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的秘密會議結束後,孫宏元、王東和他們的主子一起離開了。
馮天冬相對比較自由,他的主要工作並不是翻譯,沒必要跟隨石川一郎一起離開,他接受了萬成列的邀請,隨他來到辦公室。
萬成列剛來谷槐不久,與谷槐各界都不是很熟悉。他很想發財,可又沒有什麽關系,剛才聽孫宏元對馮天冬的介紹,他一下子就上了心。
“馮老弟,進來坐。”把馮天冬讓到他的辦公室,萬成烈又去外面拿來杯子和暖水壺,沏上茶,遞給馮天冬。
兩人隨意聊了一會,聊得很好,兩人都有心,關系自然容易拉的近,萬成列告訴馮天冬他有一個親戚在谷槐開煙館,希望能得到馮天冬的關照。
馮天冬自然應允。
離開司令部,天已近黃昏,馮天冬來到了“滿春院”。
最近一段時間,馮天冬真的很忙,自打殺死後島三男,還沒有見過婉兒,還沒把後島三男已死的消息告訴她。
邁進“滿春院”大門,馮天冬就聽得裡面有人大吵大鬧,甚至聽到了拉槍栓的聲音。
沒有理會正在大廳劍拔弩張對峙著的兩撥人,馮天冬徑直走進一間廂房,開口點了王婉兒陪客,這次老鴇兒沒說二話,立刻就把秋月叫了過來。
待老鴇兒出了廂房,只剩下他們倆人時,王婉兒兩眼一紅,淒然道:“天冬,你怎麽才來啊。”
自從上次馮天冬來過後,王婉兒就天天盼著再次見到他的天冬弟弟,可是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隻好天天以淚洗面。
馮天冬把婉兒拉倒自己身邊,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婉兒姐,後島三男已經被我乾掉了。”
王婉兒一聽,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跪在地上,誠心告慰爹娘。
馮天冬握緊拳頭,嘴角逸出一絲冷酷的笑意,眼中仿佛要噴出火焰,咬牙切齒地說道:“後島三男是第一個,刁一貴和馬金祥他們也跑不掉,血債要用血來還,我要把他們全都乾掉。”
見王婉兒仍然跪在地上哭泣,馮天冬把她拉起來,坐到自己身邊。
王婉兒依偎在馮天冬身邊,弱弱地說道:“天冬,你要經常來看我。”
馮天冬輕撫著王婉兒的頭髮道:“婉兒姐,離開滿春院吧,跟我回家。”
“不,我那裡也不去,我就在這裡。”聽到馮天冬這樣說,王婉兒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可拒絕的語氣卻非常決然。
王婉兒不準備離開“滿春院”,她也不能離開,離開了也沒地方去,她不可能和馮天冬回家,馮家不可能接受她這樣的人,她也沒有那樣的幻想,她現在隻想報仇,如果不是報仇的信念支撐著她,早就不想活了。
“我是髒了身子的人,不能給你添麻煩。”王婉兒邊流淚邊說道。
看著又在流淚的婉兒,馮天冬馮天冬也不知說什麽好,只是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兩人都不在說話,相互默默垂淚。
馮天冬的緊緊握著雙拳,他的心在滴血。
廂房裡陷入了沉寂,馮天冬雙眼直直望著閉眼依偎在自己懷中的婉兒,暫時忘記了痛苦,感覺到一陣陣的溫馨,不知不覺間陷入了回憶。
兒時的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每當他隨祖父來到飯莊,總是給他拿來最好的鹵肉,那是她給天冬弟弟特意準備的;
每見他用髒髒的小手去拿吃食,總是輕聲呵斥,然後把他領到後院,仔細的幫天冬弟弟把手洗乾淨;
每當他背不下祖父要求的醫書,
被罰餓肚子的時候,總是會偷偷地把天冬弟弟最喜歡吃的東西端進來; ……
想著想著,馮天冬臉上不由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這時,外面的吵鬧聲卻越來越大了,把馮天冬從美好的回憶中驚醒。
馮天冬大怒,就要出去和他們理論,王婉兒趕忙拉住了他。
“是偵緝隊和警備隊在乾架,他們已經鬧了大半天了,這裡的管事也壓不住他們,咱們別管。”王婉兒輕聲勸著。
“他們因為什麽在這裡乾架?”馮天冬好奇地問道。
“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因為什麽征集大車的事發生的衝突。”王婉兒答道。
聽王婉兒一說,馮天冬馬上意識到到日軍的掃蕩就要開始了,征集大車就是準備為掃蕩部隊運送物資。
同時,馮天冬心裡一動,自古以來,妓院就是魚龍混雜之地,各種各樣的人物都會來此,喝多了酒之後,嘴上就沒有把門的,很多信息都會泄露出去。
既然婉兒不肯離開“滿春院”,那就可以讓她幫忙留意這方面的消息,這樣也可以幫她分分心,省的她總是不顧危險,惦記著報仇的事。
想到這裡,馮天冬對王婉兒說道:“婉兒姐,像今天這裡發生的類似事情,以後你多幫我留意。”
“天冬,這些對你有用?那好,我一定幫你留意。”王婉兒一聽自己還能幫到馮天冬,自是異常開心。
黃志權發出信號,約見馮天冬。
“我準備最近搞一次行動,你有什麽建議嗎。”剛一見面,黃志權便對馮天冬說道。
馮天冬露出疑惑的表情,很不解地說道:“現在搞行動合適嗎?我還想勸兄弟們最近一定要隱藏好呢。”
現在谷槐有大量日軍集結,鬼子漢奸們都在拚命搜索著抗日分子,恨不得掘地三尺,他都怕弟兄們隱蔽不好暴露呢。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給鬼子以震懾,我準備刺殺一兩個日軍高級軍官。”黃志權解釋著他行動的目的。
黃志權接著又說:“另外,還要處決叛徒李西民。”李西民就是暗殺張燕卿時被捕叛變的北平軍統行動人員。
“這次行動你不必參加,你只需提供鬼子軍官的行蹤就行。”
馮天冬搖搖頭說道:“我不看好這樣的行動,鬼子高級軍官的行蹤根本捕捉不到。”
“他們平時基本不出軍營,出軍營一般就是去司令部開會,沿途都有大批的鬼子護送,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馮天冬繼續解釋著。
馮天冬覺得黃志權有些異想天開,那些鬼子高級軍官都是死亡邊緣多次打滾的人,經驗豐富,怎麽會給你行刺的機會。
聽了馮天冬的話,黃志權頻頻皺著眉頭。
馮天冬躍躍欲試道:“再說了,有行動我怎麽能不參加?我建議,咱們不如炸他一個軍火庫,這比暗殺鬼子軍官更有震撼力。”
炸掉軍火庫既可以完成軍統的任務,給鬼子以震懾,又可以間接支援八路軍反掃蕩。
“上次炸火車還剩下一些炸藥,就用它把軍火庫炸掉,我一個人就可以完成任務。請隊長批準行動!”馮天冬目光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