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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浮世錄》第274章 尾聲,殘局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麽?”

 嶽飛咬著牙,從擔架上一躍而下,活動了下全身筋骨,這才發現了對面的異象。

 “不好,我們得趕緊進梁山!”嶽飛瞳孔猛地一震,低喝一聲道:“看這架勢,官軍已經進了梁山,要是晚了,哥哥他必定性命不保!”

 “走!”

 朱仝冰冷地眼神掃視了附近一圈,就派人往附近去接應萊蕪來的船隻,一邊心中罵道,你們到底怎麽搞的,坐擁梁山水泊也能把局勢搞垮!

 然而,就在朱仝和嶽飛一籌莫展的時候,很快,一支軍馬已經往這邊衝了過來。

 “師兄,是你們?!”

 嶽飛等人正集結好了部隊,準備決一死戰,卻發現對面為首的人是盧俊義和朱武,眼神猛地一震說道:“你們為何在此,梁山又怎麽會被大火給燒了,哥哥他人呢!”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盧俊義只是搖了搖頭苦笑著:“我們這一次,已經輸了。”

 “輸……輸了,你……你在說什麽?”

 眼神空洞著往前走了幾步,嶽飛咬了咬牙語氣沉重地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哥哥他……難道已經死了嗎?!”

 半晌之後,還是沉默不語,盧俊義只是沉著一張臉望向了天空。

 “你說啊,到底怎麽了,什麽叫輸了,你們沒按我說的做嗎,告訴我啊!”嶽飛大吼著,猛地揪住了盧俊義的衣領,渾身都在微微地顫抖,額上的青筋甚至像小蛇一樣,在猛烈地跳動了起來。

 所有人都是猛地一驚,尤其是剛和武松一起趕過來的南宮未,更是覺得,眼前這個人讓他感到陌生。

 雖然和他隻認識了不到一個月,但是,南宮未還從來沒見過嶽飛發這麽大的脾氣。

 哪怕是在陷入死局,生死存亡的時刻,他也是淡然地微笑著,那抹優雅的笑容就像有魔力一樣,總能感染他身邊的人,讓所有人都跟著他一起戰鬥,絕不會輕言放棄。

 而現在,這個人,面容扭曲,眼神狂暴,就像是,世上所有的悲痛,都降臨到了他一個人身上一樣。

 “嶽飛哥,你別說了,先冷靜下來吧。”南宮未上來想要拉開嶽飛,他卻是一動不動。

 “嶽兄,別激動。”朱武上來分開了盧俊義和嶽飛兩人,先看向朱仝笑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美髯公”朱仝兄弟吧,在下代全軍將士謝過將軍出兵相助了。”

 說完,朱武微微彎腰,雙手抱拳對著朱仝鞠了個躬。

 “不必了,我只是賣他一個面子。”朱仝看了嶽飛一眼,才語氣淡然地說著,一邊對著朱武微微抱了抱拳。

 眼神閃爍了幾下,朱武才看向嶽飛,語氣沉重地說道:“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去請援兵時,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

 ……

 “你是說,在你們相持不下的時候,吳用帶著大宋水軍精銳,偷襲了梁山泊?”

 到了後面,幾乎一字一頓地說著,嶽飛死死地攥著拳頭,他眼神中顯而易見,盡是充斥著的怒火。

 “是啊,連晁天王和雲引兄帶來的兩撥戰船也被他們暗中趁亂摧毀了。”盧俊義苦笑一聲,看著前方的殘骸,語氣中盡是怒火和不甘。

 “我們發現吳用帶著劉夢龍的數萬水軍往梁山去後,就棄了聞煥章去追襲,結果到了湖邊才發現戰船已經全毀了。”朱武歎了口氣,搖了搖羽扇說道:“在我們亂作一團的時候,聞煥章乘機猛攻,吳用的船隊也分出一半猛攻……”

 “這麽說,你們被雙方夾擊,就棄哥哥於不顧,只顧著自己逃命,跑進深山老林了嗎?”

 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句話,嶽飛眼神中的怒火仍然無所遁形,他猛地搖晃著盧俊義的身體,睜大了眼睛低吼道:“難道,你們就沒有一點兄弟情意嗎,看著哥哥死,你們就無動於衷嗎?”

 然而,突然之間,嶽飛隻覺得一個溫暖的懷抱,此刻已經抱住了他。

 這種柔軟的感覺,似乎化解了他所有的仇恨,轉眼間,腦海中的怨氣和負面情緒幾乎散去了大半。

 “嶽飛哥,你別這樣了。”南宮未摟著嶽飛的脖子,聲音細微地幾乎要聽不見了:“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最怕身邊最重要的人變得可怕啊。”

 “什……什麽?”

 一時間,嶽飛幾乎是完全愣住了,他只能感覺到,大腦中一片空白。

 似乎是抽泣了一下,南宮未低聲地繼續說著:“誰也不希望董平哥哥他遇到危險的,所以,別對大家這麽凶了,回到以前冷靜機敏的你,好嗎?”

 刹那間,一切仇恨,似乎已經崩塌,多日的勞累和灼傷一並襲來,嶽飛隻覺得身子一軟,重心不穩,差點倒在了南宮未身上。

 “嶽飛哥,你已經累了,還是去休息吧。”南宮未托著嶽飛,坐在了地上微笑著說:“救董大哥他的事,交給我們就好了。”

 ““我啊,是不會死的”,這句話,董大哥他不是天天掛在嘴上的嗎?”

 回憶,突然蘇醒。

 一瞬間,嶽飛隻覺得想起了很多。

 “哥哥,你總是勸我結婚,你自己就沒有合適的對象嗎?”

 “我說你這個傻小子,怎麽一點都不懂呢?”

 “我怎麽了,你比我還大,要是你死了也沒有後人,難道不會覺得對不起父母先祖嗎?”

 “……”

 “呵呵,在和她再見面之前,我是……絕對不會死的啊。”

 看了看上方的烈日,感受著曬在身上的燥熱陽光,嶽飛什麽也沒說,輕輕地撥開了南宮未的手,緩緩地撐住膝蓋站了起來。

 “冷靜下來了嗎?”

 “我們可不是什麽沒做。”盧俊義雙手背在身後,緩緩地走了過來,聲音低沉地說道:“這麽些天,我們幾萬人在沒日沒夜地砍伐樹木,隻望早日造出木筏渡過水泊,去找吳用和聞煥章算帳。”

 “現在,已經能過去兩萬人了,我們目前第一批就出發,不管怎麽樣,先救出主公再說。”

 “要是救不出呢?”嶽飛又坐在了地上,斜著眼冷冷地看向斜上方的盧俊義說道。

 “我們自然會殺光官軍每一個人,為主公報仇,哪怕是同歸於盡。”

 “呵呵,同歸於盡嗎?”嶽飛抬起右手到了眼前,看了看遠方布滿雙方戰船殘骸的水泊,只是冷笑了一聲。

 “你受傷不輕,回去休息吧,我們會贏的。”盧俊義沉聲說了一句,便叫道:“所有人聽令,上木筏,進梁山!”

 然而,他隻覺得身邊有一陣風刮過,嶽飛已經從原地消失了。

 眼神猛地一震,盧俊義抬頭望去,才發現嶽飛已經上了一隻木筏,與此同時,他奪過了兩支船槳,看樣子,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嶽飛哥,你不要去啊!”南宮未嚇了一跳,一邊跑過去一邊大聲喊著:“以你現在受的傷,要馬上治療才行啊。”

 “你們不要管!”

 猛地大吼了一聲,嶽飛站穩了身子頭也沒回,只是冷笑一聲:“這是我們兄弟的事,其他人我管不著,誰敢攔著我,我就死在你們面前!”

 湖上的風浪吹打著他的臉龐,束發和衣擺也早已經被狂風吹散,盡管如此,少年的眼神中,也看不到一絲猶豫。

 只有堅定和必勝的信念,混雜在腦海裡,充斥著,他的靈魂和軀殼。

 “這個瘋子。”盧俊義對身邊的石寶和林衝喊了聲:“林教頭,雲引,趕緊去把他拉回來,他要是死了,誰也在主公那裡沒法交代!”

 二人正要行動,卻看嶽飛的那個小木筏就像長了翅膀一樣,一溜煙就消散在了所有人的視線盡頭。

 “這什麽情況?!”盧俊義怒吼一聲,看著四散飛濺到所有人頭頂,把他們澆了個透心涼的湖水,頓時罵道:“趕緊上,把他追回來!”

 “抱歉了,你們是追不上他的。”南宮未吐著舌頭,露出了幾分調皮的笑容,從湖岸邊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為什麽?”眾人不解道。

 “哎呀,一群土包子,真是不聰明!”南宮未雙手叉腰哼了一聲:“嶽飛哥決定的事,我怎麽可能不支持他呢?”

 然而,面對著眾人的視線,她卻是把目光投向了湖邊被蕩開無數波紋的模樣,眼神也越發凝重了起來。

 一定要活下來啊,嶽飛哥。

 半日後,梁山泊邊。

 “這個器械倒是挺好用。”淡淡地看了一眼木筏上的六個鐵製發動器,嶽飛心中也是有些感歎,沒想到南宮未給的這個東西,半日就能讓船逆風開出四百多裡!

 “未未,這一次真是謝謝你了啊。”嶽飛提上了隕鐵亮銀槍在手,隻覺得胸中那團暖意,讓他更堅定了幾分。

 等等,我在說什麽啊,臉色突然一紅,嶽飛嘴角動了動,還是晃了晃頭想讓意識集中一些。

 “喂,你是何人?”

 幾個在岸邊巡防的衛兵早就覺得這邊的巨大聲響不對勁,這下便拿著長槍衝了過來喝道:“賊人的奸細,找死!”

 “還是那個東西聲音太大了嗎,連潛入進去都做不到了啊?”嶽飛做出了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右手握拳拍了拍左手手掌,連連歎著氣。

 那些官軍衛兵看嶽飛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大怒之下頓時手上力道加重了十分,勢必要戳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噗!”

 然而,下一個瞬間,他們隻覺得脖子一涼,就已經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對不住了,我不這麽做,就沒法潛入進去了。”嶽飛壓了壓帽簷,看著那幾個士兵,只是微微歎了口氣。

 第一道關卡的十個人。

 第二道關卡的五個守衛。

 第三道……

 這裡……就是梁山泊的大殿了嗎?

 從一顆百年古樹後微微探出了頭,嶽飛謹慎地打量著附近的環境,試圖尋找出董平和聞煥章等人的蹤跡。

 這裡是忠義堂,照理說,聞煥章肯定在這裡,實際上,嶽飛也把其他地方找遍了。

 聞煥章,要是不在這裡,除非他人間蒸發了。

 空氣,毫無聲息,似乎,這裡空無一人一般。

 事實上,嶽飛再怎麽看過去,這裡確實沒有一個人出沒。

 這個聞煥章……到底在耍什麽把戲?

 眉頭幾乎是擰成了一股繩,嶽飛縱身一躍跳上了樹,迅速地爬上了最頂部的樹乾,試圖能縱覽這座梁山最頂端建築物的全局。

 甚至是,整座梁山的兵力部署,人員位置。

 然而,讓嶽飛失望的是,根本找不到聞煥章的任何蛛絲馬跡,這島上的人馬不多,怎麽也不會超過萬人,而且,這個忠義堂裡,既然聽不到一絲聲音?

 難道……

 想到這裡,嶽飛的瞳孔突然放大,甚至微微地顫抖了起來,莫非,那才是聞煥章的計劃?

 要賭一把嗎……額上的汗珠大顆地滴落了下來,死死地盯著這座建築物,嶽飛腦海中幾乎是在劇烈衝突著。

 回頭望了望,一覽無際的八百裡水泊清晰可見,要是從岸邊趕來,至少還需要半天時間。

 在視線的盡頭,數以百計的細小黑點出現在了嶽飛眼中。

 顧不得那麽多了!

 死死地咬了咬牙,嶽飛腿下猛然發力,整個人爆發出一股極為強橫的力道來,不過刹那間,他的身影已經如同一道脫弦的利箭,離開樹,到達了忠義堂門口。

 絲毫沒有停留,嶽飛將速度調整到了極致,幾個點地間,他的身影已經隨著恐怖的力道,徑直撞入了大殿內部。

 然而,剛一進到內部,漆黑的環境中,嶽飛就感覺到了無數道死亡的氣息,正在向他迅速撲來。

 哼了一聲後,嶽飛猛地一踢附近的牆壁,躍上半空後整個人在半空中一個翻轉,隨後右腿再次踢出,借著這股力道,所有的攻擊已經被他安穩避開。

 “啪!”

 平穩落地之後,嶽飛挺直了身子昂著頭看向四周,眼神中盡是凝重的神色,而他的嘴角,卻已經帶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與此同時,他的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已經多出了兩把神雕弩。

 幾乎是在他落地的同一時間,大廳中狂風席卷,忽然,數百盞燭燈同時亮起,整片空間都變得明亮通透了起來。

 “張叔夜,你怎麽在梁山,聞煥章呢?”眼神猛地一震,嶽飛看到眼前大廳最上方台階上的那兩個人的同時,幾乎是難以置信。

 “原以為能把盧俊義或者朱武晁蓋這些賊首給吸引過來,不想既然是個小毛賊!”

 張叔夜身邊的一個人明顯異常憤怒,幾乎是吼道:“沒想到竟然是你,小子,我今天就殺了你,再去對付晁蓋!”

 “你又是什麽人。”嶽飛環視了附近一周,至少數以百計的官兵已經把大廳內部圍地嚴嚴實實,除此之外,外面還有數不清的人在湧進來。

 “呵呵,我乃凌州太守程子明。”程子明冷笑一聲道:“嶽霜,盧俊義把大軍兵權交給你,也是糊塗了,以為偷襲了我的凌州就了不起麽?憑你這小卒也配做聞先生的對手?!”

 然而,他話音剛落,隻覺得頭頂一涼,用手擦了擦到眼前一看,那滿手的鮮血頓時讓他渾身冷汗直流。

 “我在問你,聞煥章和董平在那裡!”嶽飛放下了手中的神雕弩,看向對面的眼神中已經變得狂暴起來,仿佛有一股無形的殺氣縈繞在他的四周。

 “小子,找……”程子明猛地一咬牙,正想讓人出手,卻被張叔夜給攔了下來,他哼了一聲,隻得作罷。

 冷冷地盯著嶽飛,張叔夜的聲音卻無比淡然:“都自身難保了,還有空管別人,年輕人,你們做的確實不錯,我剛從朝廷回來,居然就聽到了你們的好消息啊。”

 “呵呵,我現在算是知道,你們的所有計劃了。”嶽飛一臉陰沉地看向附近正在緩緩包圍上來的官軍,詭異的笑容卻始終蔓延在他的嘴角,抬起了神雕弩,他什麽也沒說,就那麽站在原地。

 “看樣子,你也明白自己的結局了。”張叔夜理也沒理他,只是在官兵的保護下走下了台階,沉聲說道:“我現在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為朝廷效力,將梁山賊寇引入埋伏,我還可以給你一條活路!”

 “呵呵,原話還給你。”

 嶽飛也往前緩步走去,一直到了張叔夜的眼前,盯著他說:“我告訴你,要打,隨時奉陪,要我投降,天方夜譚!”

 “動手!”

 張叔夜突然的怒吼,甚至讓官兵們有些茫然。

 但是,下一個瞬間,他們就反應了過來,手中長槍往前奮力戳去,與此同時,外圍的弓箭手卻有些投鼠忌器,他們乾脆拔出腰刀加入了近戰,只希望一舉製服這個人。

 “出動這麽多人,真是看得起我啊!”

 手中的神雕弩猛烈地扣下,幾乎是在一瞬間,嶽飛所發出的密集箭雨,已經襲向了最近的一排士兵。

 連哼都沒哼一聲,他們就像割麥子一般,軟塌塌地倒了下去,後面的人一時間有些畏懼,雖然如此,他們還是硬著頭皮衝了上來。

 然而,就在這遲疑的一瞬間,他們才發現,嶽飛的身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

 “那小子在那!”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的人把目光往上方往樓頂投去,只見嶽飛早已經到了橫梁之上,正轟開了屋頂的瓦片,看了看下方聚集的一大堆人,他只是輕松地笑了笑。

 “別讓那小子逃了!”程子明怒吼一聲,那些官兵頓時和他一起往屋外追了出去。

 然而,剛到屋外,程子明隻覺得一股危險感在迅速靠近,直覺告訴他,現在,得躲!

 “鏘!”

 緊急之下,他隻得抽出了鋼槍來,回身猛地迎上了這道攻擊,刹那間,火星四濺,附近的幾個士兵也給嚇了一跳。

 “小子,如此猖狂,看我擒了你,讓高太尉把你千刀萬剮!”

 程子明怒火衝天,手中力道發揮到了極致,剛一交手就使出了生平本事來,戰無十合,嶽飛不願戀戰,一轉身便往外邊去了!

 “踏,踏,踏……”

 猛地一躍而起,嶽飛踩著官兵們的盾牌和肩膀,縱身飛躍而過,幾乎是在飛速地移動著,轉眼間,他已經奔出去了數丈之遠。

 “混帳,老子一定要殺了你!”程子明看那些官兵們居然成了嶽飛借力突圍的墊腳石,而他們畏懼嶽飛的神雕弩又不敢丟掉盾牌,頓時氣的火冒三丈。

 “張仲熊,張伯奮,圍住那小子!”

 張叔夜站在這片土地上,一張臉沒有絲毫表情,望著亂成一片的局面,過了好一會兒,他也只是冷笑了一聲。

 就在這群人陷入怒火中,毫無理智的時候,嶽飛的計劃也已經得手了。

 因為有梁山地形圖在手,他專挑小巷密道走,時不時又要鑽出來放個冷箭,這麽搞下來,很快,半天已經過了大半,而官軍都是氣喘籲籲的狀態,除了更加憤怒外,沒有任何收貨和成果可言。

 “傻子,趕緊去把所有重要路口設下重兵!”張仲熊怒吼著踢了附近的人一腳,罵道:“賊寇在梁山盤踞了數載,肯定比我們靈活,這麽追下去要等到什麽時候!”

 張伯奮也喝道:“來人,分兵把所有重要路口和全島可能的密道守住,我們一萬多人,還抓不住一個人不成?”

 那些人立馬照做,果然沒過多久,就已經揪出了嶽飛的蹤跡。

 “不好!”

 嶽飛剛鑽出密道,就發現附近有上百人已經在這守著了,他們此時已經拔出刀槍衝殺了過來,一邊對外面呼喊援兵。

 咬了咬牙,嶽飛隻得一邊用神雕弩盡可能的阻擋著對面的攻勢,一邊往岸邊飛奔。

 根據時間估算,盧俊義的第一撥人馬就要靠岸了。

 不管如何,一定要讓他們走!

 拚命地奔跑著,就連心臟都要爆裂了一般,嶽飛拚盡了全力地突破著極限,連頭髮被汗水給打濕了,遮住了面具也毫不在意。

 前方,水波蕩漾,數以千計的木筏已經在飛速靠近。

 嶽飛看著那些人,隻覺得心中暗喜,正要上自己的木筏時,後面卻是一道暗箭射了過來。

 猛地低下頭,伏下身子一個翻滾,一連避開了緊隨而來的數十支利箭,嶽飛才一下跳了起來。

 “呵呵,小子,我看你往哪裡跑!”程子明狂笑著抬起槍杆,對準了嶽飛罵道:“老子現在就把你給大卸八塊了!”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萬余官軍也已經集結了起來,目前紛紛都在摩拳擦掌,隻待指揮官一聲令下,就發動猛攻。

 “抱歉,我可沒空陪你玩了。”嶽飛說著,就縱身一躍上了自己的木筏,啟動了發動器便準備出發。

 “呵呵,是嗎……”

 不知道為什麽,在最後一刹那,嶽飛停了下來。

 聽到張叔夜這道聲音的同時,他隻覺得心中猛地顫了一下。

 “轟!”

 最後一刻,嶽飛猛地一躍,離開了他的木筏。還在空中,嶽飛就聽到又是幾十聲炮火聲同時響了起來。

 落地之後,嶽飛在地上整整翻滾了十幾圈,才勉強穩了下來。

 咬著牙撐起了身子,嶽飛向身後望去的同時,眼神幾乎是猛地一震,面孔,也徹底扭曲了起來。

 在那廣闊的湖面之上,此刻,全然沒有了以往的平靜。

 無數的戰船,高達十數丈,每艘船上,都配備了起碼十門以上的火炮,在那上面,更是有著數不清的士兵。

 氣勢,遮天蔽日,很顯然,這是一支強大的艦隊。

 而此時,梁山大軍的那些木筏,早已經被炮火所擊毀了不少,僅僅是第一輪炮擊,就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木筏沉入了湖底!

 無數慘叫著的受傷梁山士兵,在水上飄蕩著,被火炮再一次覆蓋而來,直接淪為了一攤爛泥。

 就連他的那艘裝了發動器的木筏,也已經被火炮徹底摧毀了。

 “可惡!”嶽飛望著那些慘狀,死死地咬著牙,雙手的指甲都深深嵌入了肉裡,雙目中盡是抑製不住的怒火。

 “小子,你居然是……大宋元帥,嶽飛,嶽鵬舉嗎?”

 程子明看著嶽飛的臉龐,突然腦海中閃過了一道畫面,狂笑道:“哈哈哈,嶽飛,你這小子,高太尉正在找你的把柄,沒想到你這廝居然還敢過來送死!”

 但是,那些官兵卻都是不敢動,畢竟,嶽飛的威名可是傳揚在全天下的。

 “怎……怎麽可能,嶽元帥居然是賊人的同夥嗎?”

 “不……不可能吧?”

 “怕什麽,我告訴你們,嶽飛已經和賊人同流合汙了,今天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證明,殺了嶽飛,有問題我來負責!”程子明看著附近的人大呼小叫著,一槍便刺翻了最近的幾個不敢動彈的官兵。

 說完後,他只是大吼道:“趕緊上,抓了嶽飛的,賞黃金百萬,封凌州太守!”

 那些官兵一聽,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也顧不得什麽大宋元帥,殺了嶽飛會有什麽後果了,紛紛狂吼著向嶽飛衝了過去。

 看了看一旁墜落在地上,早已經碎裂掉的面具,嶽飛只是眼神陰沉地盯著前方,似乎,那些人不是衝著他來的一般!

 “我不願殺人,真以為我怕了你們麽?”

 猛地怒吼一聲,嶽飛將僅剩的四架神雕弩齊射而出,隨著弩機的爆裂,對面的官軍已經倒下了一大片,與此同時,後面的人就像沒看到一般,依舊在往前衝。

 然而,他們面對的,是嶽飛已經橫掃而出的,隕鐵亮銀槍。

 “噗!”

 離得最近的十幾人,轉眼間已經變成了兩截,鮮血幾乎是噴湧而出,轉瞬間就將身邊的其他人給澆了個透心涼。

 那些人停了下來一看,才發現了眼前的慘狀,一瞬間,所有人都是劇烈地顫抖了起來,雙手都要握不住兵器了。

 “這……這麽恐怖,這還是人嗎?”

 “我……我的天啊。”

 “呵呵,沒想到你小子也有隕鐵。”張叔夜看了看嶽飛正在人群中左衝右突,卻仍然是揮灑自如,簡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頓時冷笑了起來。

 “是啊,看來,周桐是把中原僅剩的隕鐵交給了嶽飛。”程子明冷哼一聲:“看到了吧,這個人今天必須死在這裡,要是他走了,我們恐怕以後一輩子都得提心吊膽了!”

 此時,那些督戰隊已經殺了幾十個潰亂的士兵,那些人再怎麽怕嶽飛,也隻得硬著頭皮往前方發起了衝鋒。

 但顯然,他們是在做無用功罷了。

 “嶽飛,都說你是個仁義之人,平時打仗也極少親自殺敵,不想下手如此狠辣!”張仲熊猛地避開了嶽飛一槍,看著身下已經碎裂成兩塊的鎧甲,咬著牙罵道。

 “呵呵,我本不願殺人,更不願對朝廷出手,但你們要對我和我哥哥趕盡殺絕,那就怪不得我了!”

 幾乎是狂吼著,嶽飛手中隕鐵槍全力橫掃而去,空氣中呼嘯的風聲和猛烈的衝擊力,轉眼間就將附近的十幾人給送下了地獄。

 “這都是你們逼我的!”嶽飛怒吼著旋轉手中的武器,將遠處的箭雨給通通阻擋了下來,一邊往程子明衝了過去,“趕緊把董平交出來,不然我今天大不了和你們同歸於盡!”

 隨著他的猛力突進,官軍這一萬人馬的陣型,已經被嶽飛所徹底撕毀,在這裡,能看到的只有腥風血雨,以及一個少年搏命拚殺的身影。

 “攔住他,趕緊攔住他!”

 程子明大吼著,他附近的人卻越來越少了,沒死的也趟在地上裝死,要麽就是四處亂跑逃命。

 “嶽飛,老子今天跟你拚了,無恥叛徒!”

 張仲熊怒吼著擋在了父親面前,卻被嶽飛手中神槍刺中右臂,下一刻,他只是慘叫一聲,捂著正在狂噴血液的手臂處倒在了地下,狂叫著四處亂滾。

 “畜生,老子死也要拉著你這叛徒下地獄!”張伯奮狂吼著,直接迎上了嶽飛的神槍,手中雙刀卻往嶽飛雙臂砍來。

 “呵!”

 嶽飛冷哼一聲,整個人往上空躍起了數丈高,隨後一踢附近一個士兵,借力飛躍了數丈遠,手中隕鐵槍卻是往前方猛地刺去,目標正是遠處張叔夜的腦袋!

 然而,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炮響!

 最後一刻,嶽飛隻覺得一股死亡的氣息已經徹底籠罩住了他。

 最後的一刹那,他隻得往地上死命一用力下墜,來試圖尋求一線生機。

 “轟——噗!”

 震天動地的轟隆巨響從官軍的人堆裡炸響,煙塵徹底籠罩住了這一小片地區,碎石和泥土甚至把附近的屍體給覆蓋住了。

 全場數千人的注意力,此刻全部移動到了這裡,在這個全場焦點聚集的地方,每一個人都是提心吊膽。

 嶽飛,死了嗎?

 這是每一個官兵,都最希望看到的場面。

 “啊!”

 一聲暴喝,從煙塵裡所穿透出來,無數肢體和泥土被直接拋了出去,而最裡面的那個人,依然屹立在那裡。

 堅定而布滿殺氣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所有人,這個人雖然渾身是傷,甚至連血液都還在四處湧出,但是,他的靈魂深處,有一種讓任何人都為之戰栗的氣息。

 “天啊,嶽……嶽飛他還活著!”

 “這……這還是人嗎?”

 “沒事,聞大人已經來了,看我們的火炮下一炮就能殺了他!”

 “殺了這個叛徒!”

 “殺了他,殺了他!”

 在眾人的呼喊聲下,聞煥章不知道什麽時候下的戰船,此刻已經走了過來,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他只是笑了笑。

 “把……把我哥哥還給我!”

 盡管已經神志不清了,嶽飛還是挪動著疲憊的身子,死死地咬著牙,向著前方一步步走了過去。

 看著眼前這個少年血紅的目光,聞煥章只是歎了口氣:“嶽將軍,你這是何必呢?”

 “大人,我等還未開口,你如何知道他是嶽飛?”張伯奮在一旁大聲說道。

 “呵呵,能把我聞煥章逼到這個地步的,天下除了董平,也只有他嶽飛了。”

 聞煥章說著,就讓身後的士兵把董平給帶了上來。

 “混……混帳!”

 看著眼前已經神志不清,被綁在車子上的董平,嶽飛死死地支撐著身軀站立,怒吼道:“聞煥章,你這麽私自對我哥哥下手,就不怕我對陛下告發,讓你九族死盡嗎?”

 “閉嘴!”

 “……”

 一瞬間,全場都是為聞煥章的這句話震驚。

 因為,他們還從來沒見過聞煥章生氣。

 “我告訴你,我聞煥章這次就是拚著性命而來,我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聞煥章看著嶽飛仇恨而不屈的眼神,幾乎是怒吼著:“我只要為陛下除去董平這個禍害,那麽就是我死了,對大宋天下也是值得的!”

 “原來……這就是你的目的嗎?”嶽飛猛地揪住了聞煥章的衣領,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吼道:“聞煥章啊聞煥章,你的意圖終於展現出來了,我也告訴你,董平一心為國,忠君愛國,你又做了什麽,你憑什麽來私自處置他!”

 “你沒資格,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啊,畜生!”

 猛地一耳光打了過去,聞煥章往後飛出了整整兩丈,才倒了下去。

 嶽飛放下了手,把衝上前來的官兵一個個用拳頭直接砸死。

 “都給我滾開!”

 聞煥章猛地站了起來,推開了附近的所有人吼道:“這是我和嶽飛的私人恩怨,這一下是我傷害大宋英雄嶽飛欠下的,有誰敢來插手的,我親手殺了他!”

 附近的官兵一聽,頓時紛紛退了下去。

 此時,晁蓋和朱仝等人也帶著木筏,和朱仝調集的數百艘大船趕到了這裡,望著岸邊的場面時,他們卻是怒火衝天,恨不得現在衝上去,把聞煥章和吳用給活活撕成碎片。

 “這幫畜生!”晁蓋怒罵著劈碎了船上的好幾個兵器架,然而對方火力凶猛,他們也攻不過去。

 “趕緊叫後續船隊兩翼包抄過去,滅了吳用帶來的水軍!”朱武衝到了旗艦的船沿邊,大聲地下達著命令。

 “看樣子,是吳用和劉夢龍把大宋中原水師的主力給調來了。”朱仝雙手扶著船沿,眼神陰沉地看向那個在指揮船隊的高個漢子,冷笑一聲道:“不過,他恐怕沒想到,大宋的這支主力兩個月前,已經把一半的船放到萊蕪來休整了吧。”

 說完,朱仝只是大吼一聲:“所有船隻,聽我號令,以“天權”作戰計劃,擒賊先擒王,先把劉夢龍的旗艦包圍!”

 朱仝的命令被旗語快速地傳達到了每個人的耳邊,此時,這些萊蕪的朱仝手下精兵,已經迅速駕駛戰船,對官軍水師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一場水泊大戰,就此爆發。

 雙方一開打,就進入了炮火連天的刺激氣氛中,很顯然,實力相當的兩邊,沒這麽容易分出勝負。

 每一秒鍾,幾乎都有人墜入海中,船隻被對方的火力摧毀,戰爭,陷入了持久戰。

 與此同時,朱武讓人下令,搭救落水的兄弟,並放棄所有木筏,上戰船來作戰。

 此時,朱仝的船隊已經全部來到了這片戰場,雖然擠了點,那些落水的梁山戰士們總歸保住了命。

 “這小子,先是讓盧俊義和徐寧他們在岸邊守候,防止聞煥章潰逃以及其他風險,又能讓朝廷的官兵給自己賣命,現在還能迅速指揮戰船展開反擊……”

 周桐說到這裡,看向前方那艘船的朱仝的時候,眼神中也露出了幾分讚歎:“是個不可多得的帥才,假以時日,能當上節度使也說不定。”

 “我說老頭子,你非得一個人從楊再興那裡連夜趕過來乾嗎,還嫌我們照顧的傷員不夠多啊!”

 “劉贇,你小子發什麽牢騷,信不信老夫讓你下去遊一回?”

 “就是,劉贇你小子怎麽跟周老說話的,多跟哥哥我學學尊老愛幼不行嗎?”

 “喲呵,孫安你小子還好意思說,這次要不是你小子把最後的人給帶出梁山了,大哥能被聞煥章給抓了嗎?”

 “我那不是怕你們有危險嗎,誰知道吳用這廝會把大宋水師精銳調過來?”

 “都給老夫安靜點,要不然全部下去喂魚去!”

 而岸邊,聞煥章也已經平穩了呼吸,一步步走到了嶽飛的眼前。

 “不過,從現在開始,這個人已經不是英雄嶽飛了。”聞煥章擦了擦嘴角蔓延而出的鮮血,冷笑著看向嶽飛說道:“這個叛徒,我會讓他知道後果的!”

 “呵呵,你跟他還廢話做什麽。”

 在眾人讓開的道路下,吳用從船上也跳了下來,看到嶽飛的慘狀時,他只是笑了笑:“嶽將軍,別來無恙啊。”

 “呵呵,你們今天的計劃,我已經搞清楚了。”嶽飛只是不屑地冷笑一聲:“你們想把我們主力引入梁山,你們再詐敗把我們引出來到梁山山腳下,到時候,再出動水軍來兩下夾攻是吧?”

 還沒等吳用開口,嶽飛又是大聲笑了笑:“可惜,這個計劃已經被我破壞了,今天,你們埋伏不了我們了,我們不過是旗鼓相當而已!”

 “呵呵,你是傻了吧。”吳用只是冷笑一聲:“就你們這些木板,我們瞬間就能讓你們沉入湖底,還有什麽可囂張的!”

 “你不是說不要廢話麽?”聞煥章瞥了一眼吳用,冷笑著說:“現在還跟這個叛徒說這麽多什麽?”

 此刻,天氣突變,狂風在梁山上肆掠著,樹木和低矮的灌木從在風中不停地搖晃,給這片戰爭平添了幾分肅殺的氣氛。

 一步一步地走動到了聞煥章的眼前,盯著他的眼睛,嶽飛幾乎是從牙縫裡把話給擠了出來。

 “少在這裡血口噴人,我告訴你,若是董平真的造反,我絕不會再保著他!”

 說完,嶽飛看了看附近的人群,又大笑了幾聲:“聞煥章,你口口聲聲說我哥哥造反危害朝廷,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要是拿不出,你憑什麽在這顛倒黑白,信口雌黃啊,這開封府是你家開的不成?”面龐極度扭曲著,嶽飛幾乎是嘶吼著喊出了這句話。

 此刻,在這個少年的眼中,只能看到一股瘋狂,以及,深深銘刻入骨子裡,流淌於血液中的,那一絲名為信念的存在。

 “你這個叛徒,沒有資格說我!”猛地一掌過來,嶽飛卻是動也沒動,聞煥章已經衝了上來抓著他的衣領罵道:“我聞煥章為的是大宋朝廷,陛下的千秋萬代,百姓的安居樂業,而你呢,袒護的是一群塗炭生靈,為非作歹的土匪賊寇!”

 “你早就,不值得成為大宋元帥了啊!”

 猛地一拳砸了過來,嶽飛動也沒動,用臉硬生生地接下了聞煥章一拳。

 “打夠了嗎?”

 嶽飛似笑非笑地笑了笑,他那張布滿鮮血的臉上,平日裡的英武瀟灑已經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唯有滿目瘡痍。

 “……”聞煥章咬著牙喘著粗氣,卻是默然不語。

 “這也是還你的人情!”

 像瘋了一般,嶽飛怒吼著:“我不需要你的尊敬,你也不值得我來尊敬,從你對我哥哥出手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經不是我認識的聞前輩了!”

 “你給我閉嘴!”聞煥章喝道:“我告訴你,嶽鵬舉,我今天就是被後人辱罵為魔鬼,被天下人刨棺虐屍,被陛下定位十惡不赦之賊, 我也得殺了董平這個對陛下危害最大的人!”

 “你這個瘋子,毫無邏輯!”嶽飛又扯過了聞煥章的衣服,額上的青筋如同小蛇一般猛烈地跳動著,看著他的瞳孔,用盡平生之力怒吼了出來:“我再說最後一次,你口口聲聲說我哥哥造反,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拿不出,就少在這裡胡言亂語,別讓祖宗知道你在陷害忠良給他們抹黑,都要氣的從墳裡爬出來!”

 不料,聞煥章絲毫沒有憤怒,反而是仰天大笑了起來,就像是發瘋了一樣。

 突然,他停下了笑,板著臉看向了嶽飛,這個已經連站著都在拚盡全力維持的少年。

 然後,聞煥章大吼了起來。

 “好啊,來人,去青州給我取……”

 “報……大人,青州方才也已經陷落了,黨世雄將軍以身殉國,負責保管重要資料的黨世英將軍也……也……不……不知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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