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市舶司
對於屠蒙的解釋,劉辟非不置可否。不久,秦仲將軍率領兩個百人隊來到。
秦仲進入堂屋後,劉辟非道:“對於此次行凶的凶手,秦仲將軍有什麽看法?”
秦仲道:“如今高句麗臣服,半島之民也盡數俘虜,我遼東邊境安穩,貿易興盛,甲士兩萬名,將帥十數名,此用武之時也。燕國與我接壤,齊國與我臨近,得知王上從半島大勝而歸,必是心懷恐懼。派遣刺客的幕後指使,不出這兩國。”
此時,營口縣的父老鄉紳還都未離開,聽到秦仲並沒有想要尋找凶手,而是直接將刺殺之名,推到齊燕兩國身上,一時間竟都懵了。
“屠蒙將軍,你怎麽看呢?”劉辟非問。
屠蒙道:“王上是遼東之根基,如今這番遭遇已經證明,外國已經感受到王上的威脅,此擊不成,難保不會有下次。因此,王上應增加衛兵數量,萬不可再隨意孤身前往別處。”
劉辟非心中苦笑。如今遼東邊境已穩,劉辟非自是有再次對外用兵之意。秦仲正是因為揣摩到了這點,才將責任推到了齊國或燕國的身上。
至於究竟是誰派遣的刺客,其實並不醜重要,重要的是遼東王的戰略是哪裡?是燕國?還是齊國?
屠蒙不明所以,卻勸說劉辟非注意安全。劉辟非拍了拍屠蒙的肩膀,與秦仲道:“如今,王惠已死。營口是我遼東重鎮,秦仲將軍可願意帶兵駐守丹東?”
秦仲大喜,道:“屬下願意。”
秦仲堅信,無lungong打燕國也好,齊國也好,營口都是聚集重兵的最佳地點。遼東王讓自己駐守營口,已是有對外用兵之意。
劉辟非留下秦仲駐守營口,遣散了縣衙內的鄉紳父老,又花費三天為王惠舉行喪禮,王惠的屍首埋在了營口西面的青丘之上。
三日後,劉辟非與屠蒙率領所部離開營口,直奔襄平。
韓奇負手而立,站在遼水河岸的燈塔之上,看著遼東王的軍隊漸行漸遠。在韓奇的身旁,還有一人,長發披肩,青衣長袍,腰上別著一把短刃,乃是燕王臧荼的堂兄弟,臧碩。
遼東日益繁榮,自是引得燕國警戒,營口是貿易據點,燕王臧荼便在此安插了一支間諜隊伍,負責監視遼東動向。臧碩便是這支間諜隊伍的首領。
直到遼東王的隊伍翻越山丘,不見了蹤影,韓奇這才轉身怒視臧碩:“你為何要派人刺殺遼東王?”
原來,王惠在調查一件事情,事情中牽扯到了韓奇身上,韓奇來往燕國與遼東之間,不可避免地在燕國有了朋友,臧碩便是其中一個。
如果讓王惠繼續調查下去,得知自己與燕國的間諜有所牽扯,自己便無法在營口立足。為此,韓奇找到了臧碩,想要借用臧碩的力量,除掉王惠。
卻不想在執行刺殺的時候,發生意外,執行刺殺的刺客,竟是想要刺殺遼東王。若不是王惠忠心,恐怕死去的就是遼東王了。
臧碩安撫道:“好啦,別這麽激動。我派遣的那名刺客,是個東胡人。你讓我一擊必中,可我的隊伍中,隻他的箭法最高。沒有想到他為了自己的族人,竟是背叛了我。”
“這話從何說起?”
“遼東北境便是東胡的勢力。其中還有一支部落遷徙到長城境內的柴水附近居住。遼東國的強大,可不只有我燕國擔心,也讓這些東胡部落擔心。我懷疑,加入我的這個東胡人,其實便是東胡人的間者。”
“你們燕國如今與這些東胡人走得很近啊,不怕玩火zifén嗎?”
臧碩嘿嘿一笑,道:“為了對抗遼東王,燕國哪裡還管的了這許多呢?”
這時一名燕國間者上了燈塔,附耳與臧碩密語了幾句。臧碩聽了之後,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與韓奇道:“遼東的軍隊並未全部撤走,遼東王留下了秦仲,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韓奇早就知道這件事情,只是還沒有與臧碩說。
韓奇道:“這秦仲可不是易於之輩。我聽說他帶兵翻閱長白山,深入高句麗境內,立下大功,後遭遼東王猜忌,被棄不用,如今複又崛起,可見遼東王也是認可其能力的。看來,燕國真是要玩火zifén了呢。”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我燕國與東胡已有盟約,一旦遼東國抽調兵力攻擊我燕國,東胡便會出兵,從北境壓下。”
“看來,燕國對於打贏這場戰爭,信心十足啊。只是臧碩,為何你的手不停顫抖呢?”韓奇冷笑道。
“韓奇!莫要忘記,你與我燕國早就綁在一起了。若是遼東王知道你與燕國勾結,他是不是比我更希望你去死呢?”臧碩回擊道。
韓奇頓時臉色變得蒼白:“我是被逼迫的。我並不知道你運往倉庫的居然是那些東西。”
“面對我出的高額價錢,你也沒有回絕,不是嗎?得知之後,你也沒有舉報,對嗎?所以,韓奇,收起你的傲氣吧,你也只是一個為了金錢便能màiguo的庸俗商人罷了。就不要以子貢自比了!”
子貢乃是春秋時孔子之弟子,子貢本是商人子弟, 孔子有教無類,收他做了自己的弟子。
子貢是韓奇崇敬的人。臧碩便以此來嘲諷韓奇,戳韓奇的痛處。
見韓奇悶聲不語,臧碩道:“遼東王對你並無恩賜,咱們身處亂世,良禽擇木而棲。即便背叛遼東王,中原之大,還愁我們兩兄弟沒有安身之地嗎?且放寬心。你還要盡快組織人手,將倉庫裡的東西運走。等忙完這裡的事情,便與我一起去薊縣吧。”
臧碩說完這些,便離開了。秦仲被遼東王留在了丹東,遼東王有窺視燕地之心,臧碩不得不派人去通知燕王,並組織間者到襄平打探進一步的消息。
韓奇也下了燈塔,回到住處。韓奇是個孤僻的人,他雖然富裕,但偌大的院子,也從不雇傭仆人,家中只有他與韓石頭兩人居住。
韓石頭正在庭院內刨坑,旁邊放著桃樹的枝丫,枝丫之上已經開出了粉白的花苞。
“仲父,你回來啦!我準備在咱們院落栽一棵桃樹,以後每年的春天,都能看到桃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