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兩天的時間，馮天冬並未在北平取得什麽重大成果，不過，他到是摸清了鬼子下階段掃蕩的大致時間安排，這還是他尾隨華北司令部一名作戰參謀，夤夜深入他的家中，在文件包中看到的。

遺憾的事，日本鬼子具體的兵力部署，卻沒有發現。

馮天冬也曾在半夜來到司令部，想潛進機要室，盜取些機密。可惜，司令部的護衛實在嚴密，根本沒有發現絲毫漏洞，無奈之下，隻好放棄先前的想法。

由於時間的關系，馮天冬不能在北平長時間，不得不帶著些許遺憾，打道返回谷槐。

………………

回到谷槐後，馮天冬先是來到青田公館報道，石川一郎對他繞道北平表示了一番不滿。

其實，石川一郎並沒有懷疑馮天冬有什麽特別的目的，他自信地認為，馮天冬此去北平，目的就是想去看望岩崎進夫，想與岩崎公子進一步拉近關系。

石川一郎訓斥了馮天冬幾句，吩咐他好好關注市公署的工作，便放他離開。

天色漸晚，馮天冬來到“滿春院”。

前段時間，曹苗苗來到谷槐的日子裡，馮天冬基本沒來“滿春院”看望王婉兒，知道原因的婉兒也是善解人意，並沒有怪罪馮天冬。

“天冬，苗苗姐回天津了?”王婉兒問道，雖然王婉兒比曹苗苗要大上好幾歲，但是，受傳統思維影響，很自己就把自己放到了妹妹的位置。

“是啊，剛剛把他送回去，我今天才從北平回來。”馮天冬說道。

接著兩人隨便聊著，廂房內，王婉兒的情緒似乎很高，但卻有些忐忑，終於，瞅個機會，猶猶豫豫、吞吞吐吐地說:“天冬，我……，我身上已經兩個月沒來，你說……，是……，是不是懷孕了。”

王婉兒這一句話，把馮天冬震得睜大了眼睛，張口結舌，這件事，可真是出乎他的預料，是個不小的麻煩。

馮天冬趕緊把手按在王婉兒的手腕上，摸摸她的脈相。

可惜的是，就馮天冬那半吊子水平，再加上他的心思已亂，自然摸不出什麽結果，不由皺了皺眉，拉著王婉兒出了廂房。

出了廂房，馮天冬與“滿春院”的老鴇和管事打了聲招呼，帶著王婉兒匆匆離開。

這一次，馮天冬並沒有前去他們自己的那個小窩，而是把婉兒帶回了醫館，悄悄來到後院，把王婉兒直接安排在一個無人居住的小套院裡面。

馮天冬的這一舉動，讓跟在身後的二梁目瞪口呆，兩人同時搖頭，心裡暗想，冬哥是不是瘋了。

沒有搭理二梁的反應，見老爺子書房的燈還亮著，馮天冬在書房門口怔了怔，緩緩走了進去。如今，馮老爺子的年紀漸大，睡眠漸少，還在書房看書。

“爹，你跟我來，有點事情。”不由分說，把老爺子手中的古籍放到一旁，馮天冬拉著馮老爺子就來到安排王婉兒的小套院。

老爺子莫名其妙跟隨馮天冬進了屋，看見低頭坐在那裡的王婉兒，就更加不明所以，轉頭看了一眼馮天冬，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又在整什麽么蛾子。

“爹，幫她把把脈！”伸手指著王婉兒，馮天冬輕聲說道。

老爺子點點頭，和藹地對王婉兒說道:“來，姑娘，把手伸出來。”

聽到老爺子說話，王婉兒抬起頭，看了看馮老爺子，羞澀地伸出自己白皙的手臂。

馮老先生把手輕輕搭在王婉兒的皓腕上，僅僅幾秒鍾，即把手拿開，又換把另一隻手臂，明顯的滑脈而數，再看看王婉兒略微潮紅下垂的臉頰，老神醫自然明白是怎麽回事。

於是，老爺子微笑著對婉兒說道:“姑娘，恭喜啊，你要做媽媽了，喜脈，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

“爹！不會看錯吧。”馮天冬看著老爺子道。

老爺子沒有回答，瞪了馮天冬一眼，對他懷疑自己的醫術，表示出極大的不滿，小兔崽子居然敢不相信神醫的診斷。

馮天冬笑了笑，朝著王婉兒點點頭，做了個手勢，示意她稍安勿躁，拉著老爺子回到書房。

這時候，老爺子已經反應過來，有了些預感，看著馮天冬，板著臉說道:“小混蛋，說說吧，這是怎麽回事?”

“爹，那姑娘肚子裡是您的孫子。”馮天冬略顯緊張，又略帶得意地說道。

“混蛋，你個小兔崽子，你這樣做，對得起苗苗嗎?”老爺子怒了， 不顧年事已高，揮起拐杖在書房裡追打著馮天冬。

“爹，別打啊，你聽我說！停！先別打，等聽我說完再打不遲。”馮天冬一邊躲著老爺子的拐杖，一遍說道。

“說！”

“她是婉兒！”

“婉兒?”

“對，她就是‘知味軒’王慶喜的女兒，王婉兒！”

面對著滿臉震驚的馮老爺子，馮天冬把王婉兒一家的遭遇，以及他如何發現王婉兒，王婉兒來到谷槐一心復仇的想法，自己如何幫她報仇，王婉兒如何心萌死志，自己為了打消王婉兒的死志，如何如何，一一敘述給老爺子。

聽著馮天冬的述說，馮老先生老淚縱橫，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兒，馮天冬取來毛巾，遞給老爺子擦了把臉。

許久，老爺子漸漸平靜，等著馮天冬說道:“混蛋啊，你既然早知道她是婉兒，怎麽還讓她呆在‘滿春院’，不把她接回家。”

“她要報仇，不肯離開！”馮天冬無奈地說。

“唉！可憐的孩子。”老爺子歎道。

又沉默了一會，老爺子緊盯著馮天冬問道:“天冬，婉兒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孫子?”

“是的！爹，放心吧，不會有問題，我早就把她保護起來了，雖然婉兒一直住在‘滿春院’，但絕對沒人敢碰她。”馮天冬篤定地說道。

馮老爺子盯視了馮天冬足有一分鍾，才點點頭，說道:“天冬，你去想辦法，讓婉兒離開‘滿春院’，以後就住在家裡，現在她應該不反對了吧?”

“不行！”

馮天冬用不用質疑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