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沒想到,蔡琰竟然會給他來信,這真是奇女子。東漢之時,女子雖然不似明清那般被禮教禁錮到窒息,但像婚嫁之事,大多還是由父母說了算的。蔡琰這親自來信了解自己未來夫君的做法,真可謂是獨立女性。怪不得,蔡琰可以青史留名,此等獨立人格,在這個時代,絕對是超凡脫俗。
劉備要娶蔡琰,原本只是為了刷名望,結交士族勢力,但現在,劉備覺得,娶這樣一位擁有獨立人格的女性為妻,或許對於自己未來的大業,也是一種助力。
劉備對於自己未來的帝國,那是有著詳細的規劃。這其中,第一條,就是言論自由,所以,獨尊儒術到劉備這裡可以罷休了。
之前,劉備對於男女平權,並不在意,這是因為劉備深知,女性想要獲得和男性一樣的權力地位,那最需要的不是法律條文的規定,而是讓女性擁有獨立的經濟自主權,這才是根本。可現在,蔡琰的出現,讓劉備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將蔡琰樹立為自己未來帝國獨立女性的代表。劉備深信,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如果一個帝國的皇后,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女性,那麽,儒家那套女子無才便是德,就可以滾蛋了。
蔡琰的來信,對於劉備來說,只是小兒科。畢竟,在這個時代,就算蔡琰再是獨立,也依然跳不出整個社會的窠臼。劉備可是知道,蔡邕的家族世代為官,到了他這裡,怎麽會就由此歸隱了?蔡邕可不是管寧。
很快,蔡琰就收到劉備的回信,只是劉備的回信很簡單,只有一句:備聞昭姬博學才辯,不知可為吾之班昭?
劉備這問話,讓蔡琰大為驚奇,如今這個時代,女性向來是男人的附屬品,哪有獨立自主在之言?可劉備把她比作班昭,這就讓蔡琰升起一種知己感。
“幽州劉玄德,果非常人爾。”
蔡琰對劉備的看法,讓蔡邕放下心來,看來蔡琰對於劉備還是很欣賞的,這就讓他可以放開手腳,與盧植聯絡了。
劉備接到盧植的來信,說蔡邕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這讓劉備大喜。從此,他幽州劉玄德就再也不是北疆武夫,借著蔡琰的光,算是一腳踏進大漢帝國的士族行列了。
解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之後,劉備開始謀劃起第三件事,這就因為鮮卑又一次選出了頭狼。
檀石槐死後,經過幾年的內鬥,和連成為了鮮卑新的首領。這個消息,對於大漢帝國的北疆子民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劉備可是知道,歷史上的鮮卑,就是在和連奪位之後,再一次南下寇邊的,而公孫瓚就是由此而乘勢而起的。不過,現在的公孫瓚,正在遼東屬國,挑釁烏桓,拿峭王蘇仆延練手,而且乾的還不錯,如今白馬義從的名聲,已經傳遍了遼東。
劉備可是很關心自己的老同學公孫瓚的成長,在看到公孫瓚被自己卡位之後,依然混的風生水起。劉備便知道,自己今生的第一個敵手,恐怕就是白馬將軍了。果不其然,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敵人,就是你的朋友。
此時,劉備和公孫瓚還處於蜜月期,兩個大漢好青年,都在奮發向上,誓要馬上封侯,而且,公孫瓚對於劉備,可是欣賞無比。若不是劉備向公孫瓚建議,一邊養寇自重,一邊挑起邊爭,他怎能步步高升?
公孫瓚沒想到是,劉備在晉升為涿縣令後,給他來了一封石破天驚的信。
公孫瓚對於劉備抓住去年黃巾之亂的時機,趁勢而起,
雖然很羨慕,但並不嫉妒。畢竟,他現在乾的也不錯,已經有望成為遼東屬國相。相比起劉備來說,他已經領先了一步。 只是,劉備這封來信,讓公孫瓚驚詫無比的同時,又躁動不已。公孫瓚很清楚,若是劉備的謀劃能成功,那他公孫瓚將成為北疆新一代的戰將。
彈汗山,這可是檀石槐所立的庭地。雖然現在的鮮卑,已經不再立庭於此,但若是能攻破彈汗山,那這絕對是近年來大漢帝國在與鮮卑的爭鬥中取得的大勝利。
一想到這裡,公孫瓚便壓抑不住心中的亢奮。此時,蘇仆延這個烏桓峭王已經不被公孫瓚放在眼裡了。
劉備的謀劃,怎麽看都有很大的成功可能。劉備的計劃其實說起來很簡單,因為鮮卑和連的勝出,這意味今年鮮卑必然要南下寇邊。當然,鮮卑南下的方向,幽州不是主要的戰場,並州、涼州才是,劉備記得歷史上和連就是死在了涼州北地郡的廉縣。
不過,幽州雖然不是主戰場,但劉備和公孫瓚也可以借此機會,出塞攻擊寇掠的鮮卑。劉備向公孫瓚建議,由他和公孫瓚二人,從左右兩個方向向彈汗山出擊,一舉掃平檀石槐的故庭。
劉備的這個計謀雖然很討巧,但在東漢末年鮮卑烏桓屢屢寇邊的情況下,絕對是一針興奮劑。若是成功,那劉備和公孫瓚二人,一個郡太守的職位是跑不了了。
這對於劉備來說,可是至關重要的一步。只要劉備能成為涿郡太守,那他就可以進一步謀劃幽州刺史的職位。
劉備可是已經知道,皇帝劉宏已經在士族勢力的壓迫下,要準備改刺史置州牧了。歷史上的皇帝劉宏,是在經歷了西羌之亂,黃巾複起之後,才下定決心置州牧的。但現在,士族勢力挾平叛黃巾之勢,步步緊逼,壓的皇帝劉宏都快喘不過氣來了。若不是皇甫嵩膽子太小,那現在洛陽說不定已不是皇帝劉宏說了算。
此刻的大漢朝廷,權力體系已經失衡了。一方面,西羌之亂愈演愈烈,這讓士族勢力趁機牢牢把握住中樞力量;另一方面,董卓這個新晉崛起的軍閥,已經開始和士族勢力合流。皇帝劉宏知道,他若是再不出招,那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皇帝劉宏可不是弱雞,要不然他怎能在黃巾舉事之前,將士族、外戚和宦官的勢力,都打壓到了極致,這可是東漢一朝從來沒有出現過景象。可惜的是,雖然皇帝劉宏手段不凡,但東漢經過兩百年的時間,根子早已經壞了,皇帝劉宏可謂是生不逢時,無力回天了。
此乃非戰之罪,是天要亡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