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心妍就像大姐姐一樣,輕柔的安撫道:“可我真不希望看到你啊,跟你見面那是災難將出的預兆……”
林動哭聲更響了:“你個王八蛋,忽悠我說什麽琅嬛天藏有仙寶,老子信了你的邪進來了才知道被你騙了,你又糊弄我執掌琅嬛天,就能君臨天下,壽與天齊一類的鬼話……可結果,我在這裡呆了十萬年,十萬年啊!”
陌心妍歎道:“那不是估算失誤嗎……”
“你又唬我。”林動擦了擦眼淚道:“一開始芙蕖師姐還來看我,可相隔的時間越來越長,最後的千年,芙蕖師姐告訴我,她再也壓製不住仙界的召喚之力了,終於有一天她再也沒出現過……”
“我有些不放心,琅嬛天和仙界離的很近,我想偷偷上去看看,可你把問題說的那麽嚴重,我就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守在這裡。”
“再後來,時常聽到黃泉的誘惑之音,老子何等樣人,怎能被他三言兩語所誤,漸漸的黃泉的聲音消失了,我的力量也跟著萎靡,為了可以堅持更久一些,我把自己埋在沙灘裡,一睡就是幾百年。”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跟個白癡似的……直到有一天,琅嬛天分裂了,兩個派系都說自己是黃泉的忠實信徒,我又不好插手,就由得他們打的腦漿分裂了。”
陌心妍緊緊擁住林動:“傻瓜,不是跟你說了麽,如果遇到合適的人選,你就離開這裡……”
“屁的合適人選,老子眼光挑的厲害,看不上那些歪瓜裂棗……”強硬的聲音慢慢緩柔:“可我更擔心所托非人,當然希望堅守到最後一刻,那也對得起師姐臨終遺言了。”
那不加修飾直白的聲音正如他筆直的身影一般,終年不改,陌心妍卻苦笑道:“飛升和遺言是兩個概念,你又混淆了。”
靖瑤抿著嘴唇,十萬年前的世界實在令人向往,這樣矢志不渝的承諾光陰不散,為了一句話哪管光陰似箭,歲月蹉跎……
林動哭了一會,才和陌心妍分開,看著大師姐的面容,唏噓道:“大師姐,你身材還是那麽好,容顏也依舊……跟以前一樣年輕,可我老的能做你爺爺了,人生流水難能西啊。”
這樣的感慨換來陌心妍的哈哈笑,靖瑤聽出了離別之意,陌心妍不過借著笑聲掩飾即將悲哀的離別。
“大師姐,我現在自身難保,可不能送你重入輪回,趕緊進入正題吧,萬一你又沉睡了,我又要勞心費神了,接下來怎麽做?讓這丫頭君臨琅嬛天?”
林動的嗓音著實驚駭靖瑤了,一個蓬萊島已讓她焦頭爛額了,遑論什麽琅嬛天的女王了。
陌心妍卻道:“不止如此,還要埋了這片汪洋黑海,斷了黃泉提前複生的念頭,我算過,每隔千年的驚蟄之日,黃泉意志格外虛弱,卻需要五行之體才能勝任。”
陌心妍歪著腦袋看向靖瑤:“聽說過沉寂之海嗎?”
靖瑤用力回憶:“通往魔界的幽冥之海?”
“準確來說,幽冥之海,沉寂之海,醒海迷津,北冥幽海相互通融,你眼前這片海域便是沉寂之海,封印黃泉一魂一魄,要做的是隔絕沉寂之海和其他三座汪洋,使其不能相連,徹底將其摧毀。”
“削弱黃泉力量,刻不容緩。”
靖瑤詫異道:“我來將其毀滅?林動師祖守了十萬年也沒辦到啊……”
“笨蛋。”林動昂然道:“師祖不是五行之體,當然拿他沒辦法,可你不同,這事必須你來做。”
“你行的。”
陌心顏柔和的看著靖瑤,輕輕點頭鼓勵,身形徐徐虛化,留下一截脊骨插在地上,仿有幽幽倩影。
林動迅速轉身,肩膀止不住的痙攣,這一別……後會無期,驀然一聲長嘯,揮手斬向地面,一道萬丈溝壑充斥開來,林動紅著眼睛喝道:“以我之名,賦爾降生,劍魂不滅,萬古長虹!”
三座石雕虹化而出,為世界增添一抹妖豔。
林動緩緩說道:“三座石雕為隕星所鑄,周天皇族耗時三年精心雕琢而成,老子斬的那條四腳蛇澆血灌造,已開靈智,他們陪我守了十萬年……仙人永生不死,修士卻有輪回之厄,仙龍之血乾涸了,他們和我一樣就像黑暗中最後的螢火。”
“用你的血點燃龍雕生命之火,他們將隨你戰至最後一刻,生命不止,血染蒼穹!”
靖瑤聞言照做,透明色的血液揮灑三座石雕,陡聽三聲驚駭龍吟,大地為之震動,如同地震爆發前奏一般,龍雕已從沉睡中蘇醒過來,緩慢活動著身軀,發出哢擦哢擦的摩擦聲,灰塵漱漱飄灑……
林動默默說道:“看起來有點呆,不過很好用;他們合力一擊屠神戮仙,我要提醒你的是,這種力量不到萬不得已切勿動用,它們……時日無多了。”
龍雕僵硬的看了看林動, 人性化的笑出聲來,最後默不出聲的站到靖瑤身後,奉行最後使命。
林動蕭索歎道:“帶著他們,西黃泉的幾個老東西會承認你的身份,今日起西黃泉歸你所有了……嗯,告訴林天星,老子以他為傲。”
看出靖瑤驚疑,林動笑道:“可不是有意窺探隱私,你開放真元氣海的時候,無意中了解一些,至於那個叛徒西華老兒,你和天星斟酌處理,二十年前這廝偷入進來,被老子一劍驚魂逃竄,看出不是省油的燈,可他以為陰謀詭計就能遙控琅嬛天,那是矮子觀場荒誕不經了。”
“這把劍交給天星。”林動翻手拍動劍身,劍吟顫耳,神鋒通靈,以獨有的方式表達出不舍之情。
“靖瑤,牢記這套法訣……”林動手如龍蛇狂舞,大氣恢弘,拿雲化雨,震石成山,化水為雷,拂如時光掠影一般……
“老子坐觀十萬年,琅嬛天早就研究透徹了,這是某位上古大能練就的壺中天世界,魔神開天辟地,濁者為地,清者為天,壺中天便是登天之梯,教你那套法訣乃是煉化壺中天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