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修士似乎天生自帶光環,但凡出自蓬萊,總讓人高看一等,蓋因蓬萊已是中域第一勢力,耳熟能詳的儒門,佛宗,巫修一脈,四大修仙皇族,便如落日黃花一般,為人遺忘,蓬萊三島卻像烈日高耀一般。
蓬萊三島集結當世天賦最為超凡的年輕一代,以靖瑤為首,黃修風,林天星,蘇氏姐妹這些人聲望之隆,力壓老一輩修士。
弟弟似乎早就猜到答案了,他二姐不是一般人,先天所限無法突破肉身禁錮,幻術上的造詣之高,卻如頂天立地的山峰一樣,能被二姐銘記的修士,無論是誰,必然也如夏日繁星一般高懸蒼穹。
這樣的女修不多了,名垂寰宇的瑤光女妖當然是其中之一,不過傳聞中女妖亦是幻術高手,元嬰境便能戲弄致死三名大乘修士,這種強者恐怕二姐也要相形見絀了,在其後便是蘇氏姐妹,鎖定蘇曼曼合乎情理。
二姐道:“別放棄,我們一起東行,蓬萊發訊中域尋我,說明我對蓬萊還有用處,如果中域還有樂土,那只能是蓬萊了,大不了把這條命賣給蓬萊,他們一定願意為你治療。”
弟弟突然驚呼一聲,他看到一名猥瑣的女人穿過從從障礙,正直勾勾的看著他們。
先不說破解庭院中的幻陣有多難,但這女人看起來實在不像好人。
離開蓬萊,蘇氏姐妹耳提面命交代,顏如玉一行人就兩個任務,一是不惜巧取豪奪也要把欽天鐧弄到手,第二任務便是找一位名叫呂布微的女幻術師!
顏如玉自知面部長相不討好,立即澄清道:“蓬萊顏如玉,奉命找尋呂布微道友……”她還有很多話沒來得及說,世界馬上變了模樣,速如流光的劍芒在眼前劃過,緊接著視覺為之一亮,那是亡靈山脈。
遠處走來一名獨眼修士,冷喝道:“顏如玉,輪到你當值了,今天別讓我難做,否則我這隻眼睛就是你的榜樣。”
顏如玉習慣性的就要回話,猛然醒悟這不是真實,自己中了幻術,還是順發的那種,可也沒見對方有所動作啊……她得感激蘇氏姐妹,在她們麾下,顏如玉才有自由出入藏書閣的特權,而在一卷古籍上詳細記錄虛化真實的劃分,也因此沒有泥足深陷。
呂布微咦了一聲,單看對方精神修為真不怎麽樣,憑什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破解自己提前布下的幻術陣?同時尚能保持清醒?
蘇曼曼也要舉手稱讚的幻術師,自有其驚豔後手,她在庭院布下的幻術陣,大乘修士也能擋住一時,前提是對幻術一無所知,這種流派已在歲月的長河中遺失了,都認為是那種中看不中用的術法。
呂布微先天所限,道術上難有成就,便走了一條上古之路,真讓她開出一條康莊大道。
顏如玉視覺又是一變。
那是一片殷黑的夜空,蒼穹星散月隱,一張憔悴的臉孔掛著慈祥的笑容拍打顏如玉頭部,柔聲道:“歲歲難熬歲歲熬,撐過寒冬,春天就來了。”
淚流滿面的顏如玉失聲道:“母親……”
母親終歸沒有熬過那個冬天,顏如玉就像了解劇情一般痛哭起來。
異變突起,慈祥的母親忽然從懷裡拿出一柄冰冷的刀鋒,對著自己喉嚨狠狠劃去,顏如玉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狂吼道:“呂布微道友,請慎重!我和曼曼大人正在四處尋找閣下,你可不要錯殺好人了。”
修為上,顏如玉碾壓呂布微,幻術中,顏如玉全無反抗之力。
刀鋒一縮,漆黑的夜空恢復光明,呂布微站在顏如玉正對面,那把刀鋒抵在她神穴百匯,滿臉遲疑的呂布微和險死還生的顏如玉大眼對小眼,顏如玉使勁吞咽口水,慌張道:“呂布微道友,在我衣擺藏著信物……”
呂布微依言取出信物,那是做工精致的信號彈,刻著劍形標志,她也不是孤陋寡聞之輩,蓬萊島名義上的第一島主是黃修風沒錯,可蓬萊卻以劍形印記為圖騰。
顏如玉道:“一枚這樣的信號彈,需要五十枚上品靈石才能錘煉出來,除了蓬萊三島,沒有哪個實力這般財大氣粗了。”
……
渤海,風陵渡,犁山河勢力范圍。
浩劫風火而來,蓬萊三島乃至周邊島嶼再無容身之所,風陵渡便成了臨時落腳點。
說到底這裡也有渡劫修士坐鎮,相壤蓬萊島,少有不怕死的邪修敢來侵犯,是以也難逃人山人海的局面。
靖瑤坐在紅木椅上,這段時日,她看過太多的流離失所和背井離鄉,無數個陰暗故事在眼簾下上映。
亂世人,太平狗,這種充滿嘲諷的金科玉律一直在腦海裡閃個不停,人力時有而盡,便是為人稱讚無所不能的瑤光女妖也有力盡之時。
蓬萊高層假設多種方案,但都因為蒙難者太多,計劃多次夭折,靖瑤做不到事無巨細,但她明白想要解決禍根,必須掐滅霍亂源頭才行。
犁山河手握玉簡,分出一縷神識仔細閱讀靖瑤設定的封印計劃, 遇到費解環節做出的提問,靖瑤似乎神遊天外,卻能及時反饋解答。
半個時辰過去了,犁山河放下玉簡,微眯眼睹看向遠方,緩緩道:“靖瑤小友,你確定幻術是終結厄禍唯一路徑?有些方面會不會太大膽了一些?萬一估算錯誤……”
靖瑤笑道:“犁山河前輩,我也想三思而行,可我們時間並不多了。”
犁山河歎道:“是啊,這些道理你可能不懂,好恢宏的計劃,光是渡劫修士起碼需要三十位。”
靖瑤保持笑容:“是的,所以麻煩犁山河前輩了。”
這話意思淺顯易懂,分明再說你老人家既是蓬萊盟友,關鍵時刻可不能掉鏈子啊。
犁山河苦笑道:“眾多渡劫修士當中,老夫只能算是不起眼的一位……也罷,我答應了,只是……”
“前輩但說無妨。”靖瑤道:“集思廣益好過一家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