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司徒黃婉也來了,朝廷三公除了董卓自抬身份沒有親自來改派女婿李儒代表他之外,其他兩個都到了,另有議郞鄭泰、城門校尉伍瓊、董卓長史何顒和尚書周毖等等,幾乎大半個朝堂的高官顯職盡在其中。
武將方面,無疑要遜色得多,只有牛輔、張濟等寥寥幾人到場。
由於今天的晚宴是私人宴會,作為附庸地位的婦女也多有參加,生性喜歡張揚的張嵐自然在內,而蔡琰是今晚最靚麗的一道人影,成為了眾人品頭論足的對象,也不乏羨慕嫉妒她的人故意拿韋尤作過的詩來貶低蔡琰。
蔡邕見賓客已經到得差不多,遂招呼眾人紛紛落坐。
他剛準備宣布開宴,便聽到一旁的衛途道:“恩師,如此盛宴,若是沒有技藝演出,豈不是有些大為失色?”
蔡邕一聽也有道理,況且當著在場這許多人的面前,他怎麽都要為自己的得意弟子、河東衛氏留一點顏面,點了點頭道:“若是精彩的技藝表演,可讓晚宴生色不少;若是不合時宜的話,就不必再多說!”
他對於衛途上次攪事的不滿,還未盡消,不得不出言警示衛途千萬不要再無事生非。
衛途不禁愣了一下,隨即上前道:“想必各位都知道最近洛陽出了一個大才子韋尤,他不僅文才驚豔絕倫,而且武藝也超凡入勝……”
停頓一下,他接著道:“正好我堂兄衛諸略通武藝,今天便請他們為各位展示一番!”
衛途知道在文才方面不可能鬥得過韋尤,便想在武略上狠狠地折辱韋尤,以泄他這段時日受辱的心頭之恨。
蔡邕猜到衛途是想刁難韋尤,待聽到衛途要河東武藝第一高衛諸當眾挑戰韋尤之時,不禁隱隱地有點後悔,他怎麽沒有及時地製止衛途存心鬧事?
此刻眾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看韋尤怎麽化解衝突,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韋尤會武藝,又怎會是衛諸的對手?
在場的人都知道韋尤詩才好,還能煉製出靈丹妙藥,卻沒有人知道韋尤非凡的武藝,聽了之後,頓時引發出一陣陣熱議和歡呼聲。
在他們的眼裡看來,衛途是蔡邕的弟子,可以算得上半個主人,他說的話自然不假。
“真的嗎?韋尤他還會武藝?”
“這韋尤,實在是太厲害了!他不僅僅是文武雙全,而且精通各種醫術和煉丹之道,我要能有他一半的本事就好了!”
“說得對,我要是有個閨女,那就可以招他為婿了!”
“還好你沒有閨女,要是長成你這尊容,別說是招韋尤為婿了,能嫁出去就萬幸了!”
這兩人一個胖又矮,一個瘦高而又貌醜,引得周圍人大笑不止。
場中不少女子婦人都對韋尤投去了愛慕崇拜的目光,誰都希望自己的夫婿萬眾矚目。既有能力,又有名聲,相貌還長得如此出眾。
張嵐是唯一一個帶著恨意看著韋尤的人,她還想找機會教訓他,想不到如今有人主動替她效勞,倒是樂得看出好戲。
“你們就別多想了,人家韋尤早就已經看上了太仆王允的義女,再說還有個蔡才女,什麽時候才有機會輪得到你們?”
“你們說,韋尤會選蔡才女,還是會選王允的義女?”
“能夠把韋尤迷得詩興大作,必然也是極美的女子……”
三五成群的婦女早議論開了,你爭我吵地好不熱鬧。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衛途身邊的精壯男子衛諸走出,
他徑直地來到韋尤的桌案前大聲地道:“某河東衛諸,來向韋公子討教幾招!” 他的聲音有如驚雷,驚得議論紛紛的眾人都噤了聲,擺開架勢淵渟嶽峙,儼然一副高手的風范。
“叫什麽河東喂豬,我還叫江西放羊呢?”有剛被驚嚇到的人,極為不滿地低聲跟身邊人調笑。
“你說話小聲一點,我聽說這衛諸是河東第一高手,今天恐怕有好戲了。”
“他真有那麽厲害?還不知道韋尤敢不敢跟他較量,我從來都沒聽說韋尤還會武藝……”
眾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韋尤,想看看他會怎麽來應對這場挑戰。
“想向我討教幾招?”
韋尤緩緩地站起身,神色平靜地道:“那也要看你有沒有資格,如果誰都能跑來跟我討教幾招,就是累也能累死我。”
他這幾個月每天不斷地練武,這可是關鍵時刻能夠保命的技能,哪裡敢有絲毫怠慢,只是別人不知道而已。
韋尤來到洛陽城後,只在醫館對西涼兵出過一次手,還從來沒有與真正的高手交手。本來這次挑戰的衛諸,是個很好的練習對手,畢竟戰場上都是你死我活的攻伐殺戮,不可能有公平的決鬥機會。
然而他也不希望輕易地讓衛途稱心如意,哪裡會隨便接受挑戰,這不明擺著別人給他設了圈套,他還要傻乎乎地直接往裡面跳嗎?
這話一出, 刹那間一片嘩然。
喜歡支持韋尤的人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而討厭嫉恨韋尤的人,則是認為他膽怯根本不敢應戰,一時間爭論聲四起。
“衛諸就快回去好好的喂豬,沒事跑來學什麽挑戰?”
“真虛偽,不敢比試就直說,說那麽多道理給誰聽?”
“我周全誰都不服,就服你,明明是沒有那個本事,卻說得比誰都厲害!”
衛途眼見蔡邕準備出來說話,走到韋尤身前道:“不知道韋公子以為怎樣才能有資格跟你討教?”
他今天好不容易逼韋尤上套,哪裡會輕易地放過他,縱使是沒有辦法讓他身敗名裂,那也要狠狠地挫一挫他的銳氣。
眾人一聽,確實是這個道理,這下倒要看看韋尤還怎麽去推托?
“很簡單,只要他能勝過我身邊這個人,就有資格來跟我討教!”
在所有人目光的強烈注視下,韋尤指了指身旁泰然自若的西涼兵小隊長,饒有興趣地打量了衛途一眼道:“如果衛公子想要挑戰,我可以破例接受一回!”
他們進到蔡府之前,小隊長就曾經私下暗示過韋尤,衛諸是個武藝高手,而他有能力代為應對。
韋尤看得出衛諸的實力很強,反而是對身邊這個其貌不揚的西涼兵小隊長沒有信心,不過既然人家敢於這麽對他說,想必是有一定的把握,也樂得成全他的美意。
反正只是比試切磋,小隊長贏了自然好,輸了他也不會有什麽性命之憂,對韋尤沒有半點不利,當然願意讓他一試。