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個單純的好人,也不是絕對的惡棍,可這個令人作嘔的世界逼著我去殺人如麻,記不清殺了多少人,當我回到故居,卻還清晰記得死在我手裡的最後一位的絕望眼神,他是仙人,受眾仙頂禮膜拜的仙王……”
讀到這裡,幾人忍不住的震撼起來,黃修風向往道“雖然不知道仙王是個怎樣的品階,敢稱王那必定不同凡響……”
靖瑤歎了口氣,黃修風注重表面,她更注重內在,留言人說自己被逼無奈才去殺人,這和自己同林天星的處境何其相似?
各大宗門的壓迫,逼的他們不得不辣手反抗,低沉一笑,繼續讀道
“我錯過了很多回憶,但終於不想繼續錯過,可她已經變了,變得陌生,變得遙遠,荒謬的距離感讓我根本不認識她了……
她口口聲聲說著隻羨鴛鴦不羨仙,所作所為卻不能讓我接受……
後來我才知道,所謂的隻羨鴛鴦不羨仙,其實是天下無仙,她要屠戮仙人,用她喂養的獸妖,屠戮整個世界……既然是屠戮,她連凡人也沒打算留下……”
讀到這裡,靖瑤又是一怔,她在仙墓看過仙人的手劄,兩者的契合度越來越高了。?шщЩ.suimEnG.1a
“喪心病狂到了一定程度,終究引來了天譴,畢竟感情一場,盡管很難認同她的觀點,我還是送了她最後一程,讓她和那群變異的獸妖埋在異時空,如果有人不幸誤入其中,我只能遙遙祝願倒霉者逃出生天了。”
“逝者已矣,生者為大,我不介意是否有人前去盜墓,因為葬品寒酸的可憐,只希望生者保持冷靜,別去動那口棺材……”
靖瑤和黃修風對視一眼,後者嚷道“他寫在瓶子裡誰能知道啊?真是生者為大,為何不昭告天下,或者留下警世之言,不是更能免除一場災難嗎?”
靖瑤撇嘴道“去盜人家道侶的墓還有理了?”
黃修風正色道“我就是看不慣留言人裝大尾巴狼……”
靖瑤懶得搭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事準則,以一己好惡評判他人行為,本就誤入歧途,都沒做錯什麽,何來指責?群修希望得到仙人遺寶,選擇鋌而走險,這也無可厚非,都不是聖人,遠遠做不到無欲無求。
但換個角度去想,哪個墓主希望盜墓賊光顧?出發點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靖瑤往下閱讀
“她過世的一百萬年後,我對這個世界徹底厭惡了,所以準備合道兵解……很多朋友不能理解我的想法,活著好好的怎麽就想死了?我也懶得解釋什麽,就是活膩了……
一些平時不敢露面的敵人證實我要合道兵解的消息,據說擊掌相慶,我甚至收到一張感情肺腑的勸死信……我知道,他們怕我,怕我哪天抽風又乾出什麽天怒人怨的事端出來。”
“好吧,既然眾望所歸,本妖神絕不讓他們失望……”
黃修風苦笑道“這人有病吧?”
靖瑤道“嗯,專業術語叫精神綜合迫害症。”
“何為精神綜合迫害症?”
“說了你也不懂。”
黃修風“……”
螻蟻尚且貪生,求生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想死的人確實也有,比如殉情,譬如生無可戀……
“我建立了行宮,作為天上地下獨尊的強者,可不能窩囊死去,陪葬品一個都不能少……”
黃修風眼睛亮了,特別聽到陪葬品一個都不能少的時候,差點笑了出來,就是衝著妖神藏寶來的,他似乎已經看到各種仙寶衝他遙遙招手了“下邊呢?有沒有介紹我的來歷?”
“萬妖共主,舉世妖神,這輩子得過且過,希望下輩子活的出彩一些……原來所謂的人心險惡真的存在,在我散功的時候,鄙人曾經的親朋好友和一乾仇敵,同時向我出手了,哼哼,老子雖然活膩了,可沒想過死在任何人手裡,妖力散了一半……最後鄙人落荒而逃了。”
念道這裡,靖瑤停頓下來,搖頭道“讀完了。”
黃修風怒道“這就結束了?他寫那麽多廢話幹嘛啊?浪費時間,一句有用的都沒有。”
靖瑤看了看黃修風,沒說話,心裡有個大膽的假設,也許黃修風就是舉世妖神的轉生一代,言辭風格何其相近?某一瞬間靖瑤似乎回到了四十年前劍宗大戰的前幾天,黃修風衣衫襤褸的出現劍宗山門。
那時候的黃修風剛好被秦超然陰了,似乎也曾說和秦超然大打出手,但他取得了勝利,不過秦超然逃走的方向和他行走的方向一致之類的。
靖瑤看向了朱墨。
朱墨淒苦說道“冰晶公子,裡邊空間大的厲害,奴家實在無能為力了。”
“須彌納芥子麽?”靖瑤呢喃說了一句,卻很難同意朱墨的觀點,道“把瓶子砸了,看看裡邊還有什麽。”
朱墨更為難了,你說砸就砸,哪有那麽容易啊?何況這瓶子似乎另有妙用,弄壞了豈不可惜?她嘗試溝通道“冰晶公子,這瓶子屬性和奴家相合,可否……”
黃修風打斷道“分明貪汙寶物, 說什麽屬性相合?上了冰晶公子的賊船,胸襟要寬闊一些,一個破瓶子就滿足了?”
朱墨明白黃修風的意思了,羊脂瓶確實不凡,可對留言人來說,瓶子只是承載留言的容器,真正的好東西還在後頭呢。
她毅然說道“隻望冰晶公子務不要負了奴家。”
說罷鼓起真元狠狠劈中瓶身,只見火花輕閃,瓶子完好無損,朱墨卻被震出十丈之外,萬幸沒受傷。
朱墨道“公子……奴……奴盡力了。”
“我來。”黃修風悶哼一聲,腳踏玄步,十指鼓瑟如狂風暴雨一般,霎時間疾風湧驟,化形風刃,哢嚓一聲擊中瓶身。
黃修風氣血翻騰,看著瓶身龜裂,上前一腳將之踏碎,沒想到瓶子裡邊裝滿了淤泥,一腳下去,濺了滿滿一身,黃修風生潔,當即破口大罵妖神不是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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