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的最後一個話題是由月啼天提出的，靖瑤也為之沉思不解。

　“靖瑤姑娘，你說貴島神器大地的脈搏的本質是什麽?是創生還是毀滅，時間還是空間?”

　月啼天問的漫不經心，似乎也沒指望靖瑤能夠回答。

　關於神器屬性，靖瑤自己思量不下百次了，她不用再做思考就能回答出令人滿意的答案，此時再一思索又覺得不同了，靖瑤領悟到的時空術法便是控制神器的不二法門，可神器威力太強，毀天滅地也難形容萬一，但到底是什麽，真不好下定論。

　月啼天胡亂塞了一把美食，咀嚼說道:“在我看來，過去，現在，未來……都在同一條軌線上，靖瑤閣下別急著吃驚，認真聽我說完，以前本尊一直認為自己並不屬於這個時代，後來多方面求證，腦海裡冒出一種驚悚的思想，也許我所認知的那個世界，就是修仙界遙遠未來某一天，而我們跨越了時間相遇。”

　靖瑤不由的毛骨悚然，她一開始還以為月啼天和自己一樣也是穿越者，可現在證明這人腦維環路跟正常人南轅北轍，很有可能是某根神經搭錯位置，有了幻聽和錯覺的認知，也就是俗稱的精神妄想症。

　“請別用那種目光看著我。”月啼天認真道:“我很正常，至少我自己覺得我很正常。”

　靖瑤不置可否。

　精神病從來不說自己有神經病，她盡量不讓自己的言辭過於鋒芒的引導道:“空間距離感一樣會讓人感受到時空錯覺感，我一般稱這種症狀為綜合被迫害妄想症，可能這種詞匯你聽不懂……”

　“被迫害妄想症?這個詞匯總結有夠精辟的。”月啼天歎了口氣道:“我能聽懂，可如果你經歷了我的人生，就會明白我真不是你說的那種患者……試想一下，我們所在的世界其實是一口堡壘形狀的塔型物體，所有生靈都在不斷進取，想通往更高一層。”

　頓了頓，月啼天陷入一種思考神情，悠悠感慨道:“假如我們這一層是第二層，而酆都鬼蜮是下一層，仙界是第三層，第三層的空間無限大，包容魔界，仙鬼界……豈不聞，天上一日，地下百年！如果你足夠強大，譬如我們說的飛升就是一種，超脫現有世界的禁錮，上升另一種更高層次的空間，那你如何區分時間?”

　“從你複雜的目光中，竊以為你認同我的觀點，不是嗎?”月啼天飽飲一口老酒，唏噓道:“這種思想，本尊不止一次拿出去分享，可他媽所有人都認為我瘋了，但我瘋了嗎?沒有吧，說我瘋了的人，只是跟不上我的節拍罷了，那是他們蠢！現在你還覺得我剛才的說詞是酒後胡言嗎?過去，未來，現在！就在一條平行線上。”

　“月啼天閣下，按照你的說法，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距離產生時差，時差是你下定論的憑證?”

　“時差這個詞匯和被迫害妄想症一樣精辟啊！對，我是這樣認為的，這也是你一開始的觀點。”

　靖瑤疑聲問道:“假設的你推爭完全正確，修仙五域相隔分外遙遠，難道你認為他們要麽來自過去，要麽來自未來?”

　“有何不可?”月啼天斬釘截鐵的道:“當距離不是那麽遙遠的時候，你所說的時差幾乎微不可查，那如果隔了幾百萬裡或者上千萬裡，我的證論完全成立。”

　靖瑤心道:得虧你不是活在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更幸運你神通廣大，如果活在二十一世紀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科學狂人，辯證的媒介還是那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形態掛。

　而現在如果不是你修為強的離譜，已經被當做異端邪說架在火形柱上了……更幸運的是，你遇到了我。

　靖瑤道:“那……閣下推斷的論證是什麽?”

　月啼天指了指高空上的太陽:“太陽啊，早上的太陽看起來又大又圓，中午的時候也很圓，輪廓上卻要縮水幾成，這不恰好說明時間導向了空間，空間決定了時差，要不然怎麽會有十年如一日的說法流傳下來?”

　靖瑤畢竟精通時空術法，月啼天這麽一說她馬上明白過來，可明白不代表接受，小學課本裡就有兩小兒辯日的預言故事，她正想說出自己的觀點，月啼天靠在椅子上道:“從視覺角度出發，長寬高是最醒目的立體圖，那除了視覺感應，還有嗅覺，味覺，聽覺和觸覺存在。”

　靖瑤不說話了。

　她發現正被月啼天的思維帶向深淵，嘲諷的是她竟然還很認可，一個現代人居然被古人洗腦了……

　“對世界的感知，五感先後有別，這豈不也是時差的一種?靖瑤島主，我就是最好的證明，因為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兩千年前的記憶清晰的印在我的腦海裡， 那時候我在時空橫流中遊走，見證無數文明古國的興衰代謝，就和野草一樣，枯萎後會有另一番的繁榮昌盛。”

　靖瑤的表情開始僵硬了，月啼天果然不屬於這個時代，但也不是來自地球，科學家認為外星人確實存在，那月啼天恰好對號入座。

　先不說兩人對談如何驚世駭俗，但凡有人旁聽絕不會認為只有月啼天是神經病，兩人都是瘋子！

　靖瑤想的是，這種論證一旦成立，所謂的災難浩劫其實是在過去或者未來的某一天才會降臨，哪怕他們不用搭理，最後也將煙消雲散，但如果不去搭理，死的只能是自己，相互矛盾，不能自圓其說。

　月啼天柔聲笑道:“好啦，靖瑤閣下！你還是把我當成被迫害妄想症的患者，這樣就不必深思熟慮了，也有可能我的歷程恍如黃粱一夢呢?先賢曾因夢蝶一度迷茫，說不好我認為真實存在的過往到底是不是南柯一夢，嗯……又吃完了，我們開始下一桌吧。”

　靖瑤沒好氣的瞪了過去，你把老娘套了進去，一句莊周曉夢迷蝴蝶就打算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