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張道仁話音落地,一個銀玲般的笑聲就響了起來。
只看到南屏真人懷中的玉璿朝張道仁笑道:“真會說大話,娘,你看他真會說大話。”
南屏真人將玉璿抱在懷裡,捏了捏她的小臉蛋:“不許無禮。”
“哦...”玉璿吐了吐舌頭應道。
辰須真人怔然失笑:“千昀道友這次派來的弟子,可都獨特的很呐。”
蓮說真人看著張道仁,輕聲說道:“小友,你可要考慮清楚再說。”
鶴桐裳等人也嚇了一跳,她連忙站出來對辰須真人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然後轉過身朝張道仁道:“阿鸞,不要胡鬧!”
辰須真人哈哈大笑,十分大方地道:“好,童言無忌,那就讓這位小友重新選一次吧。”他目光緊緊盯著張道仁:“只能選一次哦。”
張道仁看著他們,抖了抖道袍的素袖,淡淡道:“不用了,就讓他們九個一起上吧。”
辰須真人輕笑一聲,將目光轉向了鶴桐裳。鶴桐裳面色一沉,想要發作,卻被齊處纖給製止了。
這時,張道仁朝辰須真人、蓮說真人、樓泉真人恭身一拜,說道:“既是論道,就有勝負,既有勝負,當有彩頭。”
“哦?你還想下彩頭?”辰須真人問道。
“對。”張道仁指著眼前的九名玉眉山弟子,“若我一人勝他們九人,從今往後,凌霞山玉眉山兩家就不必再爭了,就以我凌霞山勝出結束。”
‘嘩’整個道場頓時大嘩,尤其是辰須真人,臉一下子就變了。
“狂妄小童!”道場中忽然響起一陣呵斥。
“張道仁!”鶴桐裳厲聲喝道:“你有何資格說這話?還不退下!”
“一言定勝負,好,這個辦法好。”樓泉真人立刻說道。
辰須真人馬上起身道:“若是你不能贏他們呢?”
“那就以玉眉山勝出結束。”張道仁說道。
“不行!辰須真人,他不過是一個小童而已,根本沒有資格定此大事。”鶴桐裳連忙說道。
葉弦更是上前一把將張道仁抱了回去,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辰須真人轉頭看向蓮說真人和樓泉真人,問道:“二位仙使以為呢?”
“貧道以為可以。”樓泉真人笑道。
蓮說真人面無表情,但卻開口道:“鶴師侄說的不錯,張道仁乃是一介小童,不足以定此大事,當問過千昀道友。”
鶴桐裳見樓泉真人和辰須真人似乎極力想促成此事,於是說道:“蓮說真人說得對,此事當請示觀主方可,弟子鬥膽勞煩蓮說真人,以仙術將此事傳達於我家觀主。”
“好。”蓮說真人二話不說,揮手打出一道仙光,穿破萬裡雲空,瞬間朝著凌霞山的方向飛了去。
而樓泉真人和辰須真人見此,立時搖了搖頭,暗道可惜。
很明顯,千昀真人是斷然不可能同意這種事情的。
-
凌霞山,千昀真人道場。
此時的千昀真人腳踩神光,猛然奮力將眼前一片方圓數百裡的山川完整地舉了起來。
千昀真人力拔山嶽,腳踏虛空,周身仙力一轉,然後將那一片山川朝著前方的虛空處壓了過去。
眼前的虛空寸寸爆響,被那遮天蓋地的數百裡山川給壓的變了形。
在那數百裡范圍的山川飛出千丈之後,忽然前方虛空一轉,一大片祥雲突兀浮現,隨後籠罩在山川上空。
“呵!”千昀真人一聲高喝,那片山川陡然一震,爆發出一股足以震蕩地陸的強大力量。
然而那片祥雲絲毫不為所動,只見其上金光一閃,
那片山川瞬間被祥雲給壓了下去,隨後穩穩的落回了原來的地陸上面,並且嚴絲合縫,絲毫看不出這片山川先前被人給拔了起來一樣。‘轟’
山川落地,千昀真人一身仙光崩散,他整個人都被震得退後了幾步,然後朝前方虛空拱手道:“太衍道友法力高深,修為廣大,貧道不及也!”
“哈哈哈。”
紫雲翻騰,祥光氤氳,太衍大笑著從虛無中踏步走出,來到千昀真人面前,“道友並未出全力,若是全力以赴,勝敗難料。”
千昀真人擺了擺手,道:“道友也未出全力,貧道就算出全力,也還是不及道友。”
太衍笑了笑,並不答話。
千昀真人好奇地道:“只是方才道友使出的那片祥雲,是何仙法?”
太衍道:“是一門神通,名曰‘憑雲借勢’。此神通重在借彼之勢,以破彼之法。簡單來說,就是借力打力。”
千昀真人聞言,心悅誠服地道:“好一個借力打力的神通。”
就在他們閑聊之際,道場之外忽然飛來一道仙光,千昀真人眉頭一挑,伸手拿住仙光。
隨後關於論道大會的消息便傳入千昀真人的眼中,他看完之後,面含輕笑,將那仙光中的內容展示在太衍的面前。
太衍只是淡淡一掃,然後笑著對千昀真人道:“貧道這憑雲借勢的神通,與道友所修的功法乃是絕配,若道友不嫌棄,貧道亦不會敝帚自珍。”
千昀真人微微一怔,隨後大喜道:“哈哈,貧道怎會嫌棄?太衍道友此話當真?”
太衍從廣袖中取出一卷玉冊,遞給了千昀真人。
千昀真人好奇的接過來看了看,頓時臉色大變,眉飛色舞,口中不住地讚道:“好!好!果真是奇妙神通!”
說完,千昀真人收起玉冊,同時也打出一道仙光,飛向了玉眉山的方向。
“太衍道友,貧道前日在凌霞山深處采得一樹靈茶,如不嫌我手藝粗糙,還請一試。”千昀真人笑道。
太衍點了點頭,“有茶喝,自是極好的。”
“請。”
千昀真人伸手一引,然後二人便朝道場中央的道宮殿閣踏雲而去。
-
玉眉山,論道峰。
一道仙光飛入論道峰,靜靜的懸浮在蓮說真人等人的面前。
仙光展開,上面沒有多余的長篇大論,只有一個大字:“可!”隨後便是幾個小字落款:“凌霞山,千昀。”
“哈哈哈!”辰須真人大喜,“千昀道友同意了。”
“什麽???”齊處纖、周潛虛、葉弦大驚失色。
鶴桐裳更是衝上前去,看著那仙光中的字跡,隨後脫口憤怒道:“觀主老糊塗了嗎?!!”
蓮說真人眉頭緊皺,他搞不懂千昀真人這是玩的哪一套。
“既然如此,那就定下章程吧。”蓮說真人緩緩說道。
事已成定局,縱有再多的憤怒也無可奈何,周潛虛頹廢地道:“既如此,那還要我們來作甚,就讓他們來比就好了,反正也是他一人定勝敗。”
“唉!”葉弦歎氣搖頭,松開了懷裡的張道仁,不再理他。
齊處纖沒有說話,目中一片淡然,古井無波。
鶴桐裳在憤怒和疑惑過後,也逐漸冷靜了下來,她回頭掃了周潛虛和葉弦一眼,說道:“縱然如此,也不可放棄。就算輸,也要輸得好看些。”
周潛虛和葉弦抬起頭來,看著鶴桐裳堅毅的目光,頓時振奮精神。
不錯,就算萬年以來的那口氣今朝要廢在一個小童手中,他們也要盡力而為,不怨天,不尤人。方無遺憾,方顯風采。
鶴桐裳來到了張道仁面前,蹲下來。先是瞪著眼看著他,見張道仁絲毫沒有畏懼和後悔,不由得一陣氣惱,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頰,說道:“惹禍精。”
張道仁笑了笑,鶴桐裳看著他,認真地說道:“不要太輕敵大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