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就只有北堂宇一人。
元濯禮貌的同門口的領頭點點頭,跨步走了進去。
領頭看著他背影一頭霧水:幹嘛要衝他點頭?他倆很熟嗎?
這樣做會讓北堂先生誤解的好嗎?
包廂裡,北堂宇頭也不抬:“請坐。”
元濯依言挑了距離他不遠的位置落座。
北堂宇正在倒酒,琥珀色的酒水注入酒杯中,接近四分之一後停止。
隨後又重複倒了另一杯。
倒要兩杯,他才抬頭看向元濯,口裡問:“喝一杯?”
元濯拒絕:“不了,謝謝。”
北堂宇挑了下眉毛,沒有理會他的拒絕,仍是將其中一杯推到元濯的面前。
元濯睇了那杯酒一眼,沒有動作。
北堂宇也不管他,似乎推酒過去只是他的待客之道。
他端起自己面前那杯,輕晃了下杯子,送到唇邊。
不添加冰塊的酒水灼烈,入喉後瞬間帶起一股滾燙的灼燒感,一路燒進胃裡。
感受著這種灼燒感,北堂宇又道:“抱歉,以這樣的方式請你過來。我想與你聊聊,但又怕你不給面子。”
元濯習慣性的微笑了下:“可以理解。”
頓了頓,然後接上:“但依然不讚同北堂先生的方式,至少你派來的人看起來都不和善,或許已經引起了誤會。”
“是嗎?”北堂宇應的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引起誤會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銳利的目光射向元濯,北堂宇反應過來剛才元濯說出了他的姓。
“你知道我。”
這是陳述句。
元濯笑著一點頭,答的很乾脆:“是,北堂先生的大名,想不知道都難。”
北堂宇想聽的不是這個,他更想知道是不是寧黛對他介紹的自己。
因為想知道,所以他也問了。
答案當然讓他失望。
不過提到了寧黛,兩人的話題也正式展開。
北堂宇問:“你和阿黛怎麽認識的?”
問完,他又抿了一口酒,先給自己做點準備。
但出乎意料的是,元濯說他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北堂宇看向他,元濯無懼他的視線,道:“比起我和阿黛的相識,我想北堂先生應當更在意我和阿黛的關系,是吧?”
北堂宇從鼻間哼笑出一聲。
“我知道北堂宇想說什麽,但很抱歉,但凡有關於阿黛,讓她不高興、難過、生氣,於她無利的,我都拒絕。”
北堂宇的眼神陡然凌厲,面上卻也帶出笑意,語氣顯得嘲諷:“你不覺得你呆在她身邊,才於她無利嗎?”
元濯也笑,他卻笑的很是春風送暖。
“那我會努力調整自己,爭取盡快消除這份不利。”
北堂宇面色沉沉:“……”
這是在告訴他,不會離開寧黛?
是不會離開,還是不會輕易離開?
這兩者有著本質的區別。
北堂宇說:“你可以提要求。”
元濯好笑不已。
沉默了兩秒,說:“如果你非要我提什麽要求,我的要求可能是,希望你能認清現實。”
“……你和阿黛已經不可能了。”
頃刻,北堂宇氣笑。
元濯語調溫和:“我和阿黛認識確實在你之後,暫不說感情這種事不說先來後到,就說我自己,我也絕不可能放手將她讓給你。”
說到這裡,元濯停住了一會兒,爾後才續道:“不瞞你說,我試過放手,但很抱歉,我最終也沒法放手。”如果真的能做到放手,他也不會在這裡。
元濯又想,幸好沒有放手,幸好他來了。
要不然他死了也不能安心。
室內沉默了有一段時間。
直到北堂宇第三次伸手去拿酒杯,元濯好心的開口:“這麽早就喝這麽烈的酒,還是注意點的好。”
北堂宇看他,不知道該發表什麽評論。
這算是關心他?可笑。
他竟然被一個情敵關心了?
越想越覺得可笑的不行,與心裡想法表現不同,北堂宇面上表情登時陰雲密布:“你以為我請你來,隻為單純說話?”
元濯從善如流的接口:“或許是想讓我知難而退?但很抱歉,我的答案已經給過了。”
“那讓你有來無回呢?”
元濯狀似歎氣:“我不懷疑你有這份能力。”
正想說希望北堂宇能夠三思後行,但話還沒說出來,包廂門忽然被推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一路走到北堂宇身邊,俯下身,神態恭敬,輕聲同北堂宇說著話。
元濯離的不遠,所以聽到了大半,男人對北堂宇說,朱文政找他,非得立馬與他取得聯系。
朱文政是誰,元濯和寧黛待一起這麽久,當然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
此時此刻朱文政聯系北堂宇,元濯猜測不可能僅是簡單的聯系。
同樣,北堂宇也朝他看了過來。
視線對上後,北堂宇輕嘲道:“來的真快。”
一頓:“但遠水救不了近火,時間足夠我對你做什麽了。”
元濯一點不帶怕的。
因為他相信,北堂宇腦子不會壞到這種程度。
今天帶他來這裡的行蹤並不隱秘,他當然能讓自己有來無回,可這之後呢?
元濯相信北堂宇在沒有確定寧黛的態度前,不會冒險做這種事。
事實也如元濯所料那般,北堂宇在言語恐嚇過元濯,但發現並不成功後,他放棄了。
沒有任何交代,北堂宇起身離開了包廂。
原本進來傳消息的助理看看離開的北堂宇,再看看仍坐著沒動的元濯,助理最終還是選擇轉身跟著北堂宇離開,將元濯一個人留在包廂裡。
元濯這一坐,直坐了一個多小時。
一個小時以後,包廂門再次被推開。
又進來一個男人,見到元濯後愣了一愣,先是被他的外貌所驚豔,等適應了後才問:“是袁先生嗎?”
“我是。”
“你好。我是朱老派來接你的,請你跟我走吧。朱老在等你。”
元濯沒有多問,站起身走向他。
對方在前引路,踏出包廂後,元濯才發現,原本領他來的那些男人已經不見蹤影。
不只前先領他來的那些男人,就連北堂宇也不見了蹤影。
但元濯也沒多做好奇,跟著來接他的人離開了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