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直接在觀內化作一片楓葉騰空而去,飛向了遠處霧蒙蒙的群山之中。
一炷香後,當紅葉回到太一觀上空時,發現那些難民已經聚集在太一觀門口,不斷的朝桓恕拜謝。
紅葉往前飛了一段,直接落到了太清殿的後面,她將兩桶水倒進水缸裡面,驚奇的發現,這大殿外的水缸竟然頗為奇異。
她仔細看了看,發現這些水缸內側都刻著符文。
這些符文不斷的吸取著天地間的靈力,然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釋放出一道靈光來淨化水缸中的清水。
紅葉好奇的帶著疑問,朝太一觀大門走去。
當她來到正門時,遠遠的就聽到了桓恕的聲音。
只見桓恕面對著一眾難民,道:“剩下的餅你們就拿走吧,本觀也不缺這些糧食。”
“多謝觀主,多謝觀主。”
“真不知道該怎麽報答觀主才好。”
桓恕笑著說道:“說什麽報答不報答,以後諸位若是有暇,來觀裡上柱香就好。”
“一定一定。”眾人紛紛點頭說道。
這時紅葉走了過來在,眾人又立刻圍住了紅葉,不停的朝她施禮道謝。
紅葉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立刻就有些不知所措。
桓恕就在一旁看著,也不上去幫忙,只看紅葉自己如何應對。
紅葉茫然無措的看著不停的行禮道謝的眾人,她連忙說道:“你們不要這樣,要謝就謝觀主吧。”
“觀主要謝,姑娘也要謝。”
說著,眾人就要下跪,紅葉連忙退後一步,道:“好了好了,不要跪了。”
眾人愣了愣,但看著紅葉的臉色,似乎不是客套話。
於是他們站了起來,這時紅葉走向桓恕,道:“觀主,他們說要去累德堂,你知道在哪嗎?”
桓恕看著老人道:“雷峰塔下的累德堂?”
眾人一喜,紛紛點頭說道:“對,對,就是那個什麽塔下的累德堂。”
桓恕手一指太一觀正對面,道:“就在時聖湖對岸,你們沿著官道一路向東,走十裡路就能到了。”
眾人聞言,紛紛感激地道:“多謝觀主指點,多謝觀主指點。”
-
難民們離去了,太一觀中只剩下了桓恕和紅葉。
紅葉見左右無人,就開口問道:“觀主,那大水缸裡的畫是什麽?”
桓恕道:“那不是畫,是符,淨水符。”
紅葉問道:“是淨水用的嗎?”
桓恕點頭道:“不錯,是淨水的符咒。”
“哦,這倒是方便。”紅葉點頭道。
桓恕看著她,道:“你一個妖怪,那符咒對你也沒多大用處。”
紅葉笑了笑,又說道:“我今天打了兩桶水。”
“那明天就打四桶吧。”桓恕道。
紅葉說道:“就是兩個桶打兩次嗎?”
“對。”桓恕笑著說道。
“好,我記住了。”紅葉點頭道。
桓恕又帶著紅葉來到了太清殿外的庭院裡,他席地而坐,指著庭院裡的一座香爐道:“把那香爐拿過來。”
紅葉依言將香爐搬了過來,桓恕指著地面道:“坐。”
紅葉也席地而坐,與桓恕面對面。
桓恕將香爐蓋子打開,然後把裡面的香灰全部倒了出來。
然後他有凌空攝來一根樹枝,樹枝折成兩截,一截遞給紅葉,一截自己拿著。
“現在我教你寫字,從你的名字開始吧。”桓恕說著,在地上寫出了‘李靈楓’三個字。
“知道這是什麽字嗎?”桓恕指著李靈楓三字問道。
紅葉笑道:“你都說了是我的名字。”說完,她指著那三個字念道:“紅葉。
”桓恕又在一旁寫下了紅葉兩個字,然後道:“那這兩個呢?也是你的名字。”
紅葉又指著這兩個字念道:“李靈楓。”
桓恕看著紅葉,問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紅葉眼睛轉了轉,點頭道:“是有些奇怪。”
桓恕指著李靈楓三個字道:“你再念一遍。”
紅葉念道:“紅葉。”
桓恕抬頭看著紅葉,問道:“是不是多了一個字?”
紅葉撓撓頭,說道:“好像是啊。”
然後桓恕又指著紅葉兩個字道:“念。”
“李靈楓。”紅葉一臉糾結的念了一遍。
“是不是少了一個字?”桓恕問道。
紅葉撓頭道:“是啊,真奇怪,為什麽呢?”
“因為你念錯了,小姑娘。”桓恕指著紅葉兩個字道:“紅葉。”
又指著李靈楓三個字道:“李靈楓。”
“這樣才對。”桓恕說道。
紅葉目光一怔,隨後盯著兩個名字看了許久,最後一拍手,歡喜地道:“真的啊!這樣就對了。原來是這樣,你真厲害!!!”
“...”
-
時間就這樣悠然而過,自從紅葉來到太一觀後,桓恕每天就清閑了許多。
紅葉十分勤快,幾乎一個人就把諾大的太一觀打理的乾乾淨淨,整齊有序。
而且隨著這段時間的學習,加上紅葉本身資質也不差,一年過去,她已經學會了五六千個字的讀法和寫法。
日常的交流和使用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而且在這一年中,紅葉還熟讀了論語的《古論》,並且對《道經》、《德經》與《莊子》這三篇道家經典有了極深的領悟。
一年過去,紅葉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山間小妖。她一身白衣,束發綸巾,站在那裡遠遠望去,就像是一位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的儒家學士。
但紅葉天性未失,本性純良,看著像儒士,其實並不是。
這天清晨,紅葉正要去山中打水。
當她打開觀門時,門外竟然候著一名身穿輕甲的兵士。
“你是?”紅葉看著兵士牽著一匹快馬,正靜靜的在觀外等候,於是開口問道。
兵士看著紅葉,目中露出一絲驚豔。紅葉雖然一身儒士打扮,但任誰都可以看出她是女兒身。
再加上她一身白袍,面目清靈秀麗,自然讓兵士驚豔不已。
但這名兵士很快反應過來,並從懷中取出一個信筒,道:“有雒陽來信,要親自送與大真人。”
紅葉有些奇怪,“大真人?大真人是誰?”
兵士一怔,抬頭看了一眼門匾,問道:“這裡不是太一觀嗎?”
“是啊。”紅葉點頭說道。
“那就沒錯,此信就送給太一觀大真人的。”兵士說道。
“可是這裡真的沒有誰叫打真人啊...”紅葉對兵士道:“你是不是記錯名字了啊。”
兵士有些奇怪的看著紅葉, 正要開口說話,忽然桓恕的聲音傳了出來。“是大真人的信嗎?”
兵士看到桓恕,立刻笑道:“桓道長好,是的,是雒陽來的信,給大真人的。”
“好。”桓恕上前接過信筒,然後朝兵士打了一個稽首,“幸苦了。”
兵士連忙擺手道:“不辛苦不辛苦,信已送到,那在下就告辭了。”
“好,多謝驛使了,驛使一路好走。”桓恕點頭說道。
驛使翻身上馬,在離去之時,下意識的回頭多看了幾眼紅葉,然後才策馬離去。
桓恕回頭看了一眼紅葉,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紅葉疑惑地道:“這不是《詩經》裡面的關雎嗎?你怎麽突然念這個?”
桓恕笑道:“方才那驛使離去時,看了你幾眼,你沒注意到嗎?”
紅葉說道:“看就看呀,有什麽好奇怪的。”
“....”桓恕有些無奈,道:“也許他覺得你好看,所以才看你的。”
“是嗎?”紅葉聞言燦爛一笑,“我真的好看嗎?”
“....”桓恕搖搖頭,“算了算了,你真是個樹妖。”
“什麽意思啊?”紅葉問道。
“木頭變得啊。”桓恕揶揄道:“好了,我去給祖師送信去了,你在這裡看著點。”
“你說的祖師就是大真人嗎?他在哪裡啊?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他?”紅葉跟在桓恕身後問道。
桓恕轉身,看著紅葉笑道:“你以後會見到的。”
然後便轉身離去了,隻留下一臉好奇的紅葉,站在原地看著桓恕離去的方向怔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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