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
確實,李敢的地盤正在急速的擴張之中,所以他用人不拘一格,其中的王薄、梅錄是降將,宇文風,旺嘎是曾經的敵人。
這些人已經成為他的得力手下。
這亡波自比旺嘎?
李敢饒有興趣看了半晌之後,最終緩緩的搖頭。
確實,亡波是一個人才,武功不錯,還能領兵打仗,是一位能獨擋一面的將才,從這方面來看,他比旺嘎一點也不差。
但是,兩人又有不同。
旺嘎坐了兩個的黑牢之後,一改原來的狂妄自大,變得了服服貼貼,而這個亡波,性格堅韌而殘暴,留在身邊,就是留下一顆炸彈,不知何時會爆炸。
“我還未到饑不擇食的地步。”李敢搖了搖頭,讓王當取出了一塊金子,往亡波身上一丟,說道:“不過,我說話算數,也不會多作為難。”
李敢說完之後,讓人把亡波送走,然後把興趣集中到了贏來的幾千名越兵身上。
這是一個軍的兵力啊,來得全不費功夫。
李敢開心的呵呵直笑,目光轉到王當的身上,笑嘻嘻的說道:“怎麽,還舍不得扔掉嗎?”
黑梢距離他最近,聞言露出不解的神色,問道:“主君,扔掉什麽?”
他的話音風落,已經見到王當右手的五指張開,然後一片青色的樹葉緩緩的往下飄蕩。
“你……”黑梢張大了嘴巴,不過,最終還是把“作弊”這兩個字咽了回去。
原來你們是這樣贏亡波的啊,實是太卑鄙了!
一時間,黑梢哭笑不得,但想到眼前的是自己主君,急忙捂住了臉,低頭就走。
他都不知道自己臉上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也許是真的願賭服輸,這一支越軍對於投降沒有半點的反感,其中的不少人,臉上反而露出了慶幸之色。
既然如此,李敢也不用花費太多的心思,只是從第十二軍與新降的士兵對調了一半人手,新增加一個第十三軍,然後任命遊會為主將。
至此,李敢的兵力達到了六萬二千人。
隨著山陽谷的獲得,彝族的領土盡數歸入李敢囊中,再加上苗族、越族、以及夜朗都城、指談、平貴,整個夜郎國的領土,他已經佔據了八成。
就差淮王劉璊所佔據的三座城池了……
李敢的目光投向了東方,那裡是劉璊的王府的所在地——且蘭城。
“這一仗,總是要打的……”
不知為何,就算李敢努力安慰著自己,心中還是充滿著不安。
這劉璊,到底是何方神聖?
在雷被的提醒之下,李敢在這幾天的時間裡,不斷思索著劉璊的來歷。
會不會是自己認識的人?
李敢把記憶之中的人一個一個的比較,最終一無所獲。
那麽,為何自己會心生預警,一直心存驚悸,盡量避免與他一戰呢?
如果說這個世上,李敢最車之人,當然是劉徹。
因為劉徹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喜歡則用,不喜歡則丟棄,喜怒無常。
一般來說,被他看上的都會有一段風光無限的好日子,然後在榨光你身上的最後一點價值之時,會丟下不管,甚至會送你一刀。
例如,張湯,例如衛青。
李敢對劉璊的畏懼是另一個類型,是一種潛意識的躲避,是不希望與他見面。
似乎見面之後,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不過,現在的情況已經到了不得不見面的時候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李敢想要一個完完整整的夜郎國,不會讓三座城池旁落於他人之手,而且是一個來歷不明,讓他深懷顧忌之人的手中。
“嗯,那就戰吧!”
李敢甩了甩頭髮,拋開所有的雜亂,目光之中帶著堅定。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為了一個女子!
彝族的鬱鄔以北,與可樂邑相鄰,也就是說,李敢距離某個癡心的女子,已在咫尺之間。
“司馬婷兒……”
李敢撫摸著胸前的黑色牌子,嘴角露出了甜蜜的笑意。
這女子,為了李敢,曾經不遠千裡,從長安到朱提山,把整座山脈翻了個底朝天。
也是她為了李敢,私自離家出走,遠走琅琊郡,尋遍了每一個角落,每個片山山水水。
“她在可樂邑,過得還好吧?”
李敢喃喃的說著,心裡覺得自己虧欠她太多了。
一年前,自己回到長安城之後,曾到司馬相如的府邸上求親,但被婉拒,然後呢?為何不再堅持?為何態度不更堅決一點?
退一步來說,自己離開琅琊,去交趾之前,是否應該向她知會一聲?
是因為害怕暴露自己的行蹤吧?
不管怎樣,李敢總認為自己做得不夠,以至讓司馬婷兒遭受太多的苦楚。
“以後,不會了……”李敢緩緩的緊握拳頭,似乎在緊握自己怕幸福。
現在,他終於不用縮頭縮尾的了,就算面對劉徹,他也有爭鬥一番的本錢。
在可樂邑的一個店鋪裡,司馬婷兒正親手割下一塊蜂密, 盛放在一隻玉製的碟子裡,笑著說道:“貴人請看,這塊蜂蜜呈金黃色,純淨無比,而且帶著槐花的香味,絕對是難得的極品。”
“嗯,貨是不錯。”
說話的是一個身穿錦衣的男子,他身材高大,但行動間總喜歡往陰暗的地方走。
“能不能再便宜一些?”
他嘴裡在討價還價,但眼睛不斷的往門外瞟。
司馬婷兒的心思在推廣蜂蜜上,並未留意到男子的神色,只是笑著回答:“我這蜂蜜,產自於高山密林,這質量可以說是整個可樂邑之中最好的,我們的習慣是隻講質量,不談價錢。”
“不談價錢?”男子沉吟了一下,最後說道:“這價格並非不能接受,不過我身上沒帶足夠的錢物,能否麻煩你跟我走一趟?”
“跟你走?”司馬婷兒終於抬起了頭,看了客人一眼,笑著點頭:“行啊,等我安排一下。”
口中說著,悄悄退後兩步,突然高叫一聲:“欒休,你過來!”
男子的目光一閃,正想有所行動,一道人影已“嗤”的一下衝到他身邊,二話不說,一道劍光,已經抹向他的喉嚨。
一出手,就是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