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薏作為宮掌教真人,在前面的五年裡依次打敗了派、三元派、乾元宗、繯星門、神庭門,並且將這五個宗門全部並入到了宮的勢力之下。www.
這五宗宗主自然是不願意向水薏稱臣,最後都被水薏送去轉世輪回了,但是允許他們已經歸降宮的弟子,在他們轉世之身出現後接入門中修行。
而且,水薏已經是恆州世界幾位大修士之一,真虛谷的那些隱修,如今也不再是水薏畏懼的對象,甚至與他們平起平坐。
這不得不說水薏原本就有著極佳的修煉資質,後來又經過太衍點化,資質悟性是更上一層樓。
而另外那些大修士,除了隱居在真虛谷中的幾人以外,剩下的兩人則全是太平教裡面的。
一人是如今的太平教大賢良師玄恆真人,另一位是玉鸞山玄都觀天師玄音真人,他們都已經達到了‘化神期’的修為。
此時水薏正靜靜的盤坐在雒州城善淵觀三清大殿內,目光望著上首的太平教大賢良師玄恆,對面則是玄音真人,荀音。
只見荀音嫩白的蔥指間夾著一枝桃花,她盤坐於蒲團上,左側卻用法力生出一枝桃樹,此時的她正用冰雪一般潔白的手臂撐著腦袋,斜倚在桃樹上面。
三清大殿外掛著的一串串紫玉風鈴,它們在清風的吹拂下散發出清靈的樂聲。
而荀音卻執著桃花拂過自己柔嫩的面頰,隨後輕啟朱唇道:“怎麽樣?有決定了嗎?到底是朝廷派人去,還是我們太平教派人去?”
玄恆說道:“楊皇想派朝廷使節去神荒仙界,可又怕使節不是修士,沒有法力,去了也會被人辱笑。但只派太平教的人去,雖然是修行之人,但是卻無法代表隨國朝廷。”
“哦。”荀音淡淡的應了一聲,說道:“陛下這是又想要面子,又想要裡子,而我們太平教,只能做個跟班附庸,對麽?”
玄恆笑道:“當今陛下乃是祖師親定人皇,不可冒犯。”
荀音慵懶的歎了口氣,然後坐直身體伸了一個懶腰,長發柔順的垂落至胸前,更令她平添一絲風雅。
“貧道本是山野之人,說話是直了一點,料想陛下也不會計較的。”荀音淡淡地道。
玄恆也不再多說什麽,而是直接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這邊就派出兩位天師,隨同朝廷使節一起前往神荒仙界吧。”
水薏一言未發,她向來如此,此時見事已定下,也沒有什麽異議。
“如今恆州世界大局漸定,又要與神荒仙界交會,此次我們要面對的可不是從前那些普通的對手,這次我們要面對的可都是真正的仙人,萬萬不能大意。”玄恆囑咐兩人道。
“請大賢良師放心,貧道省得。”水薏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荀音笑了一聲,“縱是真仙又如何,擋了我的道,不是他入輪回,就是我歸地府,何懼之有。”
荀音話音剛落,忽然臉色一僵,隨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沉寂了下去。
水薏抬起頭來,原本柔和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森冷無比。
玄恆面無表情,但從他那逐漸冷冽的面龐就知道此時他的心情也壞到了極點。
大殿外靈光閃過,紀楠穿著一身青靈的道袍快步走了進來。
她如今主持著太平教的大部分事務,因為其余幾位天師,不是躲在深山裡清修,就是滿天下遊歷做功德去了,只有她留在善淵觀幫助玄恆處理教
中事務,這其中原因,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所以也樂得出去自在逍遙。
紀楠臉色凝重的走了進來,先是對荀音和水薏拱手行禮,然後來到了玄恆的面前。
玄恆看著紀楠臉色,就已經知道她為何而來,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此事我已經知道了。”玄恆看著紀楠說道。
紀楠語氣冰冷的問道:“請問大賢良師,如何處置?”
玄恆手中拂塵一擺,說道:“讓溟督郡駐守天師嚴查,限期三日查清是何人所為。另外,通知各地教眾,不許妄動。”
紀楠語氣依舊冰冷,“怎麽查?”
玄恆道:“該怎麽查就怎麽查,一隻查到幕後主使之人為止。”
“如果這件事牽扯到陛下呢?”紀楠語氣中帶著嚴重的不滿,玄恆知道她是在為自己當年做出太平教退出隨國朝政的決策有所不滿。
當時太平教內就有許多人對自己的決定不滿意,只是隱忍不發,如今出了太衍祖師神像被毀這事,正代表當年自己做出的決策是錯誤的,所以情緒一下子全部爆發了出來。
但玄恆此刻面對紀楠爆發的情緒,卻只是淡淡地道:“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取之,必固與之。”
看著一臉錯愕的紀楠,玄恆說道:“當初他們發動民間輿論抹黑太平教,如果我強行鎮壓,就會讓我太平教在民間的名望瞬間敗毀。如果當時我們太平教還介入朝政,就正如他們抹黑的那樣。所以我才做出決定退出朝政,所以輿論平息了,現在他們終於忍不住,主動出手了。”
荀音冷冷地道:“可是代價卻是祖師的神像被毀了。”
玄恆語氣也逐漸冷冽起來,“所以,這次必須要讓一切反對太平教的人看到,當年我太平教是怎麽平定隨國內亂的,又是怎麽樣把一個積弱的隨國給輔佐成為一個龐大帝國的。”
“我知道了。”紀楠的語氣終於柔和了下來,她轉身離開了三清殿,看著紀楠離去的背影,水薏知道,一場巨大的風波即將席卷整個恆州世界。
徐翰文見到隨國皇帝楊乙的時候,他正在文華殿中批閱奏章。
當宮殿外的宦官宣唱丞相覲見的時候,楊乙抬起頭來,看著已經步入大殿的徐翰文,連忙起身迎了上去,“丞相此時不在府中治事,卻急著來見朕,是有什麽要事嗎?”
徐翰文不敢耽擱,連忙取出溟督郡傳報,道:“陛下,這是溟督郡千裡加急傳報。”
楊乙立刻接過傳報,展開一看,頓時勃然大怒,“找死!!”
他將傳報猛地往玉案上一拍,轉身叫道:“來人。”
一名羽林衛士快步走了進來,拜道:“陛下。”
楊乙對這名羽林衛士道:“速讓大將軍來見朕。”
“是。”羽林衛士領命之後,快步離去。
楊乙看著離去的羽林衛士,忽然神情一凜,轉身朝徐翰文問道:“太平教那邊如何了?”
“太平教早已知道了此事。”徐翰文說道。
“唉!”楊乙長歎一聲,隨後厲聲道:“若是因為此事,而導致溟督郡數十萬百姓生靈塗炭,朕一定要將那主使之人碎屍萬段!”
“陛下知道主使之人是誰嗎?”徐翰文忽然問道。
楊乙道:“還未查出元凶, 朕怎麽會知道...”
說到一半,他忽然停了下來,隨後滿眼駭然的看著徐翰文,許久之後,楊乙後退兩步,擦了擦臉上的虛汗,“不...不可能會是榮家,他們沒這麽大膽子...”
“陛下,大將軍求見。”此時,門外宦官又報了一聲。
很快,一個身穿鎧甲,頭系青巾的魁梧將軍走了進來,他朝楊乙參拜道:“臣孫元化拜見陛下。”
楊乙從玉案之上拿起傳報,遞給孫元化,道:“大將軍,朕命你速領大軍五萬,前往溟督郡。”
“溟督郡有人叛亂?”孫元化立刻問道。
“不。”楊乙神情凝重地道:“比叛亂更嚴重。”
孫元化見楊乙如此嚴肅,不由得心頭一凜,他接過那張傳報,仔細看了看,也是臉色大變。
孫元化意識到,這件事的確比叛亂更嚴重!如果處理不好,太平教的力量足以顛覆整個恆州世界。
“陛下,臣這就前往溟督郡!”孫元化立即說道。
“大將軍!”在孫元化即將離開之時,楊乙叫了一聲。
孫元化轉身道:“陛下,還有什麽吩咐?”
楊乙上前,握著孫元化的手道:“此事無論查出是誰主使,都要如實稟報,不得隱瞞。”
孫元化看著楊乙冰冷決絕的眼神,心領神會地道:“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