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驪山之上,已經是眾修齊聚,萬仙群來。
來自天下各地的道門修士聚集在驪山上,他們先是一齊參拜了驪山老母的神像,然後聚在一起商議如何阻擋佛門。
此時數百來自華夏各地的修士齊聚一堂,坐在大殿之上寂靜無言。
不是他們不說話,而是在這種場合下,都在等待著一個主場的人出現。
但眾人等了半天,也沒見到一個主場的人,就連驪山老母宮的掌門都跟眾人一樣坐在下面。
他雖然是驪山道宮的掌門,但並不是驪山老母的弟子,而是驪山老母坐下仙童在人間收的弟子,專司主持驪山道宮的俗事,但一身修為放在人間來說,也不算太弱。
上百人坐在那裡,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起大眼瞪小眼,整個大殿內氣氛詭異的可怕。
不過時間久了,眾人都看出了問題所在。
他們那些仙人師父雖然讓他們去關中阻擋佛門進入中原,但卻沒有指出由誰來做這個執事。
好在現場有不少修為高深的大修士,他們總是有說話的資格的。
“如今道門大派,當數蜀中天師一派,不如就讓天師派的掌門做群修執事,如何?”一名身形消瘦,卻風采卓然的道人說道。
眾人側目看去,原來是華山青岩洞的白禾道長。
只是白禾道長話音剛落,整個大殿內的氣氛就更加凝滯了。
過了許久,一名年輕道人才開口說道:“蜀中只有青城派,沒有天師派了。”
白禾道長看去,只見這年輕道人頗為陌生,不由得拱手問道:“道友是?”
左慈此時開口介紹道:“這位是青城山的掌門,易飛玄道友。”
白禾道長一怔,“這...青城山不是張道陵天師的道傳所在嗎?”
易飛玄說道:“貧道也是張道陵天師的記名弟子,不過在百年前,恩師的後人便帶著天師派的傳承去了南方,在龍虎山建立了山門。”
白禾道長聞言,不由得將目光轉向了不遠處,那位自己先前還不曾在意的龍虎山掌門。
只見龍虎山掌門,也就是張道陵的四世孫張盛起身說道:“先祖當年便在龍虎山采藥修行,也是在龍虎山中得道。故而飛升之時,曾言後世子孫可入龍虎山修行。故而貧道遵從祖命,將天師派遷往龍虎山,青城山則由易師祖繼任掌門。”
殿內眾人一聽,頓時明白了其中緣由。
此時,一名長得身高體壯的道人起身說道:“那麽就由張盛掌門,代表天師府來主持此次大會吧。”
白禾道長看了此人一眼,是黃山雲霞洞的崔放道人,他點點頭,道:“崔放道友說的不錯,理當如此。”
眾人也沒什麽意見,都是將目光看向了張盛。
張盛搖頭道:“與其讓我天師府來主持,不如讓太一觀的桓恕道長來主持。論資歷與威望,跟隨太衍真君修行的桓恕道長,是最有資格來做這個執事的。”
殿內眾人聽了這話,都是苦笑一聲。
隨後,來自泰山靈光洞的靈霞道人說道:“我等數次仙鶴傳信於桓恕觀主,可不知為何,至今沒有回應。”
殿內群修一聽,頓時議論紛紛。
“這是為何?他太一觀難道就是不是我玄門教派嗎?”
“這桓恕觀主莫非是怕佛門?”
“何不問個明白?”
大殿內一時間人言錯雜,喧囂不已。
這時左慈起身道:“諸位道友且靜一靜,貧道有話說。”
眾人停了下來,紛紛看著左慈,然後齊聲說道:“左慈道友有話直說便是。”
於是整個大殿立刻安靜了下來,
這時左慈說道:“且不去管太一觀如何不來,當下緊要之事,便是選出一位能領袖群修的大德之人。”左慈話音落下,大殿內的眾人齊齊點頭稱是。
隨後,驪山道宮的掌門雲鶴道長起身說道:“依貧道之見,還是由龍虎山天師府的張盛掌門來做這個執事最好。”
左慈點頭道:“天師府傳承自張道陵天師,執群修之事是最妥善不過的了。”
白禾道長也道:“貧道也讚成由張盛掌門來領袖群修。”
易飛玄起身道:“青城派沒有異議。”
黃山雲霞洞崔放道人說道:“張盛掌門執此牛耳,大善也。”
有了這些人領頭,所有修士都支持由張盛來主持此事。
到了最後,任憑張盛百般推脫,但眾人之意甚篤,於是張盛也隻好受命,來做這個執事。
於是眾人便將張盛請上首座,張盛坐上首座,眾人再齊齊落座。
這一刻,一盤散沙的道門眾修,終於在天師府掌門張盛的手下凝聚了起來。
定下了領袖執事,現在該討論的就是如何對付佛門了。
只是還未開口,一名道童就急匆匆地衝進了大殿。
雲鶴道長一眼看見,是自己驪山道宮內的童子,於是開口問道:“何事慌張?”
道童來到雲鶴道長面前跪下,驚慌失措地說道:“師父,山下來了許多兵馬,正在往山上開來。”
雲鶴道長聞言,立刻掐指一算,隨後抬起頭來苦笑一聲,“此乃我驪山道宮的劫數。”
張盛聞言,也立刻掐指一算,原來是大秦的皇帝苻堅篤信佛門。此時一些佛門高僧在大秦的朝堂上有了極高的地位,所以此次兵馬前來,是苻堅聽了那些高僧之言,要來毀了驪山道宮。
張盛眉頭一皺,朝道童問道:“那些兵馬之中,可有佛門弟子?”
道童搖頭道:“沒有。”
張盛頗感棘手,他剛剛坐上這個執事位置,就遇到了這種事情。
他若是阻止那些兵士毀驪山道宮,那就是以修士的身份和凡人起了衝突,肯定會在佛門眼中落下口實。
但若是不阻止,任憑那些兵士毀了驪山道宮,那他又如何服眾呢?
就在此時,殿內的眾人也都聽到了外間兵器鎧甲碰撞的聲音,還有一聲聲軍官號令之聲。
張盛抬起頭來,見殿內群修都看向了自己。
他心中一沉,將目光看向了雲鶴道長。
雲鶴道長雖然眉頭緊蹙,但卻用目光看著張盛道:“雲鶴但聽執事法令。”
張盛聽到雲鶴的話,心頭反而一松,隨後他只是沉默了三息,便說道:“眾道友立刻離開老母宮, 前往舍身崖議事。”
然後張盛又對雲鶴道長說道:“請道友帶宮中弟子,一起前往舍身崖。”
雲鶴道長自然明白張盛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十分乾脆地起身走了出去。
隨後,殿內數百修士,立刻化作一片靈光飛出了大殿,朝著舍身崖而去。
至於雲鶴道長,則親自將驪山道宮所有弟子匯聚在一起,然後親自到老母宮將驪山老母的神像收了起來。
然後,雲鶴道長便帶著所有道宮弟子離開了。
當眾人來到舍身崖會合之後,不到一炷香的時候,遠處的驪山道宮方向便騰起一股濃煙。
張盛與數百修士目光靜靜地看著燃燒的驪山道宮,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不僅僅是驪山道宮,此時在整個北方,都掀起了一場劫難。
大秦的兵卒開始四處焚燒道觀、廟宇,那些道觀裡的道士,全部抓進牢中,三日之後一律斬首。
然後又在全國各地大肆修建佛寺、僧廟,廣泛傳播佛門教義。
無數的僧人從河西走廊一批又一批的進入中原,但佛圖澄等人卻遲遲沒有踏入關中。
以張盛為首領的數百道門修士,也在驪山之上按捺不動,目光隻盯著西河走廊。
任由多少凡僧從河西走廊進入中原,他們都不曾出手。
因為佛圖澄才是關鍵,只要能一舉拿下佛圖澄等佛門主心骨,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但現在佛圖澄等人隱匿不出,以至於張盛等道門修士也不能輕舉妄動。
就在這種詭異的平靜之下,佛道間的第一場惡戰也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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