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們還太弱小，現在不是和他們全面衝突的時候，我們需要蟄伏。時間在我們一邊，我們每一天都在變得強大。”

“那梅內尼烏斯就危險了。”

塞拉比奧說道。

“你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是真神的安排。宗教只有在苦難中才能成長，這是我們的一個契機。過了這一關，聖教會迎來一個新生。”

老安尼烏斯說道，“而且我們為他做了很多，我們的神父每天都在廣場上為他演講，我們組織了超過一萬名公民前來支持他。如果他死了，先知會封他為聖徒。”

“聖徒?”

塞拉比奧一臉震驚地說道。

“是的，這是對他刺殺西第古斯的表彰，也是我聖教唯一一名聖徒。雖然他犧牲了，但是他的精神會激勵所有的人為真神而戰鬥。”

老安尼烏斯說道。

“如果他被判無罪會怎麽樣?”

塞拉比奧好奇地問道。

“這世上沒有活著的聖徒。”

老安尼烏斯歎了口氣道。

塞拉比奧搖了搖頭，如果梅內尼烏斯知道了這件事不知會如何選擇。

看著廣場上涇渭分明的眾人，梅特路斯的臉色不太好看好。

聖教的動員能力真是太強了，信奉羅馬神教的羅馬公民是他們的五倍左右，但是前來參加大會的只有兩萬人左右。

對於很多人來講，祭司更像是一個兼職。

就像凱撒，他雖然是一名祭司，但是一直努力向政界發展。

和財務官、大法官和執政官相比，他的祭司和祭司長身份真的不算什麽。

和聖教的職業化和組織性比起來，他們差得實在是太多了。

正是因為深知這一點，梅特路斯才更加恐懼，更加絕望。

沒過多久，所有的官員都趕到了，就連梅內尼烏斯也被帶了過來。

梅內尼烏斯的神色安詳，臉上甚至帶著一份堅毅，絲毫看不到緊張之色。

塞拉比奧走上前去說道:“梅內尼烏斯，今天我是你的辯護律師。”

梅內尼烏斯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執政官。”

能夠讓執政官充當他的辯護律師，此生無憾矣。

塞拉比奧點了點頭，然後就站在他的身邊。

“肅靜！肅靜！”

安尼烏斯大聲說道。

聽了安尼烏斯的話，廣場上漸漸安靜下來。

“現在我宣布，公民大會正式開始。平民保民官封鎖通道，禁止任何人禁入廣場。此次召開公民大會是對梅內尼烏斯刺殺西第古斯一案進行審訊。”

盧庫盧斯說道。

公民大會一般都是由兩大執政官輪流主持的，此次正好輪到了他。

他看了眼陰冷的天空，一臉嚴肅地說道:“現在我宣布，天兆大吉。”

梅特路斯也看了眼天空，然後說道:“天兆大吉。”

“其他官員還有什麽不同看法嗎?”

安尼烏斯對參加公民大會的幾名元老說道。

他們紛紛搖頭，就連塞拉比奧也不例外。

這讓梅特路斯有些意外，他以為塞拉比奧他們會以為天兆為借口取消這次公民大會的召開。

“我宣布由執政官塞拉比奧擔任被告梅內尼烏斯的辯護律師，首席元老兼祭司長梅特路斯擔任控訴人。”

盧庫盧斯說道。

塞拉比奧冷哼一聲，梅特路斯都已經赤膊上陣了。

“梅內尼烏斯，你承認是你殺了平民保民官西第古斯嗎?”

梅特路斯大聲問道。

“我承認。”

梅內尼烏斯說道。

“你什麽要殺他?”

“因為他是褻神者，聖教公敵，他侮辱了先知。

”“……”

梅特路斯和梅內尼烏斯一問一答，基本都是在元老院問過的問題。

不過這次梅特路斯沒有攀咬李維，他知道在這個時候這樣搞沒有任何意義。

塞拉比奧沒有進行太多的辯護，只是聲稱他是為了捍為聖教的榮譽，因此審訊進行得非常順利。

“各位尊敬的羅馬公民們，事情的經過你們也知道了。由於涉及一名羅馬公民的性命，梅內尼烏斯的性命將由你們來決定，請投下你們神聖的一票。”

盧庫盧斯說道。

瑪爾斯廣場的人們立刻行動起來，公民大會是按照選區是來投票的，羅馬一共有35個選區。

他們早已站立在各自的選區，很快就開始了投票。

“第一選區裁定梅內尼烏斯刺殺平民保民官西第古斯罪名成立，應判其死罪。”

“第二選區裁定梅內尼烏斯刺殺平民保民官西第古斯罪名成立，應判其死罪。”

“第三選區裁定梅內尼烏斯刺殺平民保民官西第古斯罪名不成立，無罪釋放。”

“……”

一個個選區的結果被公布出來，梅內尼烏斯的心情隨著結果的不停地變化，最後眼睛漸漸變得暗淡起來。

自已果然難逃一劫嗎?

當所有的結果公布之後，整個廣場上騷亂起來，很多信徒眼中出現了悲痛之色，梅特路斯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現在我宣布，21個選區裁定梅內尼烏斯刺殺罪名成立，14個選區裁定其罪名不成立。梅內尼烏斯死刑罪名成立，立刻執行。”

盧庫盧斯用一種沉重的語氣說道，不管怎麽說，他表面上也是聖教的一員。

廣場上很多人都痛哭失聲，有人破口大罵起來，也有人歡呼不已，甚至有人互相咒罵起來。

幾名執刑人員將梅內尼烏斯架到十字架旁邊，這個時候老安尼烏斯走到他身邊。

看著穿著紅衣主教服的老安尼烏斯，梅內尼烏斯一臉的迷茫，他甚至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我是聖教的樞機主教安尼烏斯，先知委托我宣布他的命令。他說你殺死了褻神者西第古斯，捍衛了真神的榮光，他宣布你將為聖教首名聖徒。你將被安葬在未來的羅馬大教堂，聖教會照顧你的子女。願真神保佑你，願我們在天堂相見。”

老安尼烏斯大聲說道，聽到這裡，整個廣場上一片震驚。

聖徒！

竟然是聖教首名聖徒！

“我可以上天堂嗎?”

梅內尼烏斯問道。

“先知讓我告訴你，可以的。”

老安尼烏斯說道。

梅內尼烏斯臉上露出了解脫的笑容，他終於可以上天堂了。

那裡的河流流淌著奶與蜜，那裡有吃不完的食物，他將與真神同在。

那些行刑者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將他釘上了十字架，開始鞭打起來，梅內尼烏斯忍不住痛呼出聲。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廣場上響起了聖歌之聲。

無論是老安尼烏斯還是塞拉比奧都是加入了其中，聖歌顯得沉痛又哀傷，回蕩在整個廣場的上方，很多人眼中都流出了淚水。

“真神啊我讚美你。”

“你的公義好象高山。”

“你的信實達到穹蒼。”

“你的判語如同深淵。”

“真神啊我讚美你。”

“因你比萬有更美。”

“有你就有了一切。”

“在地如同在天。”

“……”

皮鞭不停地打在梅內尼烏斯身上，讓他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笑容。

“此生無悔入聖教。”

梅內尼烏斯大聲說道。

老安尼烏斯臉上露出欣慰之色，沒有辜負聖教為你做的一切。

梅特路斯勃然色變，他感覺聖教不但沒有被打擊，反而就像是受了一場洗禮，變得更加團結起來。

他走到塞拉比奧身邊，低聲說道:“請轉告李維，我認為兩教之間需要和平。”

聽到這裡，塞拉比奧臉上出現一絲惱怒之色。

這個老家夥真是太狡猾了，梅內尼烏斯死了才說出這種話。

而且大法官即將換屆，那些大法官或多或少欠著李維人情呢，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我會如實轉達的。”

塞拉比奧說道。

梅特路斯臉上出現一絲笑容，能惡心一下李維也是不錯的。

梅內尼烏斯的眼神漸漸失去了神采，最後變得一動不動。

老安尼烏斯招呼一聲，幾名身材力壯的神父走了過來，將他的屍體抬上了靈車。

靈車上堆滿了各種黃金飾品，老安尼烏斯和塞拉比奧等元老跟在靈車後邊，前邊樂手演奏著哀傷的音樂，上萬名信徒緊跟其後，他們將環繞羅馬城一周，為其舉行自已的國葬。

梅內尼烏斯被封為聖徒震驚了整個羅馬，並且隨著《羅馬日報》傳遍四方，大量的東方國家君主命令寫出戲劇、詩歌歌頌其行為。

梅特路斯和西第古斯則徹底地成了反派，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

*

冬去春來，圖裡城外。

大量的奴隸排著整齊的隊伍進行著操練，經過一個冬天的訓練，他們已經變成了一支真正的軍隊。

斯巴達克斯將從李維那裡學來的一套變本加厲地用在這些奴隸身上，結果效果好的出人意料。

他感覺自已的軍隊不說達到了羅馬軍隊十成的戰鬥力，至少七、八成還是有的。

當然，所有搶來的錢財也花了個精光，他必須為軍隊的糧食考慮了，不然的話他手下的七萬大軍就要餓肚子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角鬥士跑了過來。

“首領，圖裡城的幾名元老說有要事來找你。”

“他們說有什麽事嗎?”

斯巴達克斯問道。

“沒有。”

那名角鬥士說道。

“讓他們過來吧。”

斯巴達克斯說道。

沒過多久，圖裡城的幾名元老就走了過來。

他們的眼中顯得有些畏懼，一名四十多歲的元老說道:“斯巴達克斯，我們接到消息，兩名執政官即將率領軍隊南下了。”

“是嗎?”

斯巴達克斯說道，對此他並沒有多少驚訝，這是遲早的事情。

“我希望你們能夠盡快離開這裡，一旦他們發現我們和你們交易，我們一定會受到處罰的。”

那名元老說道。

“好的，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離開，這點你隻管放心。”

斯巴達克斯笑著說道。

留著他們也是好的，這樣自已就有了暗中交易的渠道。

“這真是太好了。”

那名元老說道。

眾元老離開了這裡，斯巴達克斯沉思一陣之後，叫來所有的首領前來議事，包括帶著三萬人馬離開的克雷斯。

聽完斯巴達克斯的話後，眾人並沒有多少驚慌。

屢戰屢勝已經給了他們信心，他們相信自已一定能夠再一次擊敗羅馬軍隊。

“要我說還是直接進軍羅馬，我們自已來當執政官。”

克雷斯說道。

“我覺得有道理，第一任執政官就讓斯巴達克斯和你來當。”

甘尼克斯大笑著說道。

聽到這裡，克雷斯得意地大笑起來。

斯巴達克斯眉頭直皺地看著著他們，難道他們已經這麽看不起羅馬軍隊了嗎?

“各位，我們不能小看羅馬軍隊。現在他們已經正視起我們，如果不小心，我們很可能會輸掉這場戰爭。我認為還是率領軍隊北上，穿過阿爾卑斯山，然後各自回到各自的家中。”

斯巴達克斯說道。

“得了吧，斯巴達克斯，你該不是被羅馬嚇怕了吧。你知道羅馬有多少奴隸嗎?至少也有幾百萬！他們都是我們的兵員，我們會越戰越強的，就像上一年一樣。”

克雷斯說道。

“當初我和庫裡烏斯跟隨李維遠征東方，那時候我們碰到了30萬本都大軍，然後我們輕易擊敗了他們。”

斯巴達克斯神色複雜地說道。

他對李維的感情十分複雜，一方面他能為參加那場史詩般的戰役而自豪，一方面他又對李維十分痛恨，是他將自已推到了這種地步。

“什麽狗屁羅馬第一人，現在他不是被羅馬人逼得龜縮在龍城嗎?要我說，我們直接殺上龍城，將他殺了你就不用害怕了。”

克雷斯說道。

事實上斯巴達克斯也是十分心動，但是很快他就搖了搖頭。

“龍城有著大量的守衛，而且和卡普亞守望相助，不是那麽容易拿下的。我們最重要的是如何對付羅馬的四個軍團，而不是對付龍城。”

斯巴達克斯說道。

“我還是堅持我的意見。”

克雷斯說道。

看到克雷斯如此堅持，斯巴達克斯十分無奈。

“那大家自由選擇吧，願意跟著我的，我們前往阿爾卑斯山，我帶著大家回家。”

斯巴達克斯說道。

回家?

聽到這個詞，很多人都陷入了無盡的思緒之中。

這是一個多麽美好的詞匯，可惜對他們卻是一種奢望。

“我願意跟著你。”

伊克西翁第一個說道。

“我也願意。”

奧諾瑪默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