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楠元神被天道仙光帶到了封神榜前,她的目光朝眼前的金榜看去,頓時一道金光罩在她的身上。
紀楠立時元神清明,在金光的照射下明白了此榜的原委。
她轉過神來,目光從茫茫混沌中找到了神荒仙界所在,尚有一絲留念的朝神荒仙界看了一眼。
隨後,她的元神便被天道仙光送入了封神榜中。
在紀楠的元神被送入封神榜之後,她的名字緩緩在榜文上浮現了出來。
太衍就坐在封神榜的旁邊,但紀楠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他,這也是他如今不在世間顯化的緣故。
修道之人只要證得‘大羅金仙’的道果,就可以屏蔽己身天機,使自己不在人前顯化。
只有修為同為大羅金仙,或者比大羅金仙更高修為的神仙,才能算出其根腳所在。
太衍雙目微閉,一縷心念撥轉天機,霎時將封神榜與整個神荒仙界所以的修士、仙人的靈台連在了一起。
這樣一來,以後但凡是誰上了封神榜,所有神荒仙界的修士都能知道。
這樣做也沒有別的意義,不過是將誰上了封神榜給神荒仙界的修士們知會一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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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封神榜的天機被太衍撥轉清明的那一刻,各方天域內的修士同時知曉了這個消息。
封神榜上第一個有名人,紀楠。
很多人在疑惑,這紀楠何許人也?是哪教的弟子?
真仙以上的修士掐指一算,才明白竟然是太恆州陸,太平教的內的一個元嬰期修士。
妖、魔兩家死了那麽多地仙,真仙也隕落在太恆州陸,他們竟然都沒有在榜上留名,反而是一個小小的元嬰期修士留名了。
同時也讓所有人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天道主持的封神榜,是真的不按修為、不按出身擇人,而是全憑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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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恆一身道袍破爛不堪,那毀掉數百裡山河的罡風已經消散,但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一片殘垣斷壁。
山脈崩塌,江河斷流,整個太恆州陸北部五分之一的地域都變成了一片荒蕪廢墟。
他打坐片刻,恢復了些許法力,沿著被毀壞的地域搜尋了片刻,始終沒有見到一個活人。
玄恆面朝著被夷為平地的廣袤地域,看著原本繁華的城市蕩然無存。
正在此時,玄恆靈台處天機一動,隨後封神榜與人劫緣由盡數入了他靈台天心之內。
“原來如此。”玄恆看到紀楠已經成為封神榜上有名人,心中酸澀淒苦如泉水般湧現。
但他很快便將這些雜念斬除,現下這種結果,已經是最好的了。紀楠發下的誓言是絕百世成仙之望,就算她去轉世,那也是一百世都不能修煉成仙。
現在雖不能成仙,卻可做那天庭正神,也是有了一個好結果。
玄恆剔除心中雜念,抬首看著那封印住太恆州陸的妖魔天穹,臉上逐漸浮現出濃濃的堅毅之色。
當玄恆回到雒州城時,見到城裡城外到處都是人,
當他目光一轉,正好看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個人影身穿玄色章服,長發束起,被一根玉帶系著。
此時他正帶著一群人在城外遊走著,不時的將目光看向雒州城。
玄恆一個閃身,來到了這群人的身邊。
當他們看到玄恆時,臉色一喜,“大賢良師,你安然無恙!太好了!”
原來這人正是皇帝楊乙,他正和群臣巡視雒州城。
玄恆打了一個稽首,“陛下。”
楊乙上前抓住玄恆的手道:“先前見你去追殺那些妖魔,我還擔心你被神荒仙界之人所傷,你能平安回來,真是我隨國之福。”
這時丞相徐翰文上前道:“大賢良師,先前我見四面有天柱落下,最後又有穹頂遮蓋天宇,只是現在卻什麽都看不見了,不知是何緣故?”
玄恆點頭道:“是那些妖魔,懼怕我手中法寶,故而用法力將太恆州陸封印了起來,想要將我們困在這一隅天地中。不過他們雖然將我們封印,但是他們自己也無法再進來了,想要進來,就得破開封印。”
楊乙聞言,大笑道:“隨他們封印便是,封個幾百年。等我們就有能力打破這封印,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太恆州陸便不怕他們的仙人了。”
玄恆問道:“陛下,宮中如何了?”
楊乙擺了擺手,道:“宮中傷者居多,死了一些宮女和宦官,朕已經讓人對她們家人進行撫恤。當時朕正在太史閣看書,隻覺地動山搖然後大殿垮塌,若不是至聖大賢良師所賜的玉璽保護,恐怕朕就命喪黃泉了。”
玄恆道:“是那一聲龍吟嗎?”
楊乙笑道:“不錯,當時只聽那玉璽中一聲龍吟,然後便有一條金龍護住了朕。”
說罷,楊乙歎息道:“唉,想來至聖大賢良師已經離開太恆州陸十多年,當日所留一切仍然余澤蒼生,十多年前賜我的玉璽至今還能救我性命。
若是至聖大賢良師還在,定能解今日困厄。”
玄恆說道:“祖師神通似海,法力無邊,恐怕早已跳出此方界域了。”
楊乙點點頭,隨後轉身對玄恆道:“經此妖魔之亂,有許多州郡都已成為一片廢墟,必定要帶領百姓重建家園。”
玄恆道:“此事易爾,六合宮與我太平教同氣連枝,他們在此次妖魔作亂中處於邊緣地域,損傷不大。更是庇護了許多百姓,我馬上請水薏道友
前來雒州,與陛下照面。”
楊乙也知道太平教在這次劫難中弟子幾乎損失殆盡,能指望的也就是六合宮了。
就在玄恆欲傳訊水薏時,卻聽到遠處一個清靈的聲音傳來,“貧道已經到了。”
隨後,就見到水薏踏雲而來,隨後落到了眾人面前。
“玄恆道友。”水薏朝玄恆拱手行禮,然後又對楊乙打了個稽首道:“陛下,貧道有禮了。”
楊乙笑道:“道長一路辛苦。”
這時,遠處又是一道靈光落下,化作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道士,只見他滿面焦急的走了上來,匆匆對著玄恆一拜:“弟子欒正一拜見大賢良師,大賢良師,我師父在何處?”
玄恆扶起欒正一,目光柔和的看著他道:“幼真師弟與荀音師弟在一起,應該無事。”
正說話間,天邊又是一道彩雲飛來,並從彩雲之上傳來一聲輕呼:“徒兒。”
欒正一抬起頭來,看到天上彩雲,只見師父楊幼真與師伯荀音站在雲頭,正一臉溫柔的看著自己。
待得彩雲落下,欒正一連忙走上前去,來到楊幼真面前跪了下來,喚了一聲:“師父。”
楊幼真上前,將欒正一拉了起來,看著他笑道:“你長大了,在六合宮住的還習慣吧。”
水薏此時說道:“他一直都在擔心你和太平教的師兄弟們,要不是被我給封住修為,他恐怕就要親自來找你了。”
楊幼真搖頭輕叱道:“以你現在的修為,來了也是找死,還不如安心修煉。”
欒正一點頭道:“是,弟子明白。”
“嗯。”楊幼真應了一聲,然後上前朝玄恆道:“大賢良師,紀楠師兄她...”
玄恆淡淡一笑,卻不說話,只有一縷愁緒無聲的縈繞在他的眼中。
楊幼真輕歎了一聲,“我已用太平仙光發令,命全天下所有太平教弟子,全部趕往雒州城來。”
玄恆道:“好,到時再行謀劃。”
這時荀音也挽著一名身穿粉桃襦裙,頭戴珠玉桃花簪的嬌嫩女子上前。
“大賢良師。 ”荀音行禮道。
玄恆朝荀音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轉向她身旁的清笙,“小笙兒,怎麽今天願意離開玉鸞山了?”
清笙看著玄恆,清亮的雙目中頓時泛起一絲水霧,“玉鸞山毀了呀,我的桃林也沒了。”
荀音連忙抱住清笙,安慰道:“沒事,我們再種就是了。”
“嗯嗯。”清笙在荀音懷裡不住地點頭。
一旁的楊乙見到六合宮與太平教的主要掌事人都到了,於是說道:“諸位,去宮中詳談吧,朕已命人在宮中築起了小閣。”
玄恆、水薏、荀音幾人聞言,頓時朝楊乙道:“好,那就叨擾陛下了。”
徐翰文這時說道:“陛下,您與大賢良師他們回去,臣留在這裡主持此間事務。”
楊乙對徐翰文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