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衣冠滿座的韶州城道宮大殿,此時已經變得清冷平寂,長葛真人聽著韶州城外天空上的隆隆鼓聲,目光卻十分沉穩。
徐友丹如坐針氈,前面五位師兄弟去了翀江口,不到半個時辰全部身死,元神上了封神榜。
他抬頭看了一眼長葛真人,心中微微一定。
這時,長葛真人的目光也朝他看了過來。
徐友丹眼皮一跳,心中猛顫。
“你過來。”果然,長葛真人開口朝徐友丹說了一句。
徐友丹從蒲團上站了起來,走到長葛真人面前,拜道:“師叔有何吩咐?”
長葛真人笑了笑,手一翻,一道明亮的仙光陡然閃過,隨後在長葛真人手中出現一副畫卷。
“你將此圖帶去,迎接外面的客人。”長葛真人緩緩說道。
“這...”徐友丹臉色一變。
長葛真人眼睛一眯,一股凝重的威勢瞬間落在徐友丹的頭頂,“怎麽,你不敢去?”
徐友丹跪在地上,“這...我...那葫蘆...”
長葛真人淡淡一笑,說道:“你且附耳過來。”
整個韶州城如臨大敵,只因城外天空之上烏雲密布,雷聲滾滾。
先前翀江口大敗的那些玄虛教弟子都逃進了城中,此刻韶州城四面靈光衝天,威勢彌漫四面八方。
玄恆看著下方巨大的韶州城池,朝身後囑咐道:“稍後大戰之時,隻可引他們出城來戰,萬不得已,不可殃及城中凡人。”
“是!”眾人齊聲應道。
“叫陣。”玄恆揮手道。
張芩率先飛出,喊道:“我來挑戰。”
玄恆道:“你傷還未好,不可。”
張芩將橫石錘扛在小小的肩頭上,轉身朝玄恆說道:“不勞大賢良師掛礙,我還可以一戰。”
“這孩子,真欠打。”玄恆身後一名元嬰期修士低聲說道。
玄恆回身瞥了這名元嬰修士一眼,道:“不可胡言。”
元嬰修士朝玄恆拜道:“是。”然後朝身旁的人眨了眨眼睛,便站在原地不發一言。
只見張芩飛到韶州城上,舉著橫石錘大聲喊道:“城裡的人,出來應戰。”
城中無人回應,張芩又高喝道:“玄虛教的人,可敢出來應戰?”
這是,城中飛起一道白光,隨後一名金丹期的修士飛了出來,指著張芩道:“小娃兒,你亂叫什麽?”
張芩看著眼前這名修士,說道:“叫你們的那些地仙、真仙出來應戰,快點。”
金丹修士嗤笑一聲,“小娃娃,就憑你?”
張芩一抖橫石錘,朝金丹期修士罵道:“張口一個小娃兒,閉口一個小娃娃,你說你娘的什麽鬼話呢?”
然後舉起橫石錘,“你敢挨老子一錘嗎?”
那金丹修士大笑道:“哪裡來的山野娃娃,如此沒有教養,嗯?”
張芩大怒:“去你娘的教養吧!”
說罷張芩飛身舉錘而起,那金丹修士只見到眼前黑黝黝的大錘一閃,然後便被一錘砸在天靈蓋上。
金丹修士慘叫一聲,頭顱瞬間破裂,金丹飛出體外,被張芩一把捏碎。
隨後,元神被仙光卷起飛出天外。
這一幕僅僅隻發生在一眨眼的時間,一名金丹期修士就被張芩一錘打殺了。
駭得城內金丹修士個個目瞪口呆,就連玄恆這邊的那些修士也都吃驚不已。
經過翀江口元嬰一戰,對面只是一名元嬰弟子,就連斬這邊兩位元嬰修士。
可見神荒仙界到底是神荒仙界,修士的底蘊和實力比他們這這些下界來的都要強出不少。
可以這麽說,東方天三教、北方天、西方天隨便出來一個元嬰期,對太恆州陸和神荒州陸的同階修士基本都有實力碾壓的優勢。
他們能夠得以自安自保,完全得益於斬仙葫蘆和李白的庇護,若是沒有這兩樣東西,以及當年太衍所賜的那些法寶,恐怕早都連骨頭都成灰了。
張芩除了少數幾人,包括玄恆知道有祖師所賜功法和伴生靈童外,極少有人知道她的實力和底蘊,隻以為她是和林初塵關系好,才在玄門有超然的地位。
此時看來,這小女娃娃果然非同凡響,乃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啊。
先前那名說張芩欠打元嬰修士,此刻又感歎道:“果然天才行事,自有獨特風格啊...”
他的同伴朝他掃了一眼,然後便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此時,張芩拎著橫石錘,在韶州城外的天上耀武揚威,大聲叫陣。
但就是沒人理他,裡面的那些金丹修士,自知沒有幾個是她對手,乾脆都冷眼看著她在那裡來回叫陣,純當是個消遣。
就在此時,從城內道宮中飛出一道仙光,直朝張芩而來。
張芩見了這道仙光,頓時眼睛一亮,舉著橫石錘就衝了上去。
“不可!”玄恆大叫了一聲。
隨後張芩還沒碰著那道仙光,就直接被仙光之外的一道氣息給拍飛了出去。
在這仙光面前,僅僅是一道氣息她都承受不了。
玄恆連忙打出一道仙光,接住張芩將她拉了回來。
張芩落在玄恆的懷裡,身上卻沒有受多重的傷,她身子一翻,跳出玄恆懷抱,然後扛著橫石錘又準備衝出去。
玄恆抓住張芩的手臂,張芩目光凌厲的轉過來盯著玄恆。
玄恆看著她,“你做什麽?”
張芩道:“我去打死他。”
玄恆將張芩送到身後,交給畫意容看著,然後目光看著前方那道仙光。
當那道仙光停下後,化作一名羽衣金冠、腳踩山水圖卷的年輕道人,這名年輕道人朝玄恆拜了拜,“貧道徐友丹,見過道友。”
玄恆也稽首道:“貧道玄恆,見過道友。”
徐友丹笑道:“都是修行中人,貧道也就不說什麽替天行道、有理無理的廢話了,你們已經破了翀江口,現在是要攻打韶州城,對吧。”
“對。”玄恆說道。
徐友丹點頭道:“好,貧道奉命出來應戰,不過貧道想要先問一件事。”
玄恆道:“道友請問。”
徐友丹道:“是誰在翀江口以一己之力連斬我教三位金丹弟子?又是誰破了翀江口大陣?又是誰殺了我教五位地仙師兄?”
話音剛落,張芩便在畫意容身邊說道:“是我,前面殺了三個,剛剛殺了一個,但是我沒殺夠,你再叫幾個出來給我殺!”
徐友丹呵呵一笑,看著張芩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敢問這位小英雄名姓?”
張芩聽人喊她小英雄,頓時一臉傲然,只聽她喊道:“你聽好了,我叫張芩。”
徐友丹點點頭,又問道:“那破我翀江口陣法之人呢?”
畫意容上前一步,拜道:“貧道畫意容,見過道友。”
徐友丹臉色微變,看著畫意容道:“好,好,貴派果然人才濟濟,一名化神期弟子,便能破我地仙布置的陣法,難怪能有今日。”
最後,徐友丹看向玄恆道:“那殺死五位師兄的, 便是道友了?”
玄恆道:“不錯。”
徐友丹哈哈大笑,忽然腳下仙光傾湧而出,瞬間化作三道金光將玄恆、畫意容、張芩紛紛罩住。
隨後,在畫意容和張芩頭頂飛出三道清光,被那金光吸進了徐友丹身後的畫卷之中。
玄恆此時才注意到,原本徐友丹腳下踩的山水圖竟是一副極其玄奧的畫卷。
手中紅光一閃,斬仙飛刀已經出現在掌心。
徐友丹臉色一變,連忙收起畫卷大聲喝道:“慢!”
玄恆一滯,只見徐友丹指著畫意容和張芩道:“你且看看她們。”
只見畫意容和張芩目光呆滯,渾身僵硬,臉色灰白的站在那裡,如同兩具僵屍一般。
“哈哈哈。”徐友丹手持畫卷大笑道:“她們魂魄已經被我收進這‘呼仙圖’中,你若敢發動斬仙葫蘆,我就立刻讓她們魂飛魄散!連那封神榜都上不得!”
玄恆身後的那些太平教弟子連忙將畫意容和張芩的身體抬到後面,緊緊護住,此刻有人注意到,就連張芩懷裡的那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娃娃也變得毫無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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