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彥華敲了敲手指,目光轉向周至宏道:“馬上下令,召回全國各地派駐的所有大武師、武師,隻留下武士駐守便可。”
周至宏起身應道:“是,師尊。”
古彥華又看向顏雉綺,道:“組織雒州城中所有武師,在城外布下武陣。”
顏雉綺起身道:“是,師尊,我這就去。”
說完施展異力,在一片衣襟飄動中離去。
“勾夜。”古彥華叫道。
一名長相威猛雄壯的大武師站了起來,抱拳道:“師尊。”
古彥華看著他,“你帶人去將元央庫中的‘挪星陣盤’搬出來,放到城中的‘日蝕塔’上。”
“是!”勾夜大武師轟然應諾,然後轉身大踏步的離去了。
古彥華吩咐完畢,仍覺得這其中尚有缺欠,於是他攤開手掌,只見一道虹光自他掌中弛射而出,瞬間洞穿大殿,貫破青雲,直上九霄。
“師尊,這是?”下方的大武師們看到這道光束,有些迷惑的問道。
古彥華道:“此乃‘天海雲光’,宗師用來傳信所用,哪怕是武帝也無法從中阻攔。”
眾人驚歎不已,但見那天海雲光已經從古彥華的掌中隱去,便道:“師尊已經傳信宗門了嗎?”
古彥華點頭道:“我已傳信於宗主了。”
太衍正坐於黃牛背上,看著前方太平教大軍急速前行。法旗獵獵,金光漫卷,繪著二十八星宿的旗幟卷動雲空,遮天蔽日。五萬人疾行奔走,驚起黃沙滾滾,遮天蔽日。
忽而,太衍眉角一抬,隨即伸手一招,清光一過便從九天之上抓住一道虹光。
太衍展開手掌,只見一天碧藍色的雲光在掌中盤旋不散,“原是傳信之物。”
太衍微微一笑,正待將其毀去,突然眸光一轉,手掌一握,然後再展開。
那碧藍色的雲光仍舊停在掌心,但那藍色中心,此時卻多了一點刺眼的紅芒。
“去吧。”太衍朝天一拋,那天海雲光須臾間騰上九霄,眨眼飛出百裡之外。
在一片綿延數千裡的山脈之中,一座座殿閣瓊樓佇立其間,廣廈千萬,連峰接壑。
一座座巍峨的殿宇或建於瓊山高峰之巔,或建於山溪林泉之畔,或建於江湖清潭之上,或建於翠林斷崖之側,或建於亂石陰冥之中。
在萬千峰脈高樓之中,有一座磅礴巨山,橫列中寰,威壓四方。
在這巨山之上,聳立著一方小城,小城內紫殿金宮,檀橋玉鎖,一眼望去,華彩遮罩,靈煙卷卷。
在最中心的那座宏闊殿宇前,一座石碑高立,這石碑正是六合派第一代祖師方景合所立,上面有六合派第一代祖師所刻銘文四句:
勢鎮六合掩八荒,
力開百嶽達萬方。
重台坐得高上帝,
神武始興我為皇。
如今千載已過,當年與方景合一較長短的氣修們早已被他的子孫們伐滅三百年,只有這一方石碑和他所創立的基業仍在。
此殿名為‘高天殿’,乃是歷代宗主所居之處,由此可以看出當年方景合何等的胸襟與氣魄。
高天殿內,現任宗主越覃峰高座於上,雙手結印,渾身血氣如金陽燦燦,神魂氣機如日月凌空。
這,正是如今六合派唯一的武帝強者。
越覃峰氣機混元一體,血氣凝罡匯元。
他微微睜開雙目,猛然間一道金光耀起,一時間整個六合派千裡范圍內的天空都明光閃爍了一下。
六合派的各大長老、弟子們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在他們心中。宗主就是神,就是一切的主宰。
天外飛來三道天海雲光,越覃峰伸手一攬,便將三道雲光攬在手中。
目光一掃第一道雲光,其中信息一覽而盡,“雲國無事,弟子祝宗主萬壽。”
將第一道雲光捏散,越覃峰又看著第二道雲光,“曾國無事,弟子恭祝宗主萬壽無疆。”
越覃峰又看向了第三道雲光,正要觀覽其中信息,突然神魂一陣示警,越覃峰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袖袍一揮,面前便出現一方圓形的金盂,金盂之上閃爍著玄奧的金紋,金盂的大口處彌漫著飄渺的煙雲,好似其中自有一方天地。
這金盂便是越覃峰的承道法寶之一,武宗晉升武帝,必須要有承載一身修為的法寶。這金盂自越覃峰成為武帝時就一直祭煉,本體極為堅硬,內部乃是一個須彌空間,極其廣闊宏大,能容萬物,乃是一個極強的防禦法寶。
越覃峰將僅剩的一團雲光丟入金盂之內,然後神念進入金盂,查看雲光內的信息。
一個閃瞬之間,那雲光完全消散無蹤,一道刺眼的紅芒綻放。越覃峰一驚,來不及反應,只見那紅芒頃刻間湮滅了他的神念,然後侵吞了金盂內的一切物體,再然後紅芒迅速擴大、蔓延。
越覃峰看著自己的金盂,在一個念頭興起的刹那就被那紅芒給徹底湮滅。然後那紅芒便消散無蹤,再也看不到絲毫影跡。
越覃峰愣愣的看著剛剛金盂漂浮之處,現在那裡除了空氣,什麽也沒有。
早已成為武帝的越覃峰,二百年來再一次體驗到了冰冷的感覺。
他渾身發冷,內心一陣湧動。
最後,他發出一道諭令,召集門中長老開會。
當這些武宗後期的長老們進入大殿坐穩後,他便滿臉凝重,語出驚人的說道:“出事了。”
一名身姿曼妙,長相出塵脫俗的武宗微微欠身,然後開口說道:“什麽事讓宗主如此慎重?”
越覃峰看著她道:“水薏師妹可知我那‘微光金盂’?”
水薏笑道:“我自是知曉,那金盂防禦天下無匹,就算同為武帝的實力,也休想在片刻間破除。”
越覃峰神色凝重道:“就在剛剛,它被一道不知來處的紅芒磨滅了,不留絲毫痕跡。”
水薏的笑容逐漸凝滯,她驚聲道:“怎麽可能?”
越覃峰看著眾人,沉聲道:“事實正是如此,諸位師弟,我六合派的大劫,恐怕就要來了。這個未知的敵人,絕對是武帝後期修為,甚至...”
越覃峰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在場的所有人,臉都已經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