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島鏈(九)

當秦仲送來的戰報傳來的時候，韓嘉來信，勸說林溪，避戰不出，尋求與南越水師在陸地上決戰。

林溪拒絕了。

若是放任南越水師進入渤海灣，整個渤海灣都將面臨南越水師的劫掠。他也會辜負大將軍的信任。而且，林溪也有自己的殺手鐧。

是日，漢帝國水師五十艘戰艦對陣南越水師兩百艘樓船於渤海口。

趙貳師發現，林溪部的樓船與熊濱海麾下有所不同，其甲板上有一個搭有吊鉤的活躍弔橋，整個船只因此看上去十分奇怪。

趙貳師很快明白了林溪的打算，一旦南越水師與之靠近，其弔橋便會垂下，前方的吊鉤會狠狠的嵌在南越戰船之上，漢軍便可通過弔橋衝上南越人的戰艦，與之近身格鬥。林溪是要把海戰變為陸戰。

趙貳師嘴角微微一笑。漢軍將領的想法是很好。但是趙貳師這次來，所做打算，如秦仲所料，是要登陸漢帝國，與匈奴聯合，將戰火燒到漢帝國北疆的。所部，有相當一部分，曾經是趙佗麾下的黑甲軍。

他們近戰廝殺並不比漢軍弱。

如趙貳師所料，當漢帝國戰艦放下烏鴉弔橋時，趙貳師派出黑甲軍與韓嘉近戰廝殺，雙方的遠程各自在自己的戰船上拋射。整個渤海灣上都充斥這戰鬥的聲音。

林溪預料的近戰優勢並沒有出現。但趙貳師依舊少算了一件事情。他少算了漢帝國水師犧牲的決心。

林溪看到南越士兵與漢帝國戰個旗鼓相當的時候，恍然明白了，這隻南越艦隊，不止有樓船士，還有南越國的精銳部族。

林溪命令旗艦衝向趙貳師的旗艦。其他戰艦上的漢軍士兵見到這一幕，船上的水手開始疏散，漢軍的五十艘戰艦依舊死死的咬住南越的戰艦。

轟隆隆一片巨響聲。在水手們全部跳入大海的時候，漢帝國的五十艘樓船全部發生爆炸，燃起巨大的火焰。被漢軍戰艦咬住的南越船隻，也紛紛被波及，要麽被炸斷，要麽被大火焚毀，很少有倖存的。

林溪駕駛的旗艦，原本準備襲擊趙貳師所在的旗艦的。南越水師豈肯讓他得逞，兩艘樓船堵住了林溪期間前方，隨即發生碰撞擠壓。

林溪見襲擊趙貳師無望，只能面帶遺憾，放下烏鴉弔橋，咬住了其中一艘南越樓船，隨即點燃旗艦，自己則跳入到海中。

這場戰爭，從早晨打到黃昏，南越國贏得了這場戰爭，但確實一場慘烈的勝利，趙貳師終究沒有料到林溪居然會使用這麽激烈的戰鬥方式，敢付出這樣慘烈的犧牲。

那些通過烏鴉弔橋衝到南越船隻的漢軍，要麽被殺死，要麽被大火燒死，被海水淹死，能夠逃回岸上者寥寥。

南越國以付出了五十艘樓船的代價，殲滅了漢軍在渤海的水師，打通了進入渤海灣的通道。

隨即，剛剛恢復和平的渤海灣各縣，遭遇了南越水師不同程度的搶劫，南越水師有水運的便利，薊縣守軍往往不能及時相救。

隨著韓嘉將沿海百姓遷徙內陸，南越水師已經無法通過襲擊海岸，來獲取補給時，趙貳師選擇了登陸。

趙貳師並沒有立即攻擊薊縣，他在等匈奴方面的反應。

於此同時，劉辟非抵達臨淄城。膠西王劉信、膠東王劉濞接到徵召，各自率領五千人前往臨淄聽候調遣。

劉辟非讓劉濞統帥這隻部隊援助薊縣，本人卻在臨淄城，徵調漁船，招募水手。劉信不明白劉辟非為何要這麽做?難道漢帝國還準備與南越國打一場水戰嗎?

當劉信詢問劉辟非的時候，

劉辟非居然承認了:“南越水師既然敢進入渤海灣，就應該做好一去不返的準備。”“僅僅依靠這些漁船?”

“還有正在徵募的水手。”

“你這是在拿他們去送命，最終也將一無所得。”沿海遭遇南越國襲擊的難民實在太多，他們懷著對南越國的仇恨，踴躍相迎劉辟非的招募。

劉辟非只是道:“到時候，你便知道我的謀劃了。”

劉信將注意力集中在水手與漁船身上，卻並沒有看到臨淄城發生的事情。臨淄城內頻繁的發生火災。

時間進入公元前191年春。在易縣駐扎的的南越軍，卻並沒有等來匈奴人與自己聯繫，派出去的使者也往往石沉大海，直到前191年一月，才有一位派出去的信使返回，告訴趙貳師，匈奴人冒頓單於病死，匈奴人正忙於爭奪單於之位，無暇他顧。

趙貳師聽到這個消息後，怔怔半響，最後化為一聲長歎:“國家興衰，有其天意嗎?看來吾終不能佔有此地。”

趙貳師望向漢帝國的西面，看不到頭，望向南面，也同樣看不到頭。本該從背面來的援軍，不會再來了。趙貳師決定撤退，準備帶領艦隊，襲擊漢帝國在丹東的造船廠。

南越部隊在撤退途中，與劉濞率領的一萬援軍相遇，劉濞得知南越軍登陸後，也曾連數縣，擊潰過韓嘉出城的部隊，當下不敢小覷，亦步亦趨跟隨在南越軍身後，相當於護送著南越軍離開了陸地。

劉辟非從劉濞送來的信件中，得知南越軍已經重新回到渤海上。劉辟非把林溪從監獄中提出。

劉辟非問林溪:“我給你五百艘漁船，你還敢與趙貳師戰鬥嗎?”

林溪抬起頭來，目視劉辟非:“我敢！”

劉辟非點了點頭，送林溪來到碼頭，五百艘經過改裝的漁船，似乎沒有什麽不同。

劉辟非屏退眾人，與林溪道:“靠著這五百艘漁船，你能戰勝趙貳師嗎?”

“不能。”這也是實話。林溪不能，熊濱海也同樣不能，沒有人能。

劉辟非在林溪的耳邊說了幾句，林溪面露大喜，問道:“此話可當真?”

劉辟非道:“你在監獄中，聽獄卒談起臨淄城突然頻繁的火災嗎?便是因為這個。”

林溪登上了旗艦，所為的旗艦也真是簡單之極，也不過是一艘大一點兒的漁船，漁船上綁了一面旗幟而已。

當林溪率領五百艘漁船對峙南越水師時，猶如魚苗群對陣鯊群，顯得弱小可憐，但林溪卻並不害怕，相反，他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