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有那麽一次,蘇雪麗給陳驍介紹了一個女孩,結果那女孩嫌棄陳驍在城裡沒房,這事兒就黃了。
蘇雪麗歎道,現在的年輕人啊,太物質了,沒房子就一起奮鬥嘛。
陳驍問:“成嫂,你當初是怎麽看上成哥的?”
蘇雪麗喝了一口紅酒,微紅著雙頰,說:“當年我們都在數碼城工作,你成哥經常到我們店裡進一些配件,一來二往的就熟了。我覺得他吧,在談單子的時候總是把自己打理得乾乾淨淨的,人又能說會道。到了卸貨或配送的時候,又能跟搬運工打成一片,挽起袖子就乾,很實在的一個人。”
“後來,他請我去看了一場電影,叫什麽《美麗新世界》,對,就是《美麗新世界》,薑武和陶虹演的。看完之後,我們就好上了。”
根據這段對話,陳驍認為蘇雪麗和周志成是王八看綠豆,早就對上了眼的。所以他有把握賭一賭,把他們兩個撮合起來。
“成……蘇姐!”陳驍趕上了蘇雪麗的腳步。
“你是?”蘇雪麗看著陳驍,很不自在的樣子。
“成哥特意叫我過來跟你說一聲對不起。”陳驍說。
“倒底怎麽回事啊?”蘇雪麗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其實,我是成哥的朋友,我知道成哥對蘇姐有些意思,但是不知道蘇姐對成哥是怎麽個想法,所以,成哥故意讓我用口誤的方式來試探一下蘇姐的反應。結果,好像惹蘇姐你生氣了,對不起啊。”
“哼!”蘇雪麗的臉又紅了:“虧我還覺得他老老實實的,竟然用這種方法。你讓他有本事自己來找我。”
陳驍連連頭點:“好的,好的。不過蘇姐,成哥也知道自己錯了,所以關於‘成嫂’這個梗,你就不要當著他的面提了。”
蘇雪麗說:“我才沒那麽厚臉皮呢。”
陳驍點頭哈腰的告退之後,又回到了周志成的店裡。
“小兄弟,你蘇姐怎麽說啊?”周志成迫不及待的問道。
“女人嘛,在感情方面總是比較被動一點,我看她的意思呢,還是想等你給她打個電話,約一約。成哥,你是男人,要主動一點嘛。”
“那是,那是!”
“還有,關於成嫂這個梗,你就不要當她的面提了,整尷尬了對誰都不好。”陳驍叮囑道。
“對,你提醒得對。”
周志成望著陳驍離去的背影,思慮了好一會兒關於約蘇雪麗吃飯的事情。
然後,默念了一句:“對了,這小兄弟叫什麽來著?”
周志成與蘇雪麗這頓房吃得怎麽樣,陳驍不得而知。
他隻能不斷提醒自己:謹慎啊,謹慎,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對了,對面大仲地產的王峰上次到老子這兒拿了一把房東的鑰匙,現在還沒還呢。
通常來說,賣房的業主徹底搬走之後,如果家裡沒什麽貴重物品,會把鑰匙留給中介公司,方便中介公司的人帶客戶看房。不過有的把鑰匙留在了陳驍的東業地產,有的把鑰匙留在了大仲地產。所以相鄰的中介公司互相借鑰匙也是常有的事情。
王峰這小子,借了紅石路房東的鑰匙也有兩三天了吧,得讓他還。
“峰哥,生意好哇!”陳驍笑吟吟的走到大仲地產,給王峰打了個招呼。
成熟的社會人士通常都是這樣的,不管心裡怎麽MMP,臉上總是要笑嘻嘻。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門可羅雀啊。
”王峰閉口不提鑰匙的事。 “紅石路房東的鑰匙……”
“哎喲,你看我一忙就忘了。對不起啊,對不起。”
王峰拉開抽屜,找出鑰匙,遞還給了陳驍。
陳驍跟大仲地產的人聊了幾句,便打算回店了。
走出門口的時候,有個身著黃色短袖T恤的女孩進了大仲地產的門,與陳驍擦肩而過。
女孩的T恤很乾淨,但是明顯的因為多次清洗掉了些色,還有些皺,應該不是大仲地產的員工。你看人家大仲地產的員工誰不是襯衫領帶,打扮得跟經理似的。
既然不是大仲地產的員工,就有可能是買賣房屋或租房的客戶。
所以,陳驍留了個心眼,多看了她一眼。
怎一看,有點眼熟,但是想不起來是誰。
隱約聽到王峰在招呼她:“美女,看房嗎?”
那女孩說:“經理,你好,我叫顏蕎……”
顏蕎?
陳驍已經離開大仲地產的門口有五六米遠,突然就原地怔住了。
她就是顏蕎?
未來的樓市一姐!
曾幾何時,她一個人的成交量堪比一整家公司。
想起來了,前世的地產行業還有一段關於顏蕎的故事。
話說初涉地產的顏蕎曾經去大仲地產應聘,結果因為沒有相關行業的經驗,被大仲地產拒之門外。
後來,她又去了一家叫做諾金的置業公司,第一年就達成了四、五十套房的成交量;到了第二年,她一個人的業績佔到了全公司的70%以上。
這個時候,大仲地產的趙正偉像睡醒了似的,趕緊派人高薪挖牆腳。
然而顏蕎表示,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是諾金公司收留了她,隻要諾金不倒閉,她就會一直留在諾金。
2005年,七部委下達文件,開始對購買住房未滿兩年轉手交易的全額征收營業稅,二手房市場一度萎縮。
但是,在顏蕎的經營下,諾金的業績不降反升。
為什麽會升?
因為別的中介公司支撐不下去,倒閉了。諾金公司逐漸的蠶食著二手房交易市場,在那段時間幾乎是到了一家獨大的地步。
聽說顏蕎曾經到大仲地產應聘過的趙正偉,腸子都悔青了,差點沒把王峰吊起來打。
正應了後世的一句俗話:曾經的我你愛理不理,現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回憶結束。
諾金公司就在前方不到兩百米的距離,不過這次注定要被陳驍截胡了。
陳驍匆忙趕回自己的店裡,胡亂的找了一張白紙,用圓珠筆塗上了“招聘”兩個大字,便朝玻璃門上貼去。
找透明膠帶的時候耽擱了些時間,他還沒有貼得穩妥的時候,便感覺到有人在靠近――不,是一筆筆成交量在靠近。
“你好,請問你們店在招人嗎?”
“對哦,正招人呢!”
顏蕎看了看陳驍,又看了看店裡,問:“你們老板在嗎?”
陳驍貼好了招聘廣告,放下手來:“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