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瑤凝視少卿,側頭問道“前輩,儒門功法便在山壁之後嗎?”
老者笑道“儒門功法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玩意,說傳也就傳你了,領你來此原因在於你之功法頗有萬法歸一,陰陽合流混沌之意。~~щww~suimеng~lā”
靖瑤費解,看著老者淡淡一笑,本就看不清容貌的五官更加模糊了,分明垂立不動,就是有一種從此分明的脫落感,視線似乎有些重影。
老者忽然雙掌合十,結深海幽藍之印,靜幽的海浪轟的一聲衝刷龜裂山壁,露出一面無暇無垢的玉璧,老者食指再滑,玉璧之內用處一層灰色霧氣,氣,形,質迷蒙一片。
“神魔斧劈混沌,天地初分,天上地下再無混沌,若想歸本複原,非是聖人不能讓這天地合攏,鄙人神通有限,無法助你觀摩混沌磨煉自身,然天地之大無奇不有,我這荒村留有混沌之氣。”
老者取出一面鏡子,沉聲喝道“開!”
鏡面噴薄一股浩瀚之力湧入感染灰色霧氣的玉璧,老者反手一帶,靖瑤吃了一驚,身體不由自主的射向山壁,若是老者有心加害,哪裡還有命在?
沐浴鏡光,滲入山壁。
老者喝道“鄙人常年閉關於此,略有心得;這混沌之氣處處排斥於我,總不知症結所在,見得道友方知因果之道命中早有注定。”
靖瑤聽在耳內暗暗一歎,機緣之說果真令人莫名其妙,避雨誤入荒村卻得造化一場,側身衝著老者拜了拜,以示謝意,任由鏡光推送自己進入玉璧。
進入玉璧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雙眼不能視物,朦朧至極,灰影綽綽,連綿起伏,為求甚解,道心清明訣生死二氣湧入雙目,刹那間陰陽炸開,灰影不在,繾綣迷蒙景色再變。
鴻蒙之間,靖瑤體內鍾嬰鳴動嘶鳴,便如遊子歸鄉,又像倦鳥知返一般離體而出,穩穩漂浮虛空之上,和那迷幻之氣水乳交融。
靖瑤忽然就想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有些恍惚,有些困倦,身子酸軟一跤跌倒,三魂離體,七魄飄浮,腦海就像忽然炸開了一樣。
生死二氣正從體內消散,感受到生命飛速流逝,不禁有驚又恐,混沌鍾也就罷了,怎麽道心清明訣也不聽話了,她不無驚恐的想到老者一番好意,可能自己福源不夠,難以妙悟陰陽了,更糟糕的結果當然是香消雲隕……
老者身在局外看的目瞪口呆,渾沒想到如此光景,在他想來既是命中注定混沌有屬的機緣者出現了,殘留混沌之氣還不乖乖就范直接湧入宿者體內,由宿主感悟參透?
……
林天星飛劍傳書劍宗眾人,隨機得到回復,得知劍宗弟子在陸昂四人率領下,竟然膽大包天躲入劍宗遺址苦修劍訣,而且陸昂聲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種燈下黑的理論李天星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被誰熏染的。
既然無恙,林天星交代兩句後,頓覺天大地大似乎無處可去了,他當然可以回合劍宗弟子,但之後呢?
就在林天星有些迷惑的時候,黃修風傳來訊息,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
蘇氏姐妹沒能追上邪魂,飛雲魔帥等人起步更晚,顯然也是尋物所獲,不過黃修風耳目眾多,得知佛門好像發現了什麽仙人遺跡,正在偷偷開掘。
也難怪近期少有佛宗修士動靜,林天星冷笑一聲,劍佛二宗積怨已久,林天星自問做不到雲淡風輕,所以他決定出手。
黃修風無所事事,得知佛宗開掘仙墓便想分一杯羹,他和林天星一拍即合,一為復仇,一為秘寶,相約碰面地點,簡單交談幾句,又恐孤掌難鳴,是以去了虎丘山邀師曠參與其中。
師曠表露近期想去醒海迷津探查一番,如能進入幽冥那是再好不過,若是苦海無涯,只能再尋方法。
黃修風道“你想救人何必舍近求遠?佛宗探查仙人之墓,誰能保證沒有起死回生的丹藥?”
師曠眼前大亮,頓時意動了。
黃修風繼續醇醇善誘道“除了丹藥,秘寶也是少不了的,你那琴弦不是斷了嗎?需得找個替代的物件……還能彈?那也沒關系,有備無患總是不會錯的。”
師曠稍微遲疑“這是盜墓吧?”
黃修風不滿道“你這話太難聽了,那是世俗之人才會有的想法,神物蒙塵等於暴殄天物,人神共棄……總之,仙墓藏寶我是要定了。”
“嗯。”林天星道“我沒那麽多想法,佛宗要的東西,不讓他們得到就是了,但我也不介意順手牽羊。”
黃修風道“你當然不介意了,介意的是那幫禿驢,他們介意也沒關系,我們又不看他們臉色行事。”
師曠道“你從哪得來的消息?”
黃修風輕搖折扇“我是草木之靈,佛宗之中除非不長草,否則怎能瞞過我的探查?”
這是天賦神通,林天星和師曠望塵莫及,林天星道“佛宗瞞不過你,肯定也瞞不過儒門,四大宗門,巫修一脈,虎口奪食可不太容易。”
黃修風笑道“何止不容易,簡直千難萬難, 不過你林天星向來迎難之上,別說他們沒有埋伏,就算有埋伏你還不是提劍衝上去。”
師曠道“還有魔宗。”
黃修風灑然笑道“你們說漏了,儒門,四大宗門,巫修一脈,魔宗,散修盟,蘇氏姐妹……都不會缺席,咱們要想渾水摸魚,非得把水蹚混了而不可,佛宗想悶聲發大財,老子可不答應。”
林天星道“所以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黃修風哈哈大笑“不用我放,大宗門之間爾虞我詐還能少的了?佛宗近段時間淡出視線,要說沒人注意那是假的,就算我不說也瞞不了多久。”
林天星冷笑道“如果我是佛宗弟子,必定第一個殺你。”
黃修風得意洋洋“可惜他們追不上我。”
林天星不說話了,看著狂笑不止的黃修風頗有靖瑤當年唯恐天下不亂的風范,他不禁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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