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梁沉思片刻之後,朝眭固說道:“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小看了那人的實力。”
隨即,張梁道:“你領本部軍馬,回長葛城去。長葛正好無大將鎮守,你回長葛鎮守城池,再順便修整軍隊。”
眭固連忙跪下來叩拜道:“多謝人公將軍寬恕,我一定竭心盡力,守好城池。”
“嗯。”張梁點點頭,轉身說道:“大軍加快速度,今夜長社城外安營。”
“遵令!”身後五位渠帥齊聲應道。
眭固帶著本部殘兵立刻退到了道路旁,然後張梁等人領著大軍直接朝長社開去。
下午日落西山之際,張梁的十萬大軍已經全部抵達長社城外。
皇甫嵩、朱儁站在城樓上,看著城外十多裡處的荒原上,密密麻麻的人頭攢動,一個個黑影不斷的來從走動著。
到了黃昏時分,那片荒原之上便出現了一串營寨。
這些營寨背靠高山,兩側都是平坦的官道,前面則正對著長社城。
皇甫嵩與朱儁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擔憂之色。
隨後二人一起回到縣衙之中,命人將紅葉請了出來。
紅葉走進大堂,看到皇甫嵩二人愁眉緊鎖地坐在那裡,於是問道:“二位將軍為何憂慮?”
皇甫嵩道:“無他,城外敵軍主力已至,看其陣勢,應不下於十萬人。”
朱儁說道:“而且那位人公將軍張梁,很可能就在營中。”
紅葉坐於大堂上,手指輕輕敲著桌案,隨後她開口說道:“二位將軍不必憂慮,紅葉法力已經恢復。”
皇甫嵩與朱儁頓時舒了口氣,他們都以為紅葉需要很久才能恢復法力,沒想到這麽快就可以了。
但緊接著,紅葉問道:“十萬人一齊攻城,你們擋得住嗎?”
紅葉說過,她不會乾預撲通的戰陣之事,她隻負責對付黃巾軍裡面會法術的人和他們施展的法術。
所以她此問是在擔心,皇甫嵩等人能不能擋住十萬大軍同時攻城。
皇甫嵩與朱儁笑了笑,只聽皇甫嵩道:“紅葉道長,十萬人是無法一齊攻城的。”
“為何?”紅葉疑惑地問道。
朱儁在一旁說道:“人馬施展不開,戰場的地域狹小,不足以同時容納十萬人。”
紅葉這樣一聽就明白了,十萬人是多少人,一般人可能沒有概念。
比如在一片大平原上,十萬人站在那裡,你一眼望去看不到一片露出來的地面,全是人頭。
如果十萬人一起攻城,別說守城方殺傷如何了,自己都能踩死一半的人。
這是戰場區域和形勢決定的,打仗不是你人多就能行的,最重要的是如何調遣,自古都是這個道理,不明白這個道理的人,縱然手中軍隊再多,最後都死的很慘。
“但即便如此,十萬人輪流發起攻擊,我守城將士也堅持不住。”皇甫嵩開口說道。
的確,十萬人輪流攻城,足以把守城兵士體力耗竭。
一旦體力耗盡,城池自然不攻自破。
想到這裡,二人不由得不憂慮起來,縱然有紅葉相助,但紅葉對付的只是和她同樣的人,於戰陣廝殺並沒有任何的幫助。
說到這裡,紅葉點點頭,隨後對皇甫嵩二人說道:“二位將軍稍待。”
隨後紅葉手掐法訣,盤坐起來,雙目微閉,神識立刻放出體外,朝著城外的黃巾軍大營而去。
此時正在大帳內修煉《太平要術》的張梁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眉頭一皺,目光在大帳內四處掃視。
他隱隱覺得有人在暗處看著自己,而且是那種毫無掩飾,把自己渾身內外看透的那種感覺。
這感覺讓張梁心中發毛,張梁靜靜的坐在那裡,半晌之後那種感覺依舊籠罩在頭頂。
但張梁心中驚懼,表面卻不動聲色。
足足一盞茶的時間後,那種感覺頃刻間煙消雲散,不見了蹤跡。
張梁輕輕舒了口氣,隨後朝帳外叫道:“來人。”
張梁的親衛副將走了進來,“將軍!”
張梁起身道:“換營帳。”
“將軍?”副將疑惑的看著張梁。
張梁看著副將道:“換營帳!”
副將面色一凜,立刻說道:“喏。”
換了一處營帳之後,張梁立刻用傳信符寫了一封信,並發動了咒訣。
只見咒訣發動之後,那傳信符立刻化作一隻紙鶴,撲閃著翅膀朝西北方向飛去。
張梁看著紙鶴飛去之後,才放下心來。
隨後他回到帳內,心中卻變得凝重起來。
想必剛剛定是城中那人窺探於我,但我卻無法抓住他的跟腳,想必此人法力比我高出數倍。
剛剛那紙鶴,就是張梁給張角發的傳信,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張角。
不過張梁也不甚擔心,就算城內那人法力高深,但他的《太平要術》更加奇妙強橫。
神識隱匿的再好,不代表法力鬥法強,真要對戰鬥法,張梁也不會怕誰。
...
此刻在長社城內的縣衙大堂中,紅葉睜開了眼睛。
皇甫嵩與朱儁早已焦急地等待著,紅葉睜開雙目之後,皇甫嵩連忙問道:“道長,如何了?”
紅葉笑道:“那張梁不過練津化炁方入門而已,對付他貧道手到擒來,今晚貧道便去將其捉來,平息這一場戰爭。”
皇甫嵩與朱儁聞言,激動地朝紅葉道:“道長,此言當真?”
紅葉點頭道:“當真!”
“好了!”皇甫嵩起身搓著雙手,隨後轉身朝紅葉拜道:“若真能如此,紅葉道長就拯救了數萬生靈,功德巍巍,老朽在此拜謝了。”
朱儁也起身朝紅葉深深一拜,紅葉起身將二人扶起,說道:“二位將軍何故如此,紅葉也是不想生靈塗炭而已。”
這時,皇甫嵩問道:“道長準備何時出發?”
紅葉道:“子時,那時陰氣上騰,陽氣下沉,正好有助我少陰劍氣的威勢。”
“好,那我二人即刻點齊軍馬。”皇甫嵩說道。
紅葉一怔, 連忙道:“為何要點齊軍馬?我自去將那張梁擒來便是。”
朱儁說道:“道長有所不知,張梁只是黃巾軍的人公將軍。另外還有天公將軍與地公將軍,就算隻擒了張梁,那十萬軍隊也會去投另外二人。”
皇甫嵩補充道:“所以只有將其擊潰俘虜之後,才能消弭戰端。少了這十萬人,另外兩路黃巾軍就會少去一大臂助,這場動亂才可以盡快平息。”
紅葉聽完,微微沉默下來,然後輕聲道:“不管如何,總是難免廝殺的,是麽?”
皇甫嵩與朱儁點點頭,皇甫嵩看著紅葉,說道:“紅葉道長,我知你慈悲心腸。但我們需眼觀全局,方能看清此中要處。不能因小,而失大啊。擊潰這十萬黃巾,縱使今夜有所傷亡,但這十萬人只要無法完整的走脫,就不能對其他城池百姓造成危難災劫。”
“若是就這樣放他們離去,哪怕今晚能免去一場廝殺,但這十萬人到了別處,難免會禍害更多的人。”皇甫嵩輕聲說道。
紅葉聞言,終於想通了,只見她輕歎一聲,道:“既然如此,紅葉只有一個請求。”
“道長請講。”皇甫嵩二人連忙說道。
紅葉看著二人道:“紅葉隻請二位將軍以降俘為主,莫要多行殺傷。”
皇甫嵩與朱儁點頭道:“好,我們答應道長,只要那些黃巾軍肯投降,我等絕不殺害。”
紅葉點頭笑道:“多謝二位將軍了。”
“那我二人便去調集人馬。”皇甫嵩抱拳道。
紅葉說道:“好,子時在南城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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