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當自告奮勇,走到征貳面前,兩人“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大堆。
“咦?他何時學的鳥語?”李敢大為驚奇。
“到安定之後,”說起這事,朱安世也大為佩服,“他認為這裡的鳥語很是好玩,所以找了當地的一個氏人,僅用三天時間,就學得似模似樣。”
李敢哈哈一笑,“想不到他還有這能耐。”
這時,王當終於停止了對話,轉過身說道:“主人,她說征側傷心於阿郎之死,恨極了南越國的人,決心要與南越國拚個魚死網破。
我勸說再三,她隻答應加以相勸,但不敢保證成功。”
李敢輕輕點頭。
看來,解鈴還需系鈴人,要徹底解決交趾郡的叛亂,獲得雒人氏族的依附,還要去麋泠走一趟。
李敢思索了一會,拍了拍王當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去吧,不管成功與否,都記你一份功勞。”
王當嚇了一跳,急忙雙手亂搖的拒絕,“主人,不行,讓別人去吧。”
“別人?”李敢一攤手,笑著說道:“只有你會鳥語。”
王當都要哭了,想不到一時貪玩,竟然學出禍事來了。
“主人,這裡的人野蠻凶殘,蠻不講理,那女人會把我砍成肉醬的。”
他竭力做出可憐巴巴的樣子,還用力地擠出幾滴眼淚。
李敢笑著安慰,“有她阿妹做人質,放心去吧。”
想了一想,還給出了一些鼓勵,“你不是喜歡這裡的女人麽?看,安世的這個漂亮吧?據說她大姊更加漂亮,如果你能成功讓她投降,我親自做媒,如何?”
“女人?”王當的目光向征貳瞟了一眼。
別說,這女人雖然皮膚黑了一點,但五官長得漂亮,更主要的是身材火爆。
如果比她更漂亮,倒是值得走一趟。
王當終於心動了,答應前還不忘確認一句,“主人,由你親自做媒哦?”
李敢笑著點頭。
王當前往麋泠,李敢趁著閑暇在附近的田間山林裡四處走動。
朱安世的本領甚好,把征貳整治得服服帖帖的,再沒有半點的反抗之心,這幾天熱情地帶著李敢跑東跑西,當一名合格的向導。
山林眾多,所以各種各樣的動物也不少,雒人打獵為肉,吃的是野菜。
這裡水系發達,有不少的河灘地,如果稍為開墾,就是大片的良田。
但雒人似乎並未熟悉耕種技術。
交趾水量充足,土地肥沃,氣溫適宜,如果種植水稻一年可以收割三季,果菜更是種下即生。
但這裡的土著還未掌握這樣的種植技術。
“是個好地方!”李敢微笑著點頭。
一塊未開發的好地,用很低的價碼就可以拿到手,至於這裡的雒人氏族,李敢已經把他們計入耕傭之列。
對於交趾人,不管怎麽剝削,李敢沒有半點的心理障礙。
同一時間,王當走進了麋泠城的雒將府。
他的步伐有力,頭顱高昂,那模樣就象不是來談判的,而是來討債的。
“哼,南越人的信使?”征側臉如冰霜,就差掉碴子了。
阿郎被殺,妹妹又被南越賊子抓住,此刻生死不知,更不知是否遭受凌辱,真是新仇舊恨,湧上心頭。
眼前的南越人長得還不賴,但一雙眼睛到處亂瞟,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人。
“把他推出去砍了!”征側手一甩,幾名赤著上身的雒人撲向王當。
“你敢動手?”王當的心在“砰砰”亂跳,但表面上雲淡風輕,隨手把一扎簡牘扔了出去。
“這是什麽?”
“你阿妹的消息。”
“阿妹的?”
征側急忙打開一看,然後狠狠地把簡牘扔在地上,雙眼中充滿了怒火,惡狠狠地罵道:“南越狗賊,你們竟敢如此殘害我阿妹?”
“殘害?”王當哈哈一笑,“你阿妹與我家朱將軍恩愛有加,大家都成一家人啦,如何說得上殘害二字?”
“恩愛有加?把我當三歲孩童嗎?”征側撥出腰間的彎刀就想要砍人。
“這樣的女人……不要也罷。”王當暗暗歎息了一口氣。
這女人長相極佳,最奇怪的她妹子皮膚黝黑,她卻是皮膚潔白,好象不是同一個父母所生的一般。
但她實在太凶悍了,相比起來,王當還是喜歡那兩名千依百順的劍姬。
“怎麽?哈哈,怕了?”
征側見王當沉默不見,於是嘲笑著,把彎刀架在王當的脖子上,只要輕輕一拉,就會象殺雞一樣割斷他的喉嚨。
“對,我怕,但你敢動手嗎?”王當手心已經捏出了一把汗,但強化鎮定的說道:“只要我超過三天不回金溪,我家將軍就會把征貳的屍體切成一小塊,然後給你送過來。”
“他敢?”征側怒極,雙眼噴射出怒火,但到底不敢動手。
“哈哈,裝腔作勢!”王當看清楚形勢,膽子頓時一壯,頭顱一昂,口中大笑著說道:“不敢動手就讓開!”然後大搖大擺地往前走。
他吃定征側不敢動手,於是偏偏選擇她的方向,直接把她撞開,既然可以顯示自己的豪氣萬千,也可以趁機揩一把油。
征側感覺到自己的胸膛被重重地撞了一下,更過份這個人竟然色膽包天,眾目睽睽之下竟然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體!
征側又羞又惱,心裡卻有一股隱隱的興奮,口中已經怒罵出聲:“你找死!”然後一腳踢向了王當的屁股。
“哎呦!”王當身形前趨,一個踉蹌,然後跌坐在地上,十分狼狽,但這時,征側的刀也到了,直接刺向王當的胸膛。
“別!我不能死啊, ”王當終於怕了,連忙求饒:“我賤命一條換你高貴的阿妹,多不值得對吧?”
“哼!”征側到底有所顧忌,把尖刀硬生生在王當的胸前停下,但想了想,心中的不忿沒法化解,於是倒轉刀柄,向王當重重的一撞。
“哎呦!”王當弓著身體,痛得直吸涼氣。
兩人的爭鬥嘎然而止,雙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最終還是王當乖乖的認輸。
“別打了……消消氣,好吧,你剛才罵南越人,要不我幫你罵?”
征側的雙眼中全是疑惑。
“其實我是漢人,”王當苦笑著解釋:“我家將軍也是漢人,這次來是幫你們的。”
“漢人?幫我?”征側冷笑連連,“統統是騙子。”
“我們承諾,不征賦稅,開通市賈,平等交易。”
“哼,你說得好聽,但我會相信嗎?”
她為何要造反?除了阿郎被殺,南越國對雒族的橫征暴斂也是一個主要原因,再加上不斷的移民湧入,而郡縣的官兵又是明顯歧視雒人。
突然有人開出一個好條件,好到讓征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