葉鋪滿柏油路面,穆斯拖著行李箱,沿街尋找對應的門牌。
The Boltons 3B,穆斯看著眼前的三層花園別墅,按下大門的門鈴。
穿著圍裙,斜扎麻花辮的漂亮中國女孩匆匆跑出來,看見穆斯,把門打開。
穆斯有些納悶,問道:“怎麽是你開門?格利菲斯夫婦呢?”
穆茲賊兮兮地笑道:“去米蘭出差了,他們邀請你來小住,估計今天就會回來了。”
“就你一個人?”穆斯懵了,這是什麽寄宿家庭?
“有一個保姆,最近不常來,還有瑪娜。但是現在我做飯,我實在受不了他們家的飯了……”穆茲把弟弟領進屋,絕望地吐槽道。
穆斯直接笑出聲來,這一方面他深有體會。
穆茲領著弟弟換好拖鞋,讓他放下行李隨意參觀,好像這裡的女主人。
穆斯進來,看著別墅內部的陳設,不禁讚歎。
金色的印花壁紙包裹起整個別墅,湖藍鑲金的天頂畫飛鸞走鳳,大理石地板顯盡雍容,描金漆的象白牙家具纖柔錦繡,優雅裡流動著古典靈動的曲線。
儼然金門繡戶,紈絝膏粱的鍾鳴鼎食之家。
走過大廳,樓梯下擺放著一架棕色的貝森朵夫(Bosendorfer)三角鋼琴,穆斯看得有些心癢,隨手彈出一串悠揚的旋律來。
“哢嚓”樓上某間房門突然打開,樓上傳來兩聲稚嫩的犬吠。
然後是一個宛如波斯貓般柔膩的女孩兒的聲音傳來:
“齊娜(Zena),誰來我們家啦?”
廚房裡油煙機在響,沒人回答。
“齊娜?齊娜!齊娜!!”踩著下樓梯的步點,女孩有節奏地喊著穆茲的英文名字。
穆斯摩挲著這部產自奧地利的頂級鋼琴,他閉著眼睛都猜得出來,這個沒有教養的女人會是誰。
“哦,是你啊,不會彈琴就別丟人啦。”
女孩下了樓梯,看見昨天在熒幕上,拯救了阿森納的那個男人。
穆斯聽著刺耳的嘲諷,有些羞惱。回頭冷眼瞥去,余光裡有一些驚豔。女孩接近175cm的身高,懷裡抱著一隻半大不大的薩摩耶,褐色的睡袍掩不住纖細的身材,亞麻色的頭髮蓬松垂下,五官精致又冷豔。
“讓開!”小姑娘朝著穆斯低呵道。
穆斯向來好男不跟女鬥,識趣地退到一邊,女孩把薩摩耶放在地上,踹掉拖鞋,端坐在鋼琴前。
短促而詭異的旋律抑揚頓挫,夾雜著一種刻薄而不知名的嘲諷與鄙夷噴薄而出,女孩兒纖長的手指在鋼琴上留下片片殘影,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
她彈得是李斯特的《超技練習曲》中最難的部分之一――《Feux Follets》,那種詭異而輕充滿輕蔑的旋律,聽得穆斯穆臉色鐵青。哈麻皮,真的被赤果果的鄙視了。
萌萌的薩摩耶怎麽看都不像微笑天使,仰頭瞅著穆斯,上翹的嘴角嘲諷力MAX。
呼。深呼,深吸。
穆斯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站在一旁靜靜欣賞。
――這旋律太有穿透力了,聲音夾雜著那混蛋女人若有若無的笑意,穆斯接近暴走。
這個女人一直盯著穆斯,看到他表情僵硬,嘴上笑意越來越濃。
“呵呵。”她刻意發出一些意味深長的笑容。
“呵呵,別欺人太甚,女人。”
穆斯眯起眼,盯著彈鋼琴的混蛋女人,拋下他進來說的唯一一句話,頭也不回地拖著行李離開這座別墅。
他甚至沒跟姐姐道一聲別。
撩人心魄的旋律驟然而止,瑪麗安娜的笑凝固在臉上,手指僵僵放在琴鍵上,眼神裡有難掩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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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茲把晾好牛肉面端上桌,看見瑪莉蓮娜坐在椅子上玩著手機等待開飯,卻沒有看見弟弟的影子。
“我弟弟呢?”穆茲聲音硬的發冷,穆家姊弟畢竟出身音樂世家,聯想到剛才的《Feux Follets》,她猜了個大概。
“走了啊。”瑪麗安娜回答得心不在焉。
“為什麽?”
“哼哼,我把他趕走啦。”她仰著臉,盯著穆茲。
穆茲聲音冷硬而嘲弄,怒罵道:”SOB,你真是一個混蛋,難怪你爹媽操心還需要給你找一個室友。”
“那又怎樣?”瑪麗安娜死豬不怕開水燙。
“我弟弟惹到你了?”
“我看他不爽,不行嗎?”
穆茲氣極反笑,猛地把一盆牛肉面全部潑在瑪麗安娜頭上:
“巧了,我也看你不爽。”
伴隨著英國女人的尖叫,穆茲徑直上樓收拾行李。
拖著皮箱下樓,看著眼淚混著面黏了一腦袋的瑪麗安娜,穆茲心下稍有不忍,卻還是硬著心腸道:
“再見,富家女,我說了不管你怎麽樣,就是別惹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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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的電話打來,穆斯叫的的士又繞回博爾頓街。
“她欺負你了?”穆斯的怒氣還沒消。
“沒有,我潑了她一腦袋牛肉面,不住了,我要搬出去,或者住學校。”
姐姐的回答讓穆斯不知道該說什麽……
“其實你也不至於這麽暴力吧……”穆斯都有點心疼那姑娘了。
“那股勁兒上來了哪管得了那麽多。”
穆茲聽弟弟的口氣有點賭氣,自己為他報仇,結果混蛋卻幫那女人說話,這算什麽?
“……”穆斯不敢再惹老姐了,太社會了。
的士一路往酋長球場方向去開,穆斯準備先帶姐姐去球場附近便宜一些的酒店住下,畢竟現在他的工資全充公給了姐姐。
“那咱們住哪?”
“你定。”
“我錢都轉給你了啊。”
“你定,我付……等等!”
穆茲覺得不大對勁兒,翻遍大包小包,什麽都有,唯獨缺了錢包。
“完了,買完菜,我把錢包落在廚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