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收聽渝市交通廣播電台FM955,下面為您播報最新路況信息:鳳凰支路發生一起嚴重交通事故,目前車輛行進緩慢,請車主繞行……”
“我靠,剛剛才轉進這條路,你早說啊,怎麽不早說!”林栩坐在副駕室嘀咕道。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我們也不趕時間。”顏蕎安慰著林栩,放慢了車速,最終跟在一長串車隊後面動也不能動了。
林栩按下車窗,把腦袋伸出窗外張望了一下。
有倆大媽經過林栩的跟前,不停的搖頭歎息,臉上作驚恐狀:“好嚇人啊,那人怕是活不成了吧?”
另一位大媽也歎息道:“燒成那樣,活下去也是一種痛苦。”
林栩納悶道:“怎麽還燒起來了呢?我下去看看。”
顏蕎抿笑道:“八卦!”
林栩沿著人行道向前走了一百多米遠,看到路邊停著陳驍的E55-AMG,但是陳驍人卻不在車上。
就在E55-AMG附近的道路上,圍了一大群人議論紛紛。
救護車剛剛離開,隱約還能聽見它嗚啦啦的鳴笛聲。
目前,工程車輛正在處理現場。
林栩聽到身後一名大胡子中年人在問:“陳驍怎麽樣了?”
然後一名圍觀的禮儀小姐說道:“陳總去了醫院。”
林栩愣了一下:什麽情況?
“喂……”林栩打算問個清楚的,可對方一聲不吭的返回了禦都會,臨走時還囑咐那禮儀小姐說:“回去守好你的工作崗位,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能說。”
林栩知道自己問不出結果,馬上拿起手機撥打陳驍的電話號碼,然而無人接聽。
她咽了下口水,努力把剛才那位大胡子中年男人和禮儀小姐的相貌記了下來,如果陳驍有事,跟他們肯定脫不了關系!
怒力的記了半晌,差不多忘乾淨了,然後朝著顏蕎塞車的地方跑了過去。
“蕎蕎,你先冷靜一點聽我說……”林栩勸著顏蕎要冷靜,自己卻慌了神。
“怎麽了?”顏蕎被她這麽一搞,心裡也開始發毛。
林栩想了想,她並沒有親眼看到陳驍出事,也就是說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所以權衡再三,她打算隻說自己看到的事實。
“陳驍的車停在前面,但他人不在車上,聽說去了醫院,電話無人接聽……”
顏蕎把車子熄了火,松了安全帶,車子也不要了,直接往前面跑去,一邊跑,一邊撥打著陳驍的電話。
她第一次覺得,無人接聽時那“嘟”的聲音拖得那麽的漫長,仿佛就是地獄的喪鍾!
“接電話!接電話!你不會有事的!”顏蕎一邊跑著,一邊在心中呐喊。
“喂,蕎蕎!”
電話裡傳來陳驍的聲音時,顏蕎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可是這塊石頭好重,落下時連帶著顏蕎身體的整個重心都往下墜,幸虧旁邊有一根電杆可以扶一扶。
“你在哪兒呢?”顏蕎問。
“我在醫院呢!”陳驍說。
陳驍並不知道顏蕎知道了禦都會門外的那起車禍,所以說得比較淡然平穩,孰不知那句“在醫院”,又讓顏蕎那顆剛剛放下的心提了起來。
“你在醫院幹什麽?”顏蕎說。
“這件事情比較複雜,我晚點再給你解釋。”陳驍說。
“哪個醫院,我現在過來。”顏蕎道。
“你不要過來,晚點我會找你。”陳驍說完,似乎把手機移開了,對他旁邊的人在說什麽。
顏蕎隱約聽道:報警,死者等字樣。
她現在再怎麽著急也沒用,不過聽陳驍說話的語氣和晚上會來找自己,應該沒有什麽大礙。
此時的陳驍正在接受警方的詢問。
警方:“是你叫的救護車嗎?”
陳驍:“是的。”
警方:“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
陳驍:“我的車子停在馬路的對面,我當時是準備過馬路開車。就在我走到馬路中間的時候,忽然聽到‘呯’的一聲碰撞,出於對自己安全的考慮,我轉過頭去看了一下。只見兩輛車在十字路口相撞,其中一輛皮卡車上好像裝的是氣罐,兩車相撞之後發生大火,我費了很大的勁兒把皮卡車的司機拖了出來,然後呼叫了救護車。”
警方:“這兩輛車的車主你認識嗎?”
陳驍:“皮卡車的車主我不認識,至於另外一輛車的車主,我看到他的時候,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就算他是我表哥我也不可能認識。”
警方:“既然你跟他們都不認識,幫忙叫救護車我們可以理解,為什麽還要幫忙墊付皮卡車車主的醫藥費呢?”
陳驍:“因為我有錢,扶得起!”
在那個年代還沒有逆天的攝像頭,警方斷案全憑現場堪察和目擊證人的口供。
一場大火,什麽證據都沒有了。
從陳驍的說辭來看,沒有可疑性,現在就看皮卡車的車主了。
據醫生說,皮卡車車主因為搶救及時,目前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可以問話了。
警方:“姓名。”
車主:“尹鵬。”
警方:“能不能詳細描述一下車禍發生的經過?”
尹鵬:“我是一名煤氣罐運輸工作人員,專門負責給一些單位運送氣罐。事發當時,我開車把氣罐送到客戶的單位,途徑鳳凰路十字口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橫相撞了過來,我敢肯定,他是超速了!”
陳驍尚未離開醫院,他坐在病房門口的塑料椅上,雙眼微閉,回憶著剛才的驚悚瞬間。
當時,王安順一句“賭命”的話音剛落,陳驍便聽到刺耳的馬達聲,接著是一片炫燈蒙住了自己的雙眼,什麽也看不見了。
再接著,是王安順駕駛的車輛與滿載氣罐的皮卡車發生猛烈撞擊。
氣罐爆裂,火勢騰騰。
陳驍當然不會打算去救王安順了,但是這起車禍是不是有點巧合?
如果不是皮卡車橫向駛了過來,陳驍當時正好在馬路中央看不清路況,根本不知道應該往哪個方向退,很有可能難逃厄運。
可偏偏的,皮卡車救了他一命,還燒死了王安順。
好吧,就算自己命大,這只是一個巧合。
那麽走出禦都會的時候,禮儀小姐那聲“小心車”又如何解釋?
她知道王安順會開車撞向自己?
還有,王安順怎麽知道自己正好在禦都會?還早早的在附近做好了要撞死自己的準備?
陳驍有理由懷疑,整件事情的背後,有人在操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