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恕一路回到了渭水別院,走到門口卻發現別院大門緊緊關閉著,門口堆滿了落葉灰塵,好似許久都沒有人住過了。
推開大門,桓恕叫了一聲:“觀主。”
卻沒有回應,他有些疑惑的走了進去。
這時門外一陣風吹過,將門口的落葉吹動。
桓恕進了別院,卻沒看到身後的牆壁上已經多出了一個人。
蔣安聽到桓恕叫‘觀主’,又見他進了這座別院,暗思這裡應該就是他的老窩了。
於是蔣安連忙在腦海之中聯系沙厲,這一次沒讓他失望,沙厲回答了,“事情辦得如何了?”
蔣安說道:“沙護法!您終於回應了。”
“別廢話,事情如何了?”沙厲問道。
蔣安急忙道:“已經摸清了,這桓恕就住在渭水旁的一座別苑裡,沙護法您會飛,飛到天上看一眼渭水北岸,就能找到這座別院了。”
沙厲應了一聲,道:“很好,你現在那裡盯住他,我馬上就到。”
“是,沙護法。”蔣安應道。
桓恕又叫了幾聲觀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正在擔憂之時,又想起太衍神通法力那麽高強,肯定不會有事。
於是他最後來到太衍修煉的雲房中查看,推開房門,一陣灰塵飄來。
桓恕擺了擺手,確定了太衍已經不在渭水別院了,如果太衍在的話,這裡不可能有灰塵的。
於是桓恕走了進去,檢查了一下太衍有沒有留下字條。
果然,在太衍臥榻的枕邊,壓著一張小字條。
桓恕拿起字條,只見上面寫著:“我去洛陽降妖,不日便回關中。你好生看顧別院,另,你看到此信時,便是大仇得報之日。”
“看到此信時,大仇得報之日?”桓恕眉頭一挑,忽然,他剛剛生出的道心一陣示警。
桓恕面色一冷,將手中紙條揣進衣服內,提著劍便走了出去。
來到外院,桓恕目光朝周圍一掃,見一處空氣兩側氣機流動緩慢,甚至纏繞曲折,而那裡並沒有花草樹木。
桓恕心中冷冷一笑,然後不動聲色的轉過身去,又在突然之間拔劍出鞘。
只聽‘嗆啷’一聲劍吟,隨後一道劍氣疾射而出。
劍氣掃過,那處空氣中突然爆開一團血花。
隨後一聲慘烈的嚎叫響起,蔣安的隱匿之術瞬間被破,而他被人也被攔腰斬斷。
蔣安看著與自己分離的下半身,以及掉落在地上和泥土鮮血混合的腸子,他拚命的想要去撈回來,拚命的想要拿到下半身接回去。
他痛苦的嚎叫著,雙手瘋狂的抓著。在他的雙手胡亂的抓了幾根腸子塞回肚子以後,便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隨後他頭一仰,死了。
桓恕走上前去,瞥了一眼蔣安的面貌,眉頭微微一皺,這些人,果然都是一夥的。
看來中原有人勾結匈奴,並且幫助匈奴人專門刺殺一些人。
桓恕正在思索之時,眼前的蔣安屍體忽然消失不見了。
他心神一凜,又有大敵來了。
當他抬起頭來的那一刻,只見四面八方,漫天黃沙飛舞。
而自己此刻正身處黃沙之中,周圍再也不是熟悉的渭水別院景物,而是一片莽莽的風沙。
桓恕見過這風沙,那天晚上就出現過,當時觀主就說過那黃風是有人刻意為之,沒想到竟然就是自己的仇人。
“原來你就是殺死我妻兒的幕後之人”桓恕看著眼前狂烈的風沙,雙目之上罩著一層薄薄的劍光,使那些風沙不能進入他的眼中。
桓恕依靠著先前自己所站立的位置,推算出自己所在的方向。
然後他提著劍縱步飛奔,
朝著別院正廳所在的方向飛速跑去。按照他的估算,二十步以後就能進入正廳,從而脫離風沙之中。
但當他跑了至少三十多步以後,發現自己還是處在風沙之後,周圍並沒有什麽正廳房屋,有的只是莽莽的風沙。
“難道走錯方向了?”桓恕心中想著,然後又換了一個方向朝前跑去。
結果還是沒有碰到任何的建築以及障礙,甚至,周圍的一切都不曾變幻過。
桓恕不知道他已經被困在了陣中,此陣便是沙厲的看家本領之一,黃風陣。
此陣中無日月、無方位、無星辰,而且五行不全,無論是星辰指位,還是日月辨位,又或是八卦、九宮演算方位,都不可行。
入陣之人,只能找到陣眼,也就是布陣之人所在的位置,並將其擊殺才能脫困。
而此陣布置時也有一個限制,因為沙厲是沙漠之精修煉而成,所以必須要借助泥土肥沃、平坦之地才能布陣成功。
什麽地方泥土肥沃,地勢平坦?只有城市附近,百姓耕種出來的田地才能滿足這個條件。
如果是沙漠裡面,那就隨時可以布陣。
所以黃風陣一旦立下,整個安陵城頓時刮起了巨大的狂風,狂風中帶著濃濃的黃沙與泥土。
整個安陵豪強、百姓田地裡面的莊稼迅速被連根拔起,隨後揚起漫天風沙與黃土,籠罩著整個安陵地界。
安陵城內城外的人被狂風吹的人仰馬翻,房屋都在‘咯吱’‘咯吱’的作響。
而且四面八方一片迷霧黃沙,根本一丈之外就看不清任何事物。
而處在黃風陣中心的桓恕就更加難受,此時他終於發現,自己無論在怎麽走,都不可能走出這黃風了。
於是他忽然仰頭一望,隨後猛地縱身而起。
這一縱直跳了兩丈多高,而就在他跳到半空時,頭頂黃沙之內突然竄出一條沙蟒。
這沙蟒身上的顏色與黃風相差無幾,此時它朝著桓恕張開血盆大口咬了下來。
桓恕大驚,舉劍一斬。
只聽‘呲啦’一聲,沙蟒瞬間被劍氣斬為兩半。
‘啪啦’‘啪啦’沙蟒兩半身體散出鮮血落到地面,而有一大部分鮮血都灑到了桓恕的身上。
桓恕雙腿落地之後,伸手一拭臉上的血跡,然後送到鼻子前面一聞。
是真的血!
他目光落到地上被斬為兩半還在不停抽動的沙蟒,心情頓時沉重起來,這東西不是幻象,是真的。
觀主說過,有些法術是幻象,只要謹守心神,心智堅定就可以不受其擾。
但最怕那種真的東西,令人防不勝防,而且一旦被其傷到,就有極大的危險。
現在,他面對的,就是這種最危險的境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