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埃忒爾、我和露露、病人紅花、龍孤寂、夢別離殤、植青六位道友的推薦票。前面幾卷的世界線交匯碰撞,以‘神荒世界’為主。新的一卷肯定會更加別開生面,更有樂趣!)
花意涵悠悠轉醒,雙手觸感嫩柔,她抬眼看去,卻發現自己躺在一朵青蓮之上。青蓮沐浴天光,散發出瀅光點點,煞是好看。站起身來,凝眸四望,入目之處一片清靈,這裡竟是一圍蓮湖。湖光水色其璨如煙,亭亭碧葉其翠如璿。
清風吹過,馨香撲鼻,蓮影搖曳,泛起凌波漣漣。
她輕抬玉足,跨出青蓮,踩在清澈的水面之上,朝著湖中央的那座小亭走去。
靠近小亭,迎面便看到一名身著雪白的圓領玉袍,鳳眼蟬眉,俊朗飄逸,有著一尺美須的中年男子,滿身酒氣的倚靠在亭柱之上。
花意涵自知此人身份,再也不敢怠慢,垂首上前,拜道:“花意涵拜見前輩。”
李白左手拄著青蓮劍,右手提著青玉酒葫蘆,醉眼朦朧的看著花意涵。“你便是那觀我修道前塵之人。”
花意涵上前:“正是。”
李白抬起雙腳,醉哼哼地朝花意涵道:“來,為我脫靴。”
花意涵眉頭一挑,正待說話,忽而心中有感。猶豫一陣,於是上前親手為李白脫掉靴子,並將他的雙腿扶上小亭竹台之上。
等她抬頭再看時,李白早已沉沉睡去,那玉葫蘆滾落在地上,汩汩酒液灑出,花意涵立刻發現,那些灑出的酒液紛紛化作濃鬱的靈氣,融入天地之間。
花意涵此刻渾身上下都沒有了之前‘永生境’的傲氣,她垂立在小亭之外,就如一個侍立的婢女一般。
等天光斂去,滿湖青光盈盈,星辰橫列天宇,月光照徹天地之時,一聲悠然長嗟從小亭中響起:“噫籲戲!”
花意涵一個激靈,連忙恭立在側,等李白起身後,快速拿起靴子,朝李白而去。
李白看後,連忙叫道:“且慢且慢,那不是我的靴子嗎?”
花意涵疑惑道:“是前輩的靴子。”
李白搖頭道:“怎可如此,怎可如此。你並非我奴仆,怎能如此屈膝而不自愛?”
花意涵:“......”
李白起身,光著腳走到花意涵面前,一臉沉痛地說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然後搖搖頭,“使我不得開心顏...”
花意涵臉色一陣發青...好似之前讓我脫靴的不是你一般...
氣氛正是尷尬之時,花意涵靈光突然一閃,一句她從未聽過的話陡然出現在腦海中,於是她跪下高聲道:“人言事師如事父,這豈是自辱?”
李白聞言,哈哈大笑,渾身衣袍無風自動,周身上下蓮光熠熠。
揮手之間,李白已坐於雲床之上,按劍垂袖,看著花意涵道:“你能觀我修道前塵之事,證明你確與我有師徒之緣。那麽受下你這個弟子,並無不可。”
花意涵當即拜道:“弟子拜見師父。”
李白坦然受她一拜,然後道:“我知你原本那世界,師徒之分極亂,為師所在的世界,卻是極重師門,你可明白。”
花意涵道:“弟子明白。”
李白道:“那我便可授你《太玄青蓮劍經》。”李白說完,揮手打出一道青蓮,那青蓮化為一道玉簡,飛入花意涵靈台之內。
花意涵盤坐閉目,開始研讀《太玄青蓮劍經》。三個時辰之後,她已將全部經文烙印在靈台之中。
睜開眼睛,花意涵微微一歎,“原來我引以為傲的永生境,不過只是煉虛合道的第二重,元嬰境界。”
李白笑道:“那麽,你知道你該怎麽做了嗎?”
花意涵點頭道:“先凝丹,再化嬰。”
李白點點頭,道:“我見你心有塊壘,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問我?”
花意涵道:“敢問師父,修道,到底修的是什麽?我以前的修煉,是修道嗎?”
李白搖頭道:“你以前只是修‘法’,而非修‘道’。道主宰世間一切事物的運行原則,而法則是道運行的具體體現。道法道法,先有道,再有法。你之前的修行之路原本就是‘以法入道’的路子,但先修法,再入道,極容易走入歧途,而事實也正是如此。如今修行世界皆是這般,以法入道,南轅北轍。”
“那麽師父你呢?”花意涵問道。
李白笑道:“我的世界,乃是道法昌盛的世界,自然是以道顯法。你需要記住,任何時候都是道在法前,不可以法在道前。”
花意涵又道:“弟子記住了,只是師父,法我知道是代表我們所具有的力量,那什麽是‘道’呢?”
李白聞言,閉口不語,許久之後,緩緩道:“下去好生修煉吧,爭取早日凝丹抱嬰,到時一切自有分曉。”
花意涵眼睛眨了眨,道了一聲:“是。”便告退離開了。
太衍笑眯眯的看著局促不安的孫致璿,指著林初塵道:“你可喚他為師兄。”
孫致璿一呆,隨即大喜,拜道:“多謝祖師收入門牆。”然後又轉向林初塵,拜道:“師兄。”
林初塵笑著還了一禮,卻並未說話。
太衍道:“初塵。”
林初塵恭身行禮:“弟子在。”
太衍看著他,說道:“貧道命你在此開我‘玄門’,弘道萬界,你可願意?”
林初塵下跪叩拜:“弟子謹遵敕令。”
太衍點頭,“如此,你便為玄門方丈。”說著,太衍看向林初塵,問道:“你可知‘方丈’二字含義?”
林初塵答道:“弟子知曉,《道經》中說:“方丈乃人天教主,度世宗師,演龍門之正法,撐苦海之慈航,作全真之模范,律門之綱領,非有道之師,不可立也。”(這裡特別標明,方丈二字最早出自‘道經’,這個稱號僅給林初塵使用。)
太衍點頭道:“望你不負此言,帶領玄門演法度世,使諸天修行盡返正道,做個真正的人天教主。”
林初塵不答,只是三叩九拜。然後坐在太衍下首,身下騰起浩蕩慶雲,頭頂顯露萬丈玄光。手中的‘拭塵’劍化作一柄拂塵,林初塵隻將拂塵一揮,一股青氣騰天而起,便將這神亭嶺千裡范圍內一切汙垢濁氣盡皆掃除了。
“拜見方丈師兄。”孫致璿朝著林初塵拜下,林初塵拂塵一蕩,一陣慶雲便將孫致璿托了起來。
“師弟不必多禮。”林初塵笑道。
孫致璿一呆,連忙說道:“方丈師兄,我是女的。”
林初塵一怔,隨即笑道:“修道授業,無分男女性別。”說完,林初塵拂塵一揚,一卷金經浮現出來。
“祖師賜我《太清九章天道清經》,想必便是早有以我立玄門之心,《太清九章天道清經》中廣納萬法,我當為你授業賜功。你五行為火,更兼有火靈鳳羽這等法寶,那麽我便賜你《元光火靈心經》。”
林初塵說完,那一卷金經飛入了孫致璿的手中,然後化為一縷靈火沒入孫致璿的靈台之內。
“多謝方丈賜法。”孫致璿開心的打了一個稽首,林初塵揮揮手,道:“這神亭嶺千裡范圍內,皆我玄門祖庭,你可去尋一處作為修行福地。”
孫致璿朝太衍和林初塵一一作揖,然後道:“謹遵敕令!”
孫致璿離去後,太衍道:“你可知那承宣殿是何來歷?”
林初塵愣了愣, 道:“弟子不知。”
太衍道:“那承宣殿乃是連通萬界的門戶,那裡面的世界並非是承宣殿的世界,而是直接通往諸天大德修士之處的通道。”
“這....”林初塵臉色凝重。
太衍笑道:“我知你在擔心什麽,不過你也無需如此,只有執掌承宣殿的人才能通過它進入那些大德修士之處,別人是不行的。而那些大德修士也無法從承宣殿進入你所在的世界,所以你無需擔心。不過你以後可以多進入其中,請教那些大德修士,對你修行也是極有好處的。”
“是。”林初塵沒了擔憂,一臉輕松。
太衍點點頭,“既然如此,那貧道也該走了。”
林初塵愕然,道:“祖師要去哪裡?”
太衍道:“神荒世界有你帶領玄門,貧道在此就沒有意義了,貧道要去下一個世界度化眾生。這神荒世界和玄門,就交給你了,要好自為之。”
說完,太衍的身形在林初塵的眼中就變得越來越模糊起來。
林初塵連忙起身,跪在地上高聲道:“弟子恭送祖師。”
九天之上響起陣陣雷鳴,而那隱隱的雷聲,在林初塵耳中卻變成了太衍說話的聲音:“謹記,要好好修行,你執掌玄門代我清化此界,以後大千世界的尊位,自有你的名字。”
林初塵起身抬頭,負手仰望著清朗浩瀚的天宇,一身紫金道袍隨風飄動,頭頂雲冠上的玉帶揮動雲霞。
玄光萬徹照寰宇,
九霞明明映蒼穹。
當承正法傳真道,
諸天行我會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