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秦雨惶急的上前扶住凌天,一臉吃驚加擔憂的看著他。要知道凌天雖然剛剛拜入靈泉宗,但一身修為早就已經達到了黃級六重天。神荒世界等級分為入門境、築基境、靈光境、上真境、元尊境,入神境,永生境,每級裡面又分為九重天。凌天已經是築基境入門,在整個靈泉宗新一代弟子裡面都是極為傑出的了。
尤其是凌天的那口仙劍,那可是當初宗門大比連靈泉宗一位長老都羨慕不已的仙劍!要不是身為前輩。更兼凌天又有一個同為長老的師父,否則恐怕許多人都要出手搶奪了。
然而現在,那口仙劍卻僅僅隻是接觸了那些光芒,便被直接碾碎。
“上仙!”林初塵跪倒在地,口中高呼一聲。
一旁的凌天抹去嘴角的血跡,眼睛一眯,看向了半空中的銀絲。
秦雨目光複雜的看著地上的林初塵,然後也將目光看向了那條綻放出銀色光芒的絲線。
俄而,在那銀光最中心處,一道玄奧深邃的氣息散發出來:
“心轉如意運周天,
玉海靈台點妙玄。
三花氤氳七千裡,
五氣蒸騰九萬年。”
伴隨著從哪空靈虛靜中傳出的吟唱聲,一名年輕道人橫越虛空,從銀絲中一步跨出,出現在三人的眼中。
太衍立於虛空之上,目光中不帶絲毫的俗世感情。
凌天震驚的看著太衍,神情中又帶著一絲迷惑。他本人雖然狂傲,但從剛剛太衍所吟的詩中卻聞到一絲熟悉的味道,但這一絲熟悉從哪裡來,他卻一時想不起來。
“靈魂橫渡界空,身負仙緣。心性極低,情念極重。”看著下方的凌天,太衍淡漠的開口說道。
凌天神魂巨震!他竟然看出了自己的來歷!靈魂橫渡界空,不就是說他的靈魂從地球穿越過來麽?身負仙緣,不就是說他識海深處的‘玉虛塔’嗎?
真的是仙人!可是這特麽的不按套路來啊,不是說仙界的人不可能下界嗎??靈泉宗那些記載都是騙人的嗎?
從地球開始就狂傲無邊的凌天終於從心底湧現出一絲懼怕,他知道,今天想要全身而退,恐怕難了。
“天哥...”秦雨有些惶恐的依靠著凌天,她不敢去看太衍,因為太衍給她一股無比巨大的壓力,靈泉宗宗主的氣勢跟眼前這位比起來,就如同螢火蟲和太陽的區別。
“...呵呵...閣下有什麽資格這麽說?”凌天努力使自己看上去不卑不亢,然後問道。
太衍看著凌天,緩緩道:“你被此方世界氣運加身,擁有如此大機緣。卻不思研理求道,反沉迷於男歡女愛,為了女人竟然下此狠手,沉迷世俗樂趣,此等心性,也配享此氣運嗎?”
凌天延伸狂跳,道:“閣下在說什麽?”
太衍指著凌天道:“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自以為能瞞住別人?也太過天真,此次魔霧籠罩各處城鎮,靈泉宗煉製‘清心化障丹’,指派弟子下山往各處城鎮,將清心化障丹化於飲水之中,使凡人免遭魔氣侵擾。這清心化障丹煉製藥材極為珍貴,單獨服用可延年益壽,身強體健。但藥力化於水中則僅有抵禦魔氣的功效。此女為了讓自己家人獨享此丹,你便想出此毒計。將丹藥昧下,殺光鎮民,回去則謊稱清溪鎮已被魔氣攻陷,為了一個女人,竟陷數千條性命於死地!”
林初塵心神巨震,雙目園瞪....
“秦雨!!!”驟然,
林初塵雙目通紅的爆喝一聲,“原來是這樣!你們秦家好毒的心呐!!!” 秦雨渾身一顫,兩人私下定下的計謀如此簡單就被太衍說破,令秦雨肝膽俱裂,心中恐慌頓時蔓延,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怨憤。
凌天眼皮狂跳,他知道必須做出抉擇了,於是二話不說,手掐法訣,口中念念有詞,只見一陣黃光閃爍,凌天拉著秦雨霎那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啊!!”林初塵見兩人消失,瘋狂的朝兩人剛剛所在的方向衝去。
太衍眼瞼輕抬,一雙目光瞬間就看破了萬裡虛空,看到了一枚散發著金黃色光芒的寶塔朝著數萬裡外的山峰飛遁而去。
太衍不動神色,隻是目中一道神光一閃而過。
在一個靈氣濃鬱至極的空間內,凌天和秦雨一臉後怕的對視著。
然而還沒等兩人松口氣,只見整個空間內金光湧動,凌天臉色巨變,因為他知道,這金光是玉虛塔的防禦靈光。
‘嘩’的一聲,只見一道白芒直接無視了玉虛塔的防禦靈光,頃刻間繞著凌天和秦雨飛了一圈,然後白芒頃刻回轉消失,離開了玉虛塔。
‘噗’‘噗’兩道血光乍現,只見秦雨的整條右臂瞬間齊根被削斷,掉落在空間的地上,然後化作點點靈光消散。
而凌天雖然身體表面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但他仍然覺得自己身上好像少了一些什麽東西,他驚慌的看了看,發現玉虛塔的聯系還在,頓時就放下心來,隻要玉虛塔還在,就還有機會,但是那人的實力太強橫,竟然可以無視玉虛塔的防禦,還好他破開玉虛塔的防禦後,已經力不從心,不然真的就完了。
“啊!!!”秦雨的慘叫聲傳來,凌天反應過來,馬上上前抱起秦雨,開始為她斷臂療傷。
凌天是個情種子,在地球上就是如此。他覺得越是有實力的人就應該有更多的美女伴隨在身邊,這樣才能彰顯他的強大!男人嘛,就是要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凌天眼中閃現一絲狠厲,既然你今天沒有殺掉我,將來我一定讓你跪下來唱征服!
白芒飛回了太衍手中,太衍看著下方跪在自己面前的林初塵,道:“貧道隻是給了他們一點教訓,並沒有要他們的性命。”
林初塵抬起頭,道:“上仙!”
太衍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但他們殺了再多清溪鎮的人,也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林初塵聞言,失魂落魄地道:“連上仙也不管我們了嗎?”
太衍看著林初塵,道:“你為什麽總是要別人來幫你們呢?你為什麽總是要別人來管你呢?”
林初塵看著太衍,不明白他什麽意思,所以呐呐不能言語。
太衍對著林初塵,緩緩道:“下士求諸人,上士求諸己。”
林初塵不解的看著太衍。
太衍道:“求人,不如求己。如果你總想著靠別人,那麽今天發生的一切還會再一次發生,一次兩次,三次四次的發生。”
林初塵終於有些明白了,他深深的拜了下去,“求上仙指引。”
太衍道:“我給你打個比方。”
林初塵恭敬的看著太衍。
太衍道:“有一富貴家,家財富可敵國。此家有一子,很得家中喜愛。於是家主便傾盡家財培養他,給他最好的資源、最好的照顧、最好的待遇。此子在家族的培養下,越來越強大。但他意識不到這是家族在幫他,他覺得這是自己的機緣,這是自己應得的。他強大後,不僅不感謝這個家族。反而覺得這個家族限制了他,覺得家族對不起自己。於是他叛逆、他對家族中任何事、人都看不慣、在外處處留情、在家狠辣無情、甚至還想要打破家族自立。”
林初塵慚愧的低頭道:“上仙,初塵愚笨。”
太衍笑道:“你把這個家族比作天道,把這個兒子比作凌天,把這些在凌天劍下無辜死去的人比作家族中其他的那些普通的成員,把秦雨比作他在外面留的那些情。現在你懂了嗎?”
林初塵道:“上仙的意思是,凌天他想要打破天道自立嗎?”
太衍搖頭道:“他沒那個本事。”
“請上仙明示。”林初塵叩首道。
太衍道:“似凌天這樣的人,享受著天道給予的氣運和機緣,不說讓他回報天道。但他卻用這些氣運和機緣,做一些無益於修道的事情。如果諸天萬界的修行之人都如他這般,你知道會如何嗎?”
林初塵腦中靈光一閃,答道:“像上仙打的比方一樣,天道會崩潰?”
太衍點點頭,滿意道:“你是有福緣的,沒錯,天道會崩潰,大道會衰敗,到時候別說他們這些氣運之子,諸天萬界都會湮滅。”
林初塵不解道:“可是您不是說他們想要打破天道自立嗎?如果真的跳出天道,不就會躲開這種情況了嗎?”
太衍哈哈笑道:“天道?他們知道什麽是天道?。舉目有無皆是天,所思所行盡為道。不管他境界修為達到何種地步,隻要抬頭一看,不管是‘有’還是‘無’,都是天。他所思想之事,所欲為已為之事,皆在道之內。一旦天道崩潰,管他凌天還是林初塵,都將不複存在,大道之下隻有‘有’和‘無’的區分罷了。”
林初塵站了起來,對太衍稽首道:“初塵明白了,上仙留下他二人性命,是因為這本是我這個世界的事情,所以上仙是要我自己去解決他們。而上仙是要糾正我這個世界的修行之人的風氣,從而複歸天道。”
太衍笑著點頭,道:“對。”
林初塵激動不已,但很快便失落道:“可是靈泉宗的人說我沒有靈根,不能修行。”
太衍道:“隻有下等修士才看靈根,修道本來講緣法,若有緣法,就算沒有靈根,照樣成仙得道。上等修行看緣法,中等修行看悟性,下等修行才看靈根。”
“我能修行?”林初塵激動道。
太衍點點頭,道:“可以。”
“現在收你入我玄門,不過你非我徒,隻是我玄門弟子,你可稱我為‘祖師’。你要記住,修行是順其自然,順天而行。”太衍說道。
林初塵先是驚喜,然後是疑惑,道:“敢問...祖師,何謂順其自然?順天而行?”
太衍指著林初塵道:“隨緣順性是自然,事憑良心便是天。”
說著,太衍指著天空道:“你抬頭看看,黑嗎?”
林初塵抬頭看著天,只見一輪皓月當空,灑下熒熒輝光。“不黑,今晚的天空很亮。”
太衍點頭道:“那在我出現之前的天呢?”
林初塵沉默了一下, 然後開口道:“很黑,隻覺得萬裡黑雲,暗淡無光。”
太衍笑道:“所以天是心的具象,天是什麽?天就是你的本心。天道是什麽?天道就是萬物生靈的本心!”
林初塵隻覺得腦海中一聲炸響,如同撥開十幾年的雲霧,一下子看見了郎朗晴天。
然後,在他的腦海中,陡然出現了八個金色的文字:“《太清九章天道清經》。”
然後,腦海中又響起了太衍那飄渺的聲音:“此乃我玄門功法,此功法可憑借你本身緣法,為你制定諸天萬界最適合你的功法神通。現在你已是我玄門弟子,作為對你的考驗,我要你在十年內清除掉凌天以及此世界中與他有關、或者相同的所有修行之人。考驗通過後,你將稱為玄門正式弟子。若是考驗失敗,抹殺並剝奪玄門弟子身份,同時,我將親自出手,湮滅此方世界,你好自為之。這條銀絲就算是給你的入門獎勵,它會根據《太清九章天道清經》為你制定的神通化作適合你的武器。另外你有三次請我降臨的機會,希望你慎用。”
林初塵睜開眼睛,發現已經沒了太衍的蹤影。只剩下空中的那條銀絲,林初塵伸手摸向銀絲,只見銀絲在接觸到林初塵手指的瞬間,便開始變化。
眨眼間,銀絲便化為一柄銀白色的長劍。長劍造型古樸,類似八面漢劍。
林初塵仔細一看,只見劍身上刻著兩個簡樸的大字:“拭塵”。
而《太清九章天道清經》為他定製的功法也出現在他腦海中,《劍道總綱》。
“我一定會清理出一個郎朗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